洛母跟洛父对视一眼,两人跑过去,发现正是自己的外孙女,而洛千云还在另一个房间里梳妆打扮,明明听到孩子的哭声,还愣是没当一回事。
当洛千云得知女儿摔下楼后,她才慌忙出门查看,他们住的就是一楼,可一楼离地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孩子又是脑部先着地,所以当场连哭声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过路的人发现有个小东西在地上,白色的,还扑通扑通,估计还要十几分钟才发现小孩不见了。
小孩送往医院后,洛千云打了电话给许成,许成请假赶来,没想到情急之下撞到了洛云溪。
洛千云反应过来后,跟许成扭打到一起,许成好歹是个男人,没几下就把洛千云按倒在地上,狠狠地扇她的脸,一边扇一边骂:“我特么就不该娶你这个贱货,如果我女儿真的变成脑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洛千云被打得直哭,洛家父母想去拉开他们,许成连带这两个老东西一起打,“我家每个月给你们那么多钱,你们就是这样照顾我女儿的?你们两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许成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才会娶到你洛家的女儿……”
护士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出来一看,这家人打成一块去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
“够了,要打出去打!”
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孩子还在里面抢救,这家人跟疯子似的在打架。
许成松开手,洛千云突然死死地咬住许成的手臂,她也是够狠的,一口咬下去,不见血不松口,许成用拳头打她的头,猛打了好几下,她才松开嘴。
护士吓到了,赶紧喊来保安,两个保安好不容易将他们拉开,打不成,他们又开始对骂,整个走廊都是他们难听又刺耳的对骂声。
最后还惊动了副院长,副院长让他们只能留下一人,其余的人出去。
洛千云仗着自己是孩子的母亲,非要留下,许成也要留下,就在新的一轮吵架要开始时,副院长同意他们留下,前提是,两人一个在走廊右边,一个在左边,只要吵一句,他们两个都会受到驱赶。
这台手术的时间有点长,快三个小时才结束,孩子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不过脑瘫的风险非常大,医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洛千云心头咯噔一下,万般不愿留下一个脑瘫儿,还是个女儿。
她还这么年轻,带着一个脑瘫儿女儿,以后怎么改嫁?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跟许成这种粗鄙又没用的男人在一起吗?
洛家父母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如果是健健康康的孙女,他们愿意照顾,如果是一个长大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脑瘫儿,且是一个女孩的话,他们肯定不愿意照顾。
许成一脸懊悔地抱着自己的头,他在后悔当时离开洛家的时候,没有坚定把女儿带走,如果把女儿带走,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没办法接受可爱的女儿会成为那种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
晚上。
洛家三人回来后,洛母一字不发地去厨房做饭,洛父跟洛千云坐在客厅里,两人也没有说话。
洛父黑着脸指责洛千云,“孩子摔下楼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整天涂脂抹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当妈了,许成在的时候,我不骂你,是给你面子,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跟许成吵架,但凡你对孩子上点心,孩子也不至于摔下楼。”
洛千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孩子哭闹个不停,她也心烦,为什么没有人替她着想一下?
为了不引火烧身,洛千云转移话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孩子会不会变成脑瘫还不一定,爸爸,你不觉得洛云溪今天的话很有问题吗?还无缘无故提起江家,江家是什么东西?”
洛老奶奶的姓氏就是江,可洛千云从来没有关心过洛老奶奶,又岂会知道她的姓氏。
洛父恶狠狠道:“肯定是那个贱人找的借口,老子是她亲生父亲,她休想不养我,我没入土,她就得赡养我,想撇下我们享福?门都没有!”
“爸爸,你说有没有可能,洛云溪真的不是我们洛家的种?”洛千云提出看法。
“你瞎吗?洛云溪跟你长得两三分像的,如果你们不是亲姐妹,你们能有这么像?”洛父反驳。
洛千云忍不住嘟囔一句:“世界上有相似的两个陌生人也是很正常的……”
“有这个功夫猜疑这种没有的事,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处理你女儿,如果你女儿真的变成脑瘫了,你打算怎么办?我先警告你,我们洛家是不可能收留这种废物的,除非许家每年给五十万的赡养费。”洛父的目的是要钱,反正又不用他来照顾外孙女。
“我找时间跟许家人商量一下,如果他们要这个脑瘫儿,就让他们要去,我懒得照顾。”
洛母做好晚饭,喊他们吃饭,洛千云趁机溜进厨房,低声问洛母,“妈妈,你老实跟我说,洛云溪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洛母瞪她一眼,“当然是假的,你怎么还有时间关心别人的事?难道你真的要把你女儿扔给许成养,你就不怕他发现孩子不是他的?”
洛千云撇撇嘴,“都已经这样了,就算他发现,我也不会把孩子要回来,你知道养一个脑瘫儿的负担有多大吗?我这辈子赔进去都不够。”
洛母没说话,她也赞同这个说法。
夜晚。
洛母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洛父睡着了,又被她吵醒,“你睡不着就出去,不要影响到我,我明天还要找洛云溪算账的,要养足精神。”
从出狱到现在,洛父每一天都在打听洛云溪的下落,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她,结果又被她跑了,他都打听好了,洛云溪有个好朋友在那个医院住院,只要他守在医院里,就一定能再抓到洛云溪,这一次,他不从她身上要个几百万,他不姓洛。
洛母叹口气,“你就不怕洛云溪说的是真话吗?”
洛父清醒几分,“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她说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我亲眼看着她长大的,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亲生的吗?”
洛母没说话了。
洛父闭上眼睛,没一会又睁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刚生下洛云溪的时候,我亲眼见过她腿上有一颗很小的黑痣,你妈把她抱回去养了几天后,我们上门分家,我发现洛云溪腿上的黑痣没有了……”
“可能是什么脏东西,你看错了而已。”洛父找借口。
当时她也是这么想的,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所以一直没在意,直到今天洛云溪提起江家,提起她的身份,她才想起里,或许她没有看错,洛家那个老东西真的做了什么瞒住他们的事。
“你还记得江家吗?”洛母问。
洛父对这家人很有印象,在八十年代,这家人已经发达了,当年刚恢复高考没多久,他去报名高考,结果落榜,洛老奶奶见不得他心灰意冷的样子,带着他去找了自己的远房亲戚,也就是当年的江家,希望给他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江家很傲慢,大门不让进,他们从小门进去,那时的江家还有一个管事,不知道洛老奶奶怎么跟他们说的,最后给他要到了一份算账的工作。
那份工作他干了三年,因为他耍了点手段,拿了一点账上的钱,被江家发现,他们看在洛老奶奶的份上,没有报警,但辞退了他,还让他把钱填补回去。
想到这里,洛父彻底清醒起来,“为富不仁的一家子。”
后来他靠着洛云溪的前男友陆家发达了,他曾想到江家耀武扬威一下,可江家离着太远了,两家又没有交集, 突然上门,万一被打脸也不好,所以他才忍着没去。
“当年他们家也生下了一个女孩,跟洛云溪年纪差不多大……”洛母突然道。
洛父瞬间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江家把我们的孩子跟他们的孩子调换了?”
“当年那个老东西都饿得有上顿没下顿了,可她还养得起洛云溪,她哪来的钱?后面她那个老破小拆迁,她拿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她转头就买了地皮,还盖了一栋大公寓出租,我不信她那点拆迁钱能做得了这么多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听懂,要说,你就一五一十说清楚,别让我猜。”洛父不耐烦道。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她把我们的女儿卖给江家了,现在这个洛云溪是她为了骗我们,随便找来的女婴,江家那个女儿可能是出什么意外,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