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太监,内心毫无波澜,手指在椅子上轻敲着。
眉梢微扬,瞥了眼徐清荷,笑道:“太后娘娘这是准备动我?”
说完,又见她抬手揉了下眉心,似有些困扰地道:“可太后娘娘,你我二人之间若只能活一个,他一定会选我。若让陛下背上这么个大逆不道的罪名,这可如何是好?”
徐清荷被气得一口银牙咬碎,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她承认她儿子对这个女人肯定有些舍不得,但就像她说的那只是洛家人的劣根性,她才不信她的儿子会为了一个贱婢要了她的命。
“带走!”
那几个太监应声上前就要伸手拿下拾月。
拾月冷道:“别动,我自己会走。”
许是拾月周身的气势太盛,叫那几个太监也愣住了。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走步间就像赴会一样悠闲,跨出门槛时丢下一句,“太后娘娘以后便在佛堂日日礼佛吧。”也好赎些罪孽。
徐清荷以为拾月是气疯了,才会说这么一句。不过她倒是不介意,反正在她眼里拾月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几个太监是徐清荷的心腹,在她还是妃子的时候便已经跟着她了,暗地里替她做了不少脏事。那佛堂便是徐清荷处置人的“小黑屋”,就连老皇帝洛英最后也死在那里。
拾月跟着那几个太监一路去了佛堂。
佛堂前种了一大片花木,这个时节没有开花,但看得出它们生长得极好,许是花肥用得巧妙。
佛堂里有一尊约两米高的金身弥勒,却让拾月莫名地觉得他笑得有些渗人,屋里的檀香味儿重得让拾月有些头晕、恶心。
拾月心惊了下,莫非...想着想着,她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那几个太监见怪不怪,看了看栽种花木那块地,又看了看弥勒背后的那面墙。
“埋了?还是糊墙?”
“你真敢动她?她可是黎国的郡主,若出了事儿,太后担得起这个责?”
“你是不是傻?她有手有脚的,不过就是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一个活人消失在皇宫后院里,再正常不过了。”
几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拿起铲子,开始挖坑。
等洛钰铭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拾月已经躺在了坑里,他们正往拾月身上盖土。
夜魅反应最快,赶紧令人将那几个太监控制住。
洛钰铭则是迅速将人捞起来,指尖颤抖着擦去她脸上的土,“姑姑。”他出声的时候,声音都紧张到有些哑了。
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一颗心害怕得揪紧了。不光是他,夜魅与夜刃也担心得不得了,他们深知那个女人对于洛钰铭的重要性,若她死了,天下怕是要乱了。
好在,他等了一会儿,终于感受到了她微末的气息。
他将拾月抱起,飓风过境般地跑到了太医院。
“商舍!”直到商舍说她没有性命之忧,他才感觉自己的双腿竟吓得有些发软,不动声色地找了个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