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在民生版登了一块豆腐干大小的文字,庆祝皇后的寿诞。
话说有位贡生叫魏庄渠,崑山人,参加科举考试,一路过关斩将,在殿试的时候监考大臣就评定他为状元。可在公布科考名次前一晚,皇帝朱佑樘审批考卷,将前十名中挑出状元、榜眼、探花及第四名到第十名的排名,看到魏庄渠答卷最后一句话后,瞬间龙颜大怒:“一介书生,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怎么可以评定为状元?!”于是直接将他从状元贬为二甲第九名!魏庄渠答卷最后一句话到底写的是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生气。
魏庄渠也许是想表明自己的文人志气,也许也是想迎合考官,让考官知道他是一个不怕死敢于说真话的人。于是他就在考卷最后写了一句:听说皇上每天在坤宁宫的时候多,在乾清宫的时候少。
魏庄渠做梦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好好的状元郎就飞了!
要知道,朱佑樘可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可一旦与张皇后有半点不好,休怪朕翻脸不认人!朱佑樘每天和张皇后同床共枕,这也便是魏庄渠在考卷中所说的皇帝在坤宁宫待的时间太多了。
魏庄渠便是触到了皇帝的唯一逆鳞,稳稳的状元被他自以为聪明的一句话给直接送走了。
要说也是该!虽说皇帝家事便是天下事,可即便要说要谏,也轮不到魏庄渠这么一个官场都没有踏进的小贡生啊!
既然魏庄渠知道皇帝独宠张皇后,那肯定也知道皇帝驳回重臣包括众藩王的纳后宫建议,皇帝连重臣所奏都不想听,又何时轮到你一个书生指手画脚呢?朱佑樘也是杀鸡儆猴,让大臣们不要再关心他的后宫之事。
可见朱佑樘对张皇后的宠爱,连带着这两个内弟一边尽量优容,不忍处罚;另一边也明白大臣们才是对的,所以反过来迫害忠良那种昏君画风,朱佑樘也真做不出来。有一回当世名士李梦阳上书,弹劾张鹤龄“招纳无赖,罔利贼民,势如翼虎”,如此重罪已是刺刀见红了,张皇后一家当然必欲致其于死地,张皇后之金夫人当面泣诉不止。朱佑樘无奈,将李梦阳下狱,让张皇后解气,过几天又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放了,并切责张鹤龄。李梦阳出狱后,便当面将张鹤龄打落两颗牙齿,张鹤龄不敢计较。
另一回司礼太监萧敬等宦官,和刑部侍郎屠勋等朝官一起,处置了二张兄弟侵占民田的家奴。张皇后听闻此事大怒,叱骂萧敬说:“外面的朝官我管不了,你们太监本是家奴,也敢欺到头上?”
朱佑樘一边跟着妻子叱骂萧敬等,过后却私下赏