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忙碌的兵卒打扫战场,典韦和一众虎卫神色戒备着团团围着张远,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李儒骑马来到张远身边,轻声说道。
“主公,回去吧!大营隐患虽然被解除,但难保不会有其它变故,主公千金之躯实在不敢轻涉险地。”
张远没有理会李儒而是看着大营中西凉军的尸体幽幽说道:“以前我总以为天下诸侯不过如此,今日一战,马腾却给我深深上了一课,暂不说马腾的同归于尽之策,就是他率领的这五千骑兵,直到全部战死也没人投降。”
“如此悍勇之师,实在令人敬佩。”张远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我军虽胜了这场战事,可赢在人多,若人数同等,今日胜败恐怕难以估计,这些西凉兵展现出的忠义与血性,值得铭记。”
李儒微微皱眉,他理解张远对战死之士的敬重,但此刻局势复杂,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主公心怀仁厚,对敌军勇士亦能给予肯定,实乃大将之风。不过当下还是应以自身安危和大业为重。这马腾既已被俘,尚有诸多事宜需主公回营定夺。”
张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李儒,点了点头:“文优所言极是,是我有些失态了。”说罢,他一提缰绳,调转马头。
典韦和虎卫们紧紧跟随,一行人朝着大营方向缓缓行去。一路上,张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西凉兵拼死厮杀的场景。
回到大营,张远刚踏入营帐,便有将领前来汇报:“主公,已查明马腾此次所率五千骑兵,皆是从西凉军中精挑细选而出,个个身经百战。难怪战斗力如此之强。”
张远坐在帅位上,沉思片刻后道:“传令下去,厚葬这些战死的西凉兵,另外,对于马腾,不可虐待,命军医前去给其治疗,并派人严加看管,绝对不能让马腾有机会逃跑。”
将领领命而去。李儒却留了下来,待众人退下后,他走到张远面前:“主公,厚葬西凉兵固然能彰显您的仁德,但此举会不会让麾下将士心生不满?毕竟双方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张远微微一笑:“文优,你有所不知。我这般做,一来是敬重这些勇士,二来也是为了收买人心。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在我张远麾下,不论敌友,只要是忠义之士,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如此,方能吸引更多人才前来归附。”
李儒恍然大悟,拱手赞道:“主公深谋远虑,儒不及也。”
张远没有因李儒的奉承而开心,反而开口问李儒。
“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李儒略微思考后开口说道:“马腾被俘,五千精锐骑兵覆没,若是将此事传遍雍凉,不管是韩遂、马超也好,还是其麾下将领士卒绝对会心生震动。主公可借此良机,一方面修书一封送往韩遂处,晓以利害,许以好处,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韩遂不敢轻易动兵;另一方面,对于马超及其马腾旧部,可放出风声,表明主公无意赶尽杀绝,只要他们愿意归降,既往不咎,以此来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
张远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思索之色:“嗯,分化拉拢之举甚妙。只是韩遂此人老谋深算,未必会轻易上钩,马超年少气盛,恐怕也不会甘心就此低头。”
李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自信:“主公所言极是,但如今形势对他们不利。韩遂向来重利,主公许以足够诱人的条件,不愁他不动心。至于马超,虽年少气盛,可失去马腾这主心骨,其麾下众人难免人心惶惶。主公再辅以军事威慑,让廖化于羝根将军紧随其后,做出随时进攻之势,逼得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出路。”
张远轻抚下巴,沉吟片刻后道:“那依你之见,该许给韩遂何等好处,才能打动他?”
李儒胸有成竹地回道:“主公可答应韩遂,若他按兵不动,承认主公在雍凉部分地区的掌控权,便许他在西凉某些商贸要道的自主经营权,以及一定数量的粮草军械支持。如此重利,韩遂很难拒绝。等马超投降后,韩遂将孤掌难鸣,任主公拿捏。”
“此计甚好,马上给廖化于羝根传令,缠住马超五日即可,并通知雍凉的影卫影杀,将马腾被俘,五千西凉精骑覆灭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雍凉。”
“诺。”
随着影卫影杀的四处传播,只两天时间,雍凉之地就得知马腾被俘,五千西凉精骑全军覆灭,一时间雍凉之地人心惶惶,韩遂收到这则消息后,即刻加快行军速度,他预感到张远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急切的想回老窝金城郡。韩遂已经害怕了。
前往散关的路上,马铁,马玩,梁兴几人合兵一处,防止身后廖化的大军。
自从与马腾分开后,廖化于羝根率领四万大军就追上来了,梁兴本想伏击廖化的大军,岂料廖化就像知道他的伏击之地,派了一曲人马偷偷绕到其背后,趁着他们没有防备之机,突袭了他的三千伏兵。
梁兴带的伏兵瞬间就被突如其来的突袭打懵了。
知道伏击失败的梁兴当机立断带兵撤退,又被廖化派的骑兵冲杀,三千伏兵跟着梁兴逃脱的不过数百人。
梁兴追上马铁后,马铁立刻意识到大军分散所带来的失误,担心自己被身后的并州军个个击破,连忙让马玩与他合兵。
马铁的这一决策直接导致大军被身后的廖化缠住,两天时间距离散关还有一半路程,而大军所随身携带的粮草就快耗尽了。
就在马铁一众将领忧虑粮草的时候,一则更坏的消息传来,马腾被俘,马腾亲自挑选的五千精骑全军覆灭,直接让麾下士卒人心惶惶,就在马铁感觉走投无路想要投降时,昏迷的马超醒了。
马铁扶着马超来到渭河边,马铁脸色担忧的说道:“大哥,如今我军粮草即将用完,身后并州军又紧追不舍,父亲又被张远生擒,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然我们降了张远吧!”
