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回道:“奴婢在。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各位皇子有何吩咐?”
毕竟明面上,拾月现在是他的人。所以洛若率先发言道,“拾月,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拾月求之不得,躬身应了声“是。”便走上前伸出手想让洛若扶着她。不料洛钰铭却抢了先,“二哥,我这伤势未愈,身边实在是缺个体己之人,二哥你也知道的,我素来是习惯了身边有拾月姑姑照料的。”
洛钰铭鹰爪似地抓着她的手臂,拾月微抿着唇,眉头不由高高蹙起。挖草啊!你这手上的力道,可不像是伤势未愈!
而且!晓澜呢?他身边不是有晓澜伺候么?拾月有话想要问他,于是也没有抗拒。
“奴婢知道二殿下向来对三殿下是关切的,可这高台危险,二殿下今日也没带别的人伺候,不若让奴婢先送二殿下下去,再上来接三殿下吧。”
洛钰铭眉头舒展,松开了手。洛若只是笑笑,并未反驳。洛文也发现在这种场合,他的确没有什么留她的理由,便率先离开了。
随后拾月将洛若送到地面,便道:“殿下今日身边没个人伺候,奴婢也是放心不下的,殿下不若在此少待,拾月将三殿下接下来后,咱们一道赏春吧。”
洛若猜到了她想要向他谋求保护的小心思,只好笑着用手轻拍了下她的头顶,说了句,“你呀!去吧。”语气里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拾月心花怒放,有洛若在,洛钰铭总会收敛些。
拾月上去后,看到的是洛钰铭站在高台边上,负手而立的背影。而且这高台,莫名其妙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夜魅呢?氛围好像猛然就变得有些恐怖。虽然外面的天气很好,但她心里就是隐隐发凉。
她咽了口口水,在离他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下了,出声道:“殿下,咱们走吧。”
他没有转身,语气不温不火的。“你应该有什么事儿想问我。否则你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拒绝我,不会接下照顾我这个差事,我说的对吗?拾月姑姑。”
拾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跟她谈,不过也正合了她的意。
她拱手道:“回殿下的话,奴婢确有事想要向殿下求证。”
“呵。”她听到他轻笑了一声,自嘲似的说,“我就知道。是为了晓澜的事儿,对吗?”
她应声道:“是。奴婢想知道,晓澜她既然已经回了华清殿,今日为何没有在殿下身边伺候?”
拾月没有看见他脸上残忍的神色,只是听他说,“你想知道的话,便留在我身边吧。和她一起伺候我,如何?”
拾月睫毛微颤,夹枪带棍地提点道:“殿下是否忘了,当初是殿下亲自将奴婢让与二皇子的。”
闻言,洛钰铭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想让你去告诉他,你是自愿想要回来的。”
拾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若奴婢不愿回去呢?”
洛钰铭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拾月略带遗憾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事呢。看来你们的交情不过尔尔。”看着这样腹黑狡诈的洛钰铭,让拾月简直悔不当初。他10岁那年,她就该给他掐死!
拾月沉思了会儿,终于还是妥协道了声,“好。”
洛钰铭向前两步靠近她,拾月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香气。那是她最爱的檀木香味儿,之前她在的时候便经常给他服饰做熏香。没想到她都走了,他还...拾月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还是很有效地触动了她的心弦。
人与人的相处就是如此,总有无数的细节在提醒,你们在一起过的曾经。
洛钰铭看着她出神的模样,她在想什么呢?他一把搂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安稳些。
拾月也回过神来,低声呵斥:“殿下!”在这高台之上,这种行为若是叫人抓到了把柄,给她安上一个媚乱主上的罪名,她难逃一死!
所幸,他很快就把她放开了。“怎么,害怕?拾月姑姑,也有害怕的时候吗?”在他的记忆里,拾月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他时常在想,她到底会因为什么而向他低头,真正的臣服于他。
拾月垂目,面无表情地说,“殿下说笑了,奴婢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自然会有害怕的时候。”
洛钰铭又笑道:“拾月姑姑,话中意有所指啊。”她这是在暗说他们不正常。
拾月不想再与他争辩,便向他伸出手,微微躬身道:“好了,殿下咱们快下去吧,二殿下还在下面等我们呢。”
洛钰铭也顺从她,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片刻后,二人总算是下了高台。
洛若瞧见二人下来,目光略略在洛钰铭搭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下。咳嗽了两声,嘴角带笑,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三弟这身子确实伤得挺深啊。可惜刺客已经自尽了,否则二哥我肯定是要好好惩治一下她的,也为三弟出一口恶气。”
洛钰铭对着洛若点点头,目光却看向拾月,“谢二哥关心。但若是有拾月的照拂,想必臣弟的伤势便能好得快些。”
洛若眉梢微挑,看向洛钰铭的眼神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怎么,三弟现在又舍不得了?”
“二哥哪里的话,拾月本就是二哥的人,二哥宽仁将拾月送到我身边来伺候了几年,臣弟已是感激不尽。”洛钰铭这番话,说的真叫滴水不漏。拾月听得也是眸色暗了暗。
洛若低头嗤笑了声,便看向拾月,兴味十足地问,“拾月,今儿个这么好的日子,你是不是给咱们准备了什么好戏要上演呐?”
拾月只是淡淡回了句,“殿下说笑了。”
正当拾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时,拾月用余光瞥见,有一个丫鬟正怯生生地向他们所在之处走来。
本次游园会的看点总算来了,拾月想笑又不敢笑,咬牙憋着。
“奴婢向二殿下、三殿下请安。”
洛若也八卦地笑,因他这病秧子世人皆知,所以这必然是来找洛钰铭的。“起来吧,你是谁家的婢女?”
“回殿下,奴婢是吏部侍郎张家的婢女。奴婢是代表张家嫡女向三皇子赠递锦囊来的。”说完,她就将手中锦囊双手呈递给了洛钰铭。
洛钰铭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可知,本殿下倾心的是吏部尚书之女。”
那奴婢脸上火辣辣的,“奴婢不知,殿下恕罪。”
“滚吧。”洛钰铭这幅纨绔的样子,让那奴婢直皱眉,心道她家主子的眼光可不太好。
洛若见那奴婢走远了,才打趣道,“三弟这般做派岂不是伤了佳人的心?”
“二哥休要打趣我,臣弟对苏西小姐的心意绝无动摇。”拾月看他那正经模样,心道:洛钰铭做戏倒是做得挺全。
洛若没再说话,目光在洛钰铭和拾月二人之间游走,他这三弟的心倒是挺大啊,苏西也想要,拾月也想要,江山也想要。
恐怕不妥。
他的眼神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