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千云没说话,洛母更来气了,“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如果是那个死骗子,立马给我打掉。”
其实洛千云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一个月前,她到酒吧借酒消愁,遇见了一个跟骗子长得五六分像的男人,可能是喝上头了,她跟那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那时距离她跟骗子睡过的时间不到一周,所以她不确定是一夜情男人的,还是骗子的。
“我……我不想打掉。”洛千云低着头说。
“你要当单亲妈妈吗?还是你有本事一个人养活孩子?你以为你是洛云溪吗?不缺钱不缺房,就你这个穷酸样,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不会是想把这个野种扔给我来养吧?”
洛千云咬着唇,“我可以继续相亲的,反正肚子也没有大起来,我一定会给孩子找个有钱人当爹的。”
“你还没说够大话吗?你没怀孕,也没见你找个有钱人,现在怀了野种,还想找个有钱人,你是白日梦还没醒吗?”
洛母现在现实了很多,刚跟洛云溪断绝关系的时候,她觉得毫无所谓,反正洛云溪一定会回头求他们和好,她的宝贝儿子也会找个白富美,洛千云说不定还能高攀上陆家大少爷。
结果,离开洛云溪后,她家的生活质量直线下跌,陆父入狱,洛千山整日见不到人,家里的工厂也倒闭了,洛千云更是怀上了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洛母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洛云溪,跟洛云溪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好。
洛千云负气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大不了我随便找个男人结婚,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洛母被她气个半死,又无可奈何,只能说:“明天你就去相亲,这个相亲对象是你表姑介绍的,说是搞金融的,父母都是政府单位,不能说大富大贵,但肯定不缺钱花,你明天穿得宽松一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现在还看不到肚子,不怕。”
洛母恶狠狠地瞪她,“如果你小心点,没有这个野种拖累,我们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让你打掉又不肯,但凡你能有洛云溪的十分之一,我都用不着这么操心。”
这句话已经成为了洛母的口头禅,也是洛千云最恨听到的一句话。
“洛云溪,洛云溪,你现在就知道洛云溪,她那么好,当初你又跟她断绝关系?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洛千云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跳脚了起来。
洛母难得没有跟她吵架,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如果明天的相亲再黄,你就搬出去住,我不会再养你这个废物。”
没给洛千云说话的机会,洛母回房去了。
原地,洛千云死死地握着双拳,眼眸阴沉,她只是想证明,她比洛云溪厉害而已,为什么到头来她输得这么惨?
……
清晨。
洛云溪半睡半醒中,闻到一股奶香味,虽然人还没醒来,但肚子告诉她,她饿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就张开嘴,往奶香味的地方吸了吸,一股液体涌入嘴巴里,奶味更足了。
不得不说,洛云溪是个人才,都这么现实感了,她依旧没有醒来。
床上,时小宝拿着自己的大奶瓶,往小婶嘴里送,一开始,小婶睡得很沉,没搭理他,是时小宝锲而不舍,不断往小婶嘴里塞,终于勾起了人类对食物的欲望。
时燃只是出门拿东西,前后不到十分钟,回来一看,刚才还好好坐在大沙发上喝奶的时小宝已经跑到了床上,喝奶的人也变成了洛云溪。
“弟弟啊,喝……”时小宝是个大方的哥哥,洛云溪喝了他那么多奶,他不仅不生气,还希望弟弟多喝一点。
时燃无奈一笑,低声道:“你又捣蛋了。”
时小宝嘟起小嘴巴,抬起小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许小叔说话,怕吵醒了小婶。
时燃走过去,刚想把他抱起来,洛云溪缓缓睁开眼,感觉嘴里有异物,一咬,居然是个软乎乎的奶嘴,她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她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在喝奶。
见小婶醒了,时小宝很大方地送上自己的奶瓶,“弟弟……还要喝吗?”
洛云溪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故作淡定,“弟弟不喝了。”
时小宝肚子里传来咕噜声,洛云溪尴尬得只想钻回被窝里,问:“宝宝,你没喝奶吗?全给小婶了?”
