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楚函和苏西眼里含笑,伸手搂抱着拾月的肩膀,像是为她撑腰般。憨声憨气地道:“苏小姐可别误会了我家姑姑,她这人一向乐善好施的,没有什么坏心眼。我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她的。对吗?姑姑。”他说着便低头侧着眼瞧她,感觉她周身的气息更阴郁了些。他心下痛快。
苏西见他如此,便在心底更加确信拾月就是个坏女人!竟然连与她相处多年的三皇子都可以背叛!
拾月见苏西与楚函看向她时略带讥讽的眼神,只得沉声应了句:“殿下所言极是。”这眼睁睁看着羊儿都跑到狼圈里去了,她也很绝望啊!
接着,就见洛钰铭冲着楚函抱拳道,“今日猎场,还请宜章多多指教了。”
楚函也客气地恭维道:“多年过去,想必玉书的箭术应是不同凡响。”
一说到箭法,拾月又想起多年前,洛钰铭让她当人肉靶子的事儿,她陡然一激灵,现在想起来,他的箭法可不比楚函差!他当时虽然没射中苹果,但是要正好从她的头发穿过苹果,那可比射中苹果难多了!
猎场里的奴才,为洛钰铭牵来两匹马。
洛钰铭与楚函翻身上马,楚函拉着苏西也上了马背。
拾月自知她哪有资格与洛钰铭同骑,而且她也并不愿与他同骑。便低着头,准备在猎场里随处走走。
“姑姑。还不上来?”得,她闻声抬头便见到洛钰铭冲她伸出手,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怎么就不能让她一个人静静呢?
她躬身道:“殿下,奴婢这手不太方便,不想坏了殿下的兴致。楚少将军他们都走远了,你也赶紧去吧,奴婢一个人随处走走便是。”
洛钰铭轻笑道:“既是猎物,怎能不入猎场呢?”他猛地策马从拾月身边奔驰而过,弯腰俯身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拾月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马给撞死,直到已然坐在洛钰铭身前,却仍是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息着。
洛钰铭还环拥着她调笑地问:“怎么?吓到了?”
真有病,她并不想理他。他却拉着缰绳,恶劣地呵了声,“驾!”
那马儿飞一般地出去了。穿行在林间,两侧树木闪电般倒退,给拾月吓得脸色都白上几分。
“殿下!”她的惊呼声,在疾风中支零破碎。
洛钰铭一边驾驭着快马,一边低声在她耳边问:“拾月姑姑这是害怕?”
拾月吓得不行不行的,忙求饶道:“求殿下放奴婢下去吧,奴婢确实害怕。”
洛钰铭依言将速度放慢了些,“那姑姑,你是怕这马多一些,还是怕我多一些?”
拾月:...哑巴的坟墓。死得寂静。
“好了,今天就放过你了,否则叫楚函他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呵呵。这好人坏人全叫你一个人当完了。真是疯子。
他们也跟楚函苏西前后脚地到了场地。
楚函将苏西放了下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起来亲昵极了。
洛钰铭见拾月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便也将拾月放下来后,转过她的身子,为她整理头发。
玛德!洛钰铭是不是有什么模仿癖啊。她一想到之前他模仿洛文对她的所作所为,拾月吓得后退半步,眉眼低垂着说:“殿下不必如此。”
他摇了摇头,一副委屈模样,“姑姑与我真是生疏了呢。”
拾月懂了,他这又开始演上了。
苏西迈着碎步走了过来,不冷不热地提点了句,“三皇子殿下,人心是会变的。又或者说有的人从一开始就同你不是一条心的。”
有的人?苏西你不如直接报她的名字好了。“苏小姐慎言,殿下英明神武,相信自有决断。”说完拾月心中恼火,怎么搞的她倒还成了一个反派人物了?
洛钰铭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扶着拾月的胳膊,看着她的头顶,“姑姑别怕,我自然是相信姑姑的。”那眼里自然流露出的深情,让苏西动容。原来是这样,三皇子喜欢拾月,是了,当初拾月落水之时,三皇子心急如焚,后来还给她配置了那么多的下人伺候着。还有那天拾月过生日,他竟然拒绝了她的邀约,反而安排她出宫与家人团聚。
可拾月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三皇子如此待她!终有一天,她会亲自揭穿她的真面目!
拾月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原来这就是洛钰铭带她来的目的。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尽管他们相信了他,站在他这边,难道洛钰铭半年后真要成全了苏西和楚函么?她真的揣摩不透。
楚函也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刚才苏西也跟他说了很多关于拾月的事儿。原来拾月竟是二皇子的人!这后宫果然险恶至极。
“好了,玉书。咱们领了弓箭打猎去吧。”或许他也能帮着劝一劝。
洛钰铭放开了拾月,和楚函一起领了狩猎的装备,两人便骑马走了。
“玉书,你喜欢拾月吧。”
楚函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问他,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洛钰铭亦真亦假地回道:“是啊,我应该喜欢她、很多年了。”
楚函皱眉,“那你知道她是二皇子的人么?”
洛钰铭脸上神色变了变,才答了句:“知道。”
“玉书你糊涂啊!在这深宫之中,有多少人在算计你的性命,你怎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那拾月不过就是一个宫婢,怎配上你的身份!”楚函的语气颇为严肃,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把洛钰铭当成兄弟的,他知道他的不易,他也知道他其实是个重情谊的人。当初在书院的时候,洛钰铭还曾冒死救过他的性命。
楚函说的这事儿,其实只是一个乌龙。当时楚函和洛钰铭行走在冰面上,冰面突然裂开,楚函先掉入水中,而他不识水性,洛钰铭站在原地想看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死。结果他脚下的冰面也裂开了,所以...在水下,他被楚函拉住了衣服,没办法才救了他。
洛钰铭勒住了马,“宜章,在皇家的棋盘上,拾月不过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此事错不在她。不过你可曾想过,我二哥为什么会派她来到我身边,她又为何会去苏西小姐那里挑拨我们的关系。而且我分明是最没有理由去阻止你与苏西小姐在一起的。”
楚函陷入了沉思,是啊!他若是阻止了他与西西在一起,便会同时遭受苏家和楚家的仇视,这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根本解释不通啊!他恍然大悟般惊道:“难道说一切都是二皇子的谋划!他想要挑起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洛钰铭暗暗心道:这苏西和楚函二人还真是极易受人挑拨,毫无主见、愚蠢至极!不过这样的话,这事儿就更好办了。他还能将自己撇个干净。
二人刚说到这里,便听得有人在高声叫嚷: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