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礼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吻住了她,像个要被渴死的人,疯狂地在她嘴里索取清甜。
拾月吓得酒意顿时全无,她挣扎着推开了他,落荒而逃。
尹礼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定是这月色太过醉人。男女之情,又怎会比命更重要。
次日,拾月难得的睡到了中午时分才醒。
有些隐隐的头疼,昨晚还是喝得多了些。
拾月捂着脑袋右侧,低着头,打开房门,便差点撞上一堵肉墙。她吓得退后了两步。抬头一看,“尹礼,你,你站我门口干嘛,吓我一跳。”
尹礼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是,都到中午了,我想着就算是猪也应该醒了吧。便好心好意地想要叫你下去吃饭么。”
尹礼这话说得,让拾月又气又无可反驳。
“是是是,尹大人说什么都对。”拾月想要出去,但尹礼却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拾月只好低头翻白眼,抬头堆笑道,“烦请尹大人闪开一点好嘛,挡我的路了。”
没想到尹礼跟吃错药似的,将拾月扛在肩上下了楼。
“尹礼!你有病吧!放我下来!”
楼下餐厅里,北乾和青衣都在,拾月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完了完了,社死了。
尹礼将她稳稳地放了下来,“你们月主昨晚喝多了,刚刚我见她身体有些不适,恐怕没有办法下楼,便帮了她这个小忙。”
北乾青衣看他们的暧昧眼神,让拾月很是恼火。不过拾月也懒得解释,对于尹礼这种奇葩,他说什么算什么吧。
冲他们招招手,没好气道:“吃饭吃饭,都坐下吧。”
拾月刚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边。
“拾月,你不准备给老友介绍介绍?”
放下了。
她深呼吸一口,便伸手向尹礼介绍道:“这位是北乾,天机阁阁主之一。这位是青衣,羽衣阁的人。”介绍完了,拾月便又准备吃那口菜。
“那我呢?”
有完没完!她只好又放下了筷子。
“北乾、青衣,这位是我在洛国的老友尹礼。”说完,拾月端起一杯茶水想要润润嗓子。
“老友?拾月你可是忘了,我们的婚约。”
拾月差点被一口茶呛死。
“咳咳咳,尹礼你故意的吧,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见北乾青衣一脸吃瓜的模样,拾月恨恨道:“还有你们都把嘴巴给我闭上,看什么热闹呢,吃饭!”
良久,这一顿瓜田李下的午饭总算是吃完了。
拾月刚起身想去院子里坐会儿,尹礼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你昨晚是不是趁我醉酒,吻我了?”
这话一出,北乾和青衣对视一眼,齐声道:“月主,属下告退。”
尹礼心道:拾月的这两个属下倒是很有眼力见。
而拾月现在不仅是右侧头疼,是整个头360度环绕式的疼。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全完了。而且她还没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哎,她真是该死,怎么就一时兴起,去调戏尹礼了呢。
拾月只好冲尹礼躬身道:“昨晚确实是我的错,我喝多了冒犯了尹大人,还请尹大人不要介怀。”
尹礼见她这幅毕恭毕敬的模样,顿时大笑,“哈哈哈。瞧你,还是改不掉宫里那套规矩,还说什么要浪迹江湖。”
原来是在逗她玩呢,该死的尹礼!拾月直起腰,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后别再叫我尹大人了,尹礼已死,往后我只会是无名。走吧,喝茶解酒去。”他拽住她的胳膊,去了院里。
拾月被拽了个踉跄。“诶,你轻点。”
拾月与尹礼在院里喝茶,洛若独自在宫里跳脚。
因为洛钰铭这一年一边疯狂寻找着拾月的下落,一边也着力铲除若言堂在洛国的势力。所以洛若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之艰难。
尹礼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拾月你不知道吧,洛若快死了。”
拾月一口茶喷出来,“什么!”
“哎,这么激动呢。”尹礼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拾月递过去。
拾月接过来擦了擦,没好气地说:“我怎么能不激动呢?我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你仔细说说,他到底怎么了?”
尹礼看她这暴躁模样,忍不住笑了声,“呵,这一年洛若的若言堂,可不止你一个人在对付,洛钰铭也没放过他。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天天听到些不好的事儿,怒火攻心,可不就快要气死了么。”
拾月气得将手帕扔到他身上,“你这混蛋,吓死我了。”她想了想,“不行,那我得写封信给黎万,让他好好养着洛若,我还有很多事儿要问他呢。”拾月站起身就要走。
尹礼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回一用力,拾月便被他拉入了怀里。
他低头看她,声音发沉。
“诶,慌什么,你想知道些什么?我这个神棍摆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来问我?”
拾月惊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尹礼?他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你,你...”拾月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奇怪,也不烧啊。”
尹礼见她这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不习惯?”
当然不习惯了!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吗?不过他或许也没把她当成女人。她只是他的一个血包。
拾月从他怀里站起来,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下他。“你到底想干嘛,我这不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不走?”
“你答应我是一回事儿,但什么时候把命给我是另一回事儿,拾月你真以为我这么好糊弄?”
拾月的心思被他当面戳穿,有些尴尬。“这...”
“你这女人个子小小的,本事倒是很大,我怕什么时候真就被你逃掉了,所以啊,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在她主动献祭之前,他可离不开她。30岁的限期将至,随着30岁的限期一到,他对她血的需求会越来越大,从半年一次到三个月一次...所以他不可能给她一点逃走的机会。
“随你。”拾月无所谓地说,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尹礼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敌人。
她又坐下了。
“既然你说让我问你,那我便问了。”她喝了一口茶,正色道:“黎万他应该很清楚,我与洛家人的仇怨。所以他为什么会接纳洛若?”
“因为洛若对他有恩,这些年背后帮黎万的人就是洛若。当年黎国内乱的事儿,也是洛若搞出来的。可以说黎万能坐到现在的储君位置,是洛若一手给捧上去的。”
“什么!”听到这个不可思议的真相,拾月激动得差点摔了杯子。“洛若帮黎万?为什么?”
尹礼微微摇头,“这个么,那我确实是不知道了。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事儿估计他就算是死,也不一定会告诉你原因。不过洛若对黎国皇室的其他人都挺狠的,这几年,黎国皇室几乎是被他杀了个干净。”
拾月说:“难道他是想借助黎万反攻洛国?夺回皇位?”
尹礼耸耸肩,“谁知道呢?洛若这个死病秧子,干出什么事儿我都不意外,他病了那么多年,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尹礼见拾月愁眉不展的模样,站起来敲了下她的头,“说你聪明吧,你有时候还真是笨的不行。我不是都说了么,洛若他根本活不到多久了,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在打击他的势力吗?黎万并没给他什么实权,若是若言堂也没了,他又能翻得起什么浪?”
额。也对哈。拾月缓过神来,便站起身就走了。
“喂,你干嘛去?”
“我写信去。”
说到底,洛若还是不能就这么死了。她的仇总是要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