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老大老二两家是住在一起的,住的是谷家老父老母留下来的平房。这并不是说两家关系有多么好才住在一起,而是就分家房子归属这个问题都不想妥协,索性就折中一下,一起住了。
院子里晾着一排排的鱼干,腥咸之味扑鼻而来。一个穿着打扮虽然时尚,但却给人一种不伦不类、俗不可耐的女人正坐在屋檐下,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扇着,一边磕着瓜子。
当看到数辆车子停在自家门口后,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要砸到自己头上了,将手中的东西一放,就快步走了出去。
首先从车上下来的以黑子、景三物为首的几个人。除了景三物,每个人都是一身庄严肃穆的黑色西服,左臂上带着黑巾。
看到女人走出来,黑子身后的一个人走上前去,问到:“这里是谷六儿的家吗?”
女人一听这话,心里暗道:谷六儿?难道是那个小子真的发达了?想到这里,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是,是,是他的家,我是谷六儿的二嫂。是我们家六子回来了吗?他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住的地方吗?当初他一声不吭的就出去闯荡去了,我和他哥天天担心着他,他哥因为他,头发都白了好多。”
看着谷二嫂一脸关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两口子对谷六儿是多么的关心呢。
“大婶儿,说瞎话会遭雷劈的。虽然今天万里无云的,但保不准哪天风云大作,那雷就劈中了你呢。”
景三物的一番话让谷二嫂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的不能再僵了。大婶儿?!遭雷劈?!
她发誓,如果不是他们人多,如果不是想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她绝对能用唾沫星子喷死景三物。
忍着心中的怨气,谷二嫂为自己辩解的说到:“你们可能对我们有些误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和我们家那口子绝对是在这个家对瘤子最好的人。他的其他那五个哥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以前就经常对他们说,六子小小的就没了爸妈,我们这些哥嫂就是他的爹妈,就算是自己再困难,也要让六子过的安稳,可他们呢,一个个只是顾着自己,将六子推来推去的,谁都不肯养。最后还是我和我家那口子照顾着六子。可六子这孩子,心气儿高,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可怜那孩子……”
说着说着,谷二嫂还有了掉眼泪的趋势。不过,这泫然欲泣的样子在景三物等人看来,不但没有升起丝毫怜悯之意,反而有种倒胃口的感觉。
“行了,别在这儿演戏了!我们没心思在这看你自导自演。”黑子不耐烦的打断了谷二嫂的表演。
谷二嫂这下不干了,她明明这么“情真意切”的,居然说她在“演戏”。横眉说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出这种话,但我刚才的一翻话可是句句属实,不信你问他们。他们可都是亲眼见过的。”
谷二嫂指了指一众看戏的村民。那一众人虽然都在心里暗骂谷二嫂真不要脸,但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黑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到:“你这话还是说给自己听吧。我记得六子说过,这房子本来是他爸妈留给他的,但后来不知道是谁撺掇着谷家老大从六子手里抢过了房子。”
谷二嫂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然后说到:“肯定的老四家的媳妇儿。那个女人最不安分了,当初欺负六子欺负的最凶的就是他们家了,他们还……”
看着谷二嫂还有喋喋不休下去的去世,黑子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停了她。“住口!”
不得不说黑子这一声还是挺有威慑力的,让谷二嫂脖子一缩,立刻就闭嘴了。
黑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面向那些正在看戏的村民,然后大声说到:“六子是从你们东禾村走出的人,他曾经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然后让他的五个不愿意养他的哥哥看看,他谷六儿没他们,一样活的很好。”
这话一出,谷二嫂瞬间就觉得脸跟火烧的一样疼,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我们就是来替他达成这个愿望的!”
“他谷六儿,今天衣锦还乡了!”
字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随着话音落下,连成排的车子同时打开的车灯,鸣起了笛。
鸣笛之声想响破云霄。
但在这鸣笛声中,不少人红了眼眶。
而在打开的车门中,夜希璃,云太子缓缓走出,手中抱着那个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