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节 超脱
易眉赤带着古升,来到了一颗星球上,古升是十分奇怪:“易老,这里不是下界吗?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易眉赤呵呵一笑:“仙皇不必着急,很快你就能明白了。”古升一肚子的疑问,只好憋着,易眉赤带着他却并不往万仞山双子峰去,而是一直向北,两人以平民的身份,穿过了动乱之中的无涯国。一路上,看到无数饿殍,战死士兵的冤魂在旷野之中呼号,整个无涯国,此时已经大乱。两人一路上,边走边看,两天之后就已经能够肯定,无涯国之乱,定然有仙人在背后捣鬼,一般的修真,绝对不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古升痛心疾首,易眉赤说道:“仙皇大人,看到了吧,仙界的混乱,绝不只是仙界的问题,还要牵扯到下界。没有了统一政权,仙界一盘散沙,一些无良的仙人,趁机溜下仙界、来到下界,为害人间。”古升一阵沉默,他也没有办法。易眉赤说道:“只有仙皇一统仙界,才能杜绝这种现象!”
古升摇头叹息道:“我虽然不愿与仙主和仙君争什么,可是如果仙界混乱的危还这么大,我倒是宁愿得罪他们两个——大义与小义之间,看来必须有所取舍!可是就算我有心,也无力呀。”易眉赤又是一笑:“这还是归结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上了:力量!仙皇的历练,还不够强大,只要你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就一定能够一统仙界!到时候,不管是仙界,就连下界,也会因你而太平……”在易眉赤极具诱惑性、又不着痕迹的蛊惑之中,古升满满的点了点头,眼神变的坚定起来。易眉赤心中暗自一笑,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直往北,越来越寒冷,三天之后,就到了极北的北冰之原。这里古升曾经来过,还在遇见了雪狐族的傅玉儿和……傅双晦。
北冰之原依旧是一片冰雪覆盖,远处惶惶的一片雪白,而古升他们两人,现在还在一片荒原之上,这里古升看得有些眼熟,而易眉赤恰恰在这里,停了下来。古升不仅十分奇怪:“易老,我们留在这里做什么?”易眉赤盘膝坐在一片冰冷的沙砾之上,对古升说道:“不用走了,就是在这里。”古升奇怪:“您不是开玩笑吧,在下界能够得到凌驾于仙界之上的力量?”易眉赤出人意料的点点头:“仙皇说得不错,只不过其中的奥妙,还要从轮回说起……”
“轮回?”古升不解,易眉赤道:“不错,轮回,就是从起点回到起点。这样才算是圆满。”古升不是很明白,怎么听起来有些像佛珠老和尚的佛界理论呢?易眉赤进一步解释:“你是在这冰原之上,第一次被纳入了轮回,轮回神殿出现在这冰原之下,那么最后一次,自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完成一个轮回,才能算是圆满。”古升一愣:“您怎么知道……”易眉赤不等他说完,摆了摆手笑道:“仙皇……或者我应该叫你古升,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可曾害过你?”古升摇摇头:“绝对没有。”易眉赤点点头:“好,既然如此,你相信我的话吗?”古升点点头:“当然相信。”“那你暂且不要问那么多,我为什么会知道、我究竟是什么身份,等你从轮回神殿里面出来,我都会告诉你——如果你能够从轮回神殿里走出来,那么你也就得到了那绝对的力量!”
古升一阵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想到龙狐,想到那些正饱受战争和饥荒之苦的百姓,古升一咬牙,点了点头:“好!”易眉赤点点头,伸手在自己身体一侧的地面上,轻轻一拍,地面陷下去,露出了一个洞。易眉赤道:“怎么样,是不是看着有些眼熟,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地洞。”当年古升和朱无照就是从这里掉了进去,在下面巨大的地坑之中,第一次见到了那无门可入的轮回神殿。易眉赤说道:“现在,你先进去,等到你从神殿里面出来,我会跟你解释一切的——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不解释,你也能够明白很大一部分了……”易眉赤目光炯炯,看着古升,古升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妥,三元仙神强大的灵觉似乎在告诉他,不应该这么草率,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更有一个强烈的呼唤,在不断的催促他:下去吧,下去吧……
一咬牙,古升快步走到洞边,身体一缩,从洞口跳了下去。易眉赤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一切就要看造化了,轮回神殿乃是先天神物,就算是易眉赤,也不能准确的知道,它下一次出现是在哪里。不过易眉赤准确的把握了“轮回”的概念。推断这最后一次的出现,应该是在古升第一次遇见轮回神殿的地方。说不得,只好冒险一试。
下面,一片漆黑,古升睁开眼睛,身上发出了一片光芒,洞内的一切都看清楚了。当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不过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外面的易眉赤看看天色,黑幕降临大地,易眉赤叹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古升慢慢的向前走,没过多久,洞内渐渐起了变化,一点点萤火虫一样的光芒在洞内不住的飘荡,古升此刻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处在这一片纷飞的萤火虫之中,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洞中飞舞,美丽壮观,令人心驰神往,一时间古升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美丽的火光,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做什么来的。
萤火虫一样的光芒越来越多,好像冬天里,漫天飞舞的雪片一样。光点无风自动,卷起一片片的流星在洞内呼啸往来,古升置身其中,侧耳倾听,似乎那一点点地光芒,都在诉说着什么。最终,光芒汇成了一道光柱,好像龙卷风一样冲天而起,古升恰在那龙卷风的中心,光柱突然好像烟花一样散开,四面落下,缤纷的光芒之中,一座雄伟的神殿出现在广阔的地洞之中。
而古升,竟然恰好被神殿罩在其中——不必想办法从外面进来,直接就在轮回神殿里面!鼓声哑然失笑:原来竟是用这种方法才能进来!古升所站的位置,乃是一片黑褐色的巨石铺成的一片广场之上,他回头看看,身后遥远的地方,是轮回神殿坚固的城墙,就算从里面看,也找不到城门。正面望去,不远处神殿高大的主殿,耸立在一座高达三十余丈的石台之上,古升看看那正殿,正中有一道门,大开着。他这才放心,自我解嘲道:“要是这神殿再没有门,我还真是进退两难了。”他迈步走向神殿,每一步,心中都有一份虔诚,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中,竟让他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心理。古升一步步的迈上长长的台阶,正殿之前,古升抬头仰望,正殿之上,高悬着一块暗色的匾额:超脱。两个字一笔而成,好像一条神龙,直欲破匾而去!