时小宝看一眼洛云溪的肚子,糯呼呼道:“弟弟……还没长大。”意思是,弟弟小,他要让给弟弟喝。
洛云溪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不过弟弟妹妹还没能长大,要九个月后才能出来跟宝宝玩,所以宝宝乖乖成长,长得壮壮的,这样才能跟弟弟妹妹一起玩。”
时小宝听懂了,“好。”
这时,保镖推着小推车进来,上下两层都摆满了早餐,单是粥类就有三种,更别说其他的,满满当当,差不多二十样,其中也包括了时燃跟时小宝的早餐。
时燃抱时小宝下床,“该吃早餐了,有你喜欢的肉糜粥跟片切火腿。”
时小宝眼睛一亮,他很喜欢王嫂做的肉糜粥,自从来到山里后,他吃的都是素,连肉的影子都不见,眼下听到有喜欢的肉糜粥,时小宝可兴奋了,小屁股一颤一颤的。
洛云溪伸个懒腰,起身去洗漱。
阳光透过窗缝,一家三口坐在窗前的餐桌前吃早餐,有说有笑的,气氛温馨又美好。
直到时小宝把吃不完的火腿偷偷放到小叔碗里,还一副自己做得很隐秘,没人知道的得意小表情,温馨被打破,洛云溪瞥见后,一边偷笑,一边悄悄离他们远点。
下一秒,时燃就悠悠地来了句:“再敢把咬过的食物放到我碗里,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屁股开花。”
时小宝思考一秒,又伸手拿了回去。
见小叔盯着自己看,时小宝又把咬得乱七八糟的火腿递过去,“次?”
时燃叹口气,“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吃相好一点?”
话是这么说,时燃还是认命给他擦擦嘴巴,把咬烂的火腿扔掉,重新给他上了一小份肉糜粥。
早餐吃完后,洛云溪休息一会就该去检查了。
这时,时燃接到一个越洋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洛云溪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慌张跟急促的表情。
洛云溪有些担心,就连护士来喊她去做检查,她都是一步三回头。
等她回来时,时燃已经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浑身笼罩着一股孤寂的悲感。
洛云溪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将他搂入怀里,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时燃将她搂入怀里,嗓音有些发哑,“我大哥的游轮发生了爆炸,他现在下落不明。”
只是一句话,洛云溪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她也跟着担心了起来,“大哥肯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对于这种情况来说,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时燃眼角微红,可能是太过伤感,他第一次提起他跟他大哥的往事。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大哥是领养的,因为家里的佣人会偷偷说这些话,我无意间听到的,那段时间,我跟我大哥闹别扭,不肯跟他说话……”那么疼爱他的大哥竟然不是亲生大哥,他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理解。
“我父亲一个朋友来家里借钱,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父亲没有借,他劫持了我,是我大哥不要命一样救下了我,他后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就是为了救我留下的。”他大哥冲过来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血缘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份兄弟情。
洛云溪轻轻地抱住时燃的头,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大哥很有可能不是听信家族里的人的挑拨,他故意跟我争时家,只是想找个理由彻底离开,爷爷也知道这点,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他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湿润的泪珠滴在洛云溪的手臂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味。
其实洛云溪很羡慕时燃,有疼爱他的爷爷,有一位好兄长,父母都曾经那么地宠爱他,不像她,除了奶奶外,父母,弟弟妹妹,一边把她当提款机,一边又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别担心,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门外,时老爷子沉默着,他没有进去打扰他们,而是让贴身助理推他离开。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后,洛云溪可以出院回家了,这两天,时燃一直住在医院里陪她,除了得知时大哥出事的那天,他表露出难过外,其他时候,他都跟往常一样,办公,照顾洛云溪,两不误。
时老爷子每天都会挑一个时间段过来看洛云溪,寺庙离医院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洛云溪怕他身体吃不消,不建议他来回跑,耐不住老人家的心都在这边,每天跑这一趟,他可乐意了。
至于李家,他们全家人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