马超听闻此言,双眼圆睁,猛地甩开马铁的手,厉声道:“三弟,你怎能说出这般丧气话!我马家世代忠良,岂有屈膝投降之理?父亲一生磊落,为了西凉的荣耀奋战至今,如今虽遭不幸,难道我们就要丢了他的骨气,丢了西凉男儿的尊严吗?”
马超望着滔滔渭河,河水奔腾不息,一如他此刻汹涌澎湃的内心。他攥紧双拳,指节泛白,接着说道:“那五千精骑虽已全军覆没,但他们的英勇无畏,足以让天下人胆寒。他们用生命扞卫了西凉的荣誉,我们若在此刻投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马家。”
马铁低下头,嗫嚅道:“大哥,我只是不想看到兄弟们白白送命,如今局势如此艰难,我们实在没有胜算啊……”
马超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马铁,一字一顿道:“三弟,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困境算不得什么。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在绝境中奋起,成就一番伟业。我们西凉男儿,生来便在马背上讨生活,历经无数风浪,岂会被这点挫折吓倒?”
他扫视着周围神情低落的将士们,大声喊道:“众将士听令!我马超在此立誓,定要救回父亲,重振我西凉军威!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刀山火海,我等也要勇往直前!愿意随我一同奋战的,举起你们的武器!”
将士们被马超的激昂话语感染,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死战!愿随将军死战!”呼声震天,回荡在渭水河畔,一扫之前的低迷士气。
马超看着士气重振的将士们,心中稍感欣慰。他转头对马铁说道:“三弟,传我将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粮草耗尽前赶到散关。至于身后的并州军,我自会想办法对付。”
马铁看着马超坚毅的面容,心中的犹豫与彷徨瞬间消散,用力点头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传达命令!”说罢,转身奔向队伍,传达马超的指令。
马超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斗志,他已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杀出一条血路,救回父亲,守护西凉。
马腾被俘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四方。各方势力听闻后,都不禁为之震动,有的暗自庆幸,有的则开始担忧局。
在后方的西平郡,马腾的家人得知此消息后,悲痛万分,其中一名美貌少女银牙紧咬,双拳紧握。
少女身材高挑,半分汉人,半分羌人模样,既有汉人女子的美貌,又有羌人女子的豪迈之气。
少女用只有她自己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道:“张远你敢抓我爹,你给姑奶奶等着。”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马腾的女儿马云禄,
此时,家中的老仆匆匆走进来,焦急地说道:“小姐,外面有几个羌人部落的首领求见,说是事关重大。”
马云禄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几位身材魁梧、身着羌人服饰的首领大步走进厅中。为首的一位名叫阿古力,他面色凝重,对着马云禄抱拳行礼道:“马小姐,我们听闻马腾大人被俘,心中愤慨不已。我等几个部落商议过后,决定听从小姐调遣,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愿随您一同去救马腾大人!”
马云禄心中一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上前一步说道:“多谢各位叔叔伯伯的好意!我正愁无人相助,如今有你们在,我更有信心了。只是此番前去营救父亲,必定困难重重,可能会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另一位首领哈克大声说道:“小姐不必多言!马腾大人平日里对我们羌人部落多有照顾,如今他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们也绝不退缩!”
其他几位首领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全力支持马云禄。
马云禄眼眶微红,坚定地点点头:“好!既然各位叔叔伯伯信得过我,那咱们就一起想办法救我父亲。只是目前我们对父亲被关押的地方以及敌军的兵力部署都不太清楚,还需派人去打探一番。”
阿古力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姐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我族中有几个擅长追踪和潜伏的好手,我这就派他们去查探消息,一有动静便立刻回来汇报。”
马云禄感激地说道:“那就麻烦阿古力叔叔了。另外,我们也不能只靠蛮干,还得好好谋划一番。大家先坐下,咱们一起商讨商讨对策。”
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有人提议趁夜突袭敌军大营,有人则认为可以先切断敌军的粮草补给,以此逼迫对方放人。一时间,各种想法和策略在厅中碰撞交流,气氛热烈而紧张。
一伙深山老林的莽汉,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少女,远在千里外就想救出马腾,简直可笑的可以。
而在遥远的并州军大营,张远也收到了关于马云禄在西平郡有所动作的消息。他坐在营帐中,手抚下巴,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若是将马云禄骑了,不知马腾会不会降。”
李儒听到张远的话,嘴角不住抽搐,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公啊!马云禄不过是一介女子,而那些所谓的羌族首领更是乌合之众,如今他们离此千里之遥,不成大器,等拿下马超,马云禄和那些羌族首领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当务之急还是全力对付马超,马超勇冠三军,麾下虽说不过是一群散兵败将,却也不可轻视。”
张远微微颔首:“文优所言极是,马超此人绝对不能小觑,此人打起仗来不要命,之前还差点伤到我,至于后方马云禄,确实不足为虑。”
正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匆匆来报。
“启禀主公,马超军突然不顾一切加快速度行军,廖化将军派人来询问是否出兵拦住他们。”
张远一听,用力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好,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给廖化传令,一步步蚕食马超的大军,我要他到散关后,再无力对临渭构成威胁。”
传令兵答应一声连忙出传令。
张远又对李儒下令:“文优,立刻给卜巳传令,命其率领麾下虎翼军即刻出发,向散关靠拢,命畦固守好陈仓,保证我军粮道安全,命大军即刻整装,我们去再会会马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