“超脱!”古升自言自语:“好一个超脱,那匾额就是仙界吗?”相信每一个看到这匾额的人,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那超脱两字,分明就是被束缚在这匾额之上,如若有机会,定会脱匾而去,就好像一条神龙一样,遨游于天际,再无拘束。古升心中不禁将那两个字当成了自己,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呆会出来,定然要帮助这两个字,破匾而去。
正门就在眼前,古升朝里面一看,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不禁奇怪:都说旁观者清,怎么自己现在旁观,却不明呢?他抬脚迈进正殿,身体越过正门的一刹那,顿时眼前一亮,正殿内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正殿内什么也没有,确切的说,正殿只是一道门,这道门后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世界洪荒一片,古升高高在上,下面的大地上,洪水肆虐,激流之中,暗藏凶猛的水族,不时有巨大的狰狞头颅露出水面,暗黑色的巨大躯体,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古升奇怪:“这是什么世界?”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回答他的话:“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世界。”古升扭头,石悦刃笑吟吟的看着他。古升一喜:“是你!”石悦刃呵呵一笑:“呵呵,怎么你还想在这里遇见谁?”古升也摇头道:“也就只能遇见你了,哈哈哈……”两人一起笑了。
石悦刃道:“随我来。”两人在天空之中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洪荒时代结束了,陆地渐渐裸露出来;走着走着,原本一片荒芜的地面上,慢慢出现了植物,然后是动物;走着走着,人类出现了;走着走着,有神人向人类传授各种技巧,唯有德行高尚的人,才能被传授修真的技巧;走着走着,人类兴旺起来;走着走着,朝代更迭;走着走着,修真没落了,隐于山川之间,时间再也见不到修士的足迹了;走着走着,各种奇怪的机械取代了牲口;走着走着,星空中之中也出现了人类的足迹;走着走着,其他的星球上,也有人类生存……
古升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石悦刃微微一笑:“你我都是超脱了世界之外的人,只不过我们还不能脱离这个世界,因为我们生于这个世界,一旦脱离了,必将灭亡。可是我们能够‘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这样就可以避免因为力量太过强大,这个世界承受不了,而带来的毁灭性的灾难。”
“我们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就好像在时间之中漫步,你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前前后后任何一个时间的情况,你喜欢哪个时间短,就到哪个时间短内生活一段时间。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好:时间行走者。你觉得怎么样?”古升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名字不像是无涯国的语言风格,你在什么地方学来的?”石悦刃哈哈一笑,整个世界陡然一变,天空中掠过一头胀着巨大双翼的怪兽,口中喷出一道火焰,一棵大树顿时化为了黑炭!这里是一处奇妙的世界,空中或龙腾飞,地上巨兽横行,而人类始终是统治者,挥舞着巨剑和龙枪,战斗在天地之间。
“这里又是哪里?!”古升惊问,石悦刃哈哈一笑:“哈哈哈……这里还是我们的世界,就好像佛界一样,这里是我么世界的另外一面——一个世界有很多面,好像一个多面体,并不只有佛界一个背面。”古升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面?”石悦刃道:“世界的发展就好像一颗球的轨迹,你将一颗球抛出去,这颗球在运行的过程中,可能受到各种各样的因素的影响,影响不同,那么轨迹自然也就不同——世界也是一样,可能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而改变发展的前进方向。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世界。”
一头巨龙掠过,翅膀差一点掠到了石悦刃,石悦刃一抬手,捉住巨龙的翅膀,轻轻一丢,巨龙号叫着被扔出老远,石悦刃皱眉道:“这家伙,下次小心一点!”
古升不明白:“那么我在这里,能够得到什么呢?”石悦刃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力量!”古升毫不犹豫地说道:“像你一样,绝对强大的力量!”石悦刃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圣魔一体,可知道,圣魔本不分家?”古升点头:“那又怎样?”“你若一味的追求力量,那就偏魔了。”石悦刃说道:“只有不偏不倚,你才能够做一个合格的时间行走者。”古升道:“我现在不想做什么时间行走者,我只希望能够救出龙狐,能够统一仙界,我爱的人不再受苦,我在乎得大义不会被践踏!”石悦刃若有所思的看了古升一眼,点了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