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不过是穿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宫装好嘛。上午去御膳房下午便被洛钰铭带着来了这里,根本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对于洛文这句话,拾月只能轻声应一句,“太子殿下万福。”随即,楚函与苏西也给太子行了个礼。
薛昱见到太子来了,松了口气,忙躬身道;“末将护驾不力,还请太子责罚。”
洛文大气地挥手道:“不碍事,这偌大的皇家猎场,有些跳梁小丑也实属正常。”
这些话,拾月听在耳朵里,只能连声道六。这说话的艺术还是得跟着古人多学学。
皇家猎场暗寓了皇权争斗,至于今天的跳梁小丑是谁嘛。拾月警觉地瞥了洛钰铭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洛钰铭又开始碰瓷!
搂着拾月的肩膀,就开始哎哟。“姑姑,我的背好疼啊!你都不心疼心疼我?”手下的力道却让拾月蹙眉,既然都发泄了怒意了,那她觉得她有权保持沉默。
拾月忍着疼,还不忘腹诽道:洛钰铭这厮,不送去内娱真是可惜了。
洛文眉梢轻挑,演都懒得演,冷淡道:“简直胡闹!本宫早说过这皇家猎场哪里是你们这些孩子该来的地方。顾青,还不快送三皇子回去!”
洛文此话一出,拾月遭殃。“啊!”她没控制住,痛呼出声。她皱着眉刻意阴阳怪气地附和着,“顾哥哥,还不快将三殿下送走!殿下伤得可真是不轻啊!”玛德!伤得快要给她肩膀捏骨裂了。
顾青见她那模样,哪有什么不懂的,是洛钰铭又弄疼她了吧!他冷硬道:“请吧,三殿下。”若不是他真的要死了,他才不会碰他一下。
洛钰铭也只好不慌不忙地“艰难”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想将拾月带走。
洛文也慢条斯理地从箭筒里拔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瞄着洛钰铭,调笑着开口道:“这打猎,还没结束,猎物又怎么能退场?你说是吧,三弟。”
闻言洛钰铭却还是没有松手,“太子殿下,何苦难为她呢?”他又拉着拾月向前走了几步。
一支箭羽破空而来,直直射在他的脚下。
他没管,继续向前走。拾月却不能不管,停下了脚步,喊了声,“殿下!放开我吧。”
“拾月!我想带你走。”洛钰铭一双眼坚定的神情差点将拾月都骗过了。她眼角都不自觉地有了泪珠。她劝道:“殿下,你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洛文却见不得他们两个在他面前暧昧。一个小孩也敢同他抢?
他凤眸微微眯起,分外平静地道:“三弟你若再不放开她,你要知道,这箭羽可是不长眼睛的。尤其是这刺客,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射中了三弟呢。”说罢,他的箭羽直直就朝着洛钰铭的方向射了过来。
洛钰铭不想躲开,也不能躲开。他不想这么早地在洛文面前展露锋芒,而且若是他中了这支箭,说不定拾月便能对他好些。他心下千回百转。
但这支箭最终是射到了拾月的身上。因为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了。
“拾月!”“姑姑!”“丫头!”
她意识消散之时,是倒在了洛钰铭的怀里。
但真正得到她病体的人,是洛文。
因为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东宫那张令她作呕的床上!
她竟然还是没死。
拾月自己寻摸了下,这才发现,她这一箭只是中在了肩头,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哎,这个世界的人体这么抗造的么?
她这些年,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过了多少个鬼门关。拾月人一松弛下来,就容易陷入到这种消极的情绪中去。她真的不止N次想要自杀。但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现实世界,有人在等她。她还有牵挂。
“拾月,你醒了?”
这声音是?拾月侧头看去,薛凝一身白衣,头发上也没妆点半分,整个人素净到了极点。加上她整个人周身围绕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让拾月心底咯噔一下。她很想坐起身来,好好和薛凝聊聊。
薛凝也察觉出她的意图,将她小心地扶起来,在身后给她垫上了枕头。她的右手看来已经大好了,这一箭中在了左肩上,所以她用右手拍拍床头,示意薛凝过来坐。
可薛凝却摇摇头拒绝了。拾月寻思着,也是,这张床她比她更厌恶吧。
她也就没有勉强。开口问她:“薛凝,你怎么在这里?是太子让你过来看我的么?”
薛凝自嘲道:“呵,他怎么会让我来打扰你休息呢。”自知自己不该如此,便收敛了情绪,停顿了会儿又道:“我是帮阿哥传话来的,阿哥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薛家与你的合作关系。之前太子约他到猎场便是在旁敲侧击询问此事。阿哥有些忧心,怕太子会对付薛家。可我觉得,就算太子现在不对付薛家,今后也必定会对付薛家的。”
“此话怎讲?”
“因为——”薛凝向前走几步,想凑近些告诉拾月。
“放肆!”
洛文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将薛凝和拾月都吓了一跳。
薛凝头皮一紧,俯首跪地,“妾身该死!请殿下责罚。”
见着洛文面无表情地缓步走进来,拾月不禁愁眉深锁。
洛文走到床头坐下,才看着薛凝的头顶道:“你也知道你该死?!薛凝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私闯本宫的寝殿?本宫近来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薛凝暗暗惨笑,宽容?若是给她灌下汤药,让她终身不孕叫做宽容的话,那什么才算不宽容?
拾月知道她应该说些什么了,“太子殿下,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是我让薛凝进来说话的。”她知道这话狗听了都不会信,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他应该会给她这个面子的吧。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薛凝。
拾月见他沉默不语,又伸出手扯了下洛文明黄色的蟒袍,一双杏眼热切地望着他,“太子殿下,能否给奴婢这个面子,饶过薛凝?”
洛文终于笑了。
拉过拾月的手,暧昧地把玩着,转头回望着她,一双凤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既是丫头的请求,本宫哪有不允的。”
说罢,他停顿了下,眼神还在拾月身上一寸寸打量着,嘴上却柔声道:“薛凝,本宫劝你乖一点,否则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宽容。滚吧。”
薛凝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垂头退下了。一眼都不敢再看,她真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
洛文凑近了她几分,抚摸着她病中尚且苍白的脸,“好了丫头,本宫全了你的脸面。而你,准备好要如何答谢本宫了么?”感受着他身上强大的威压,拾月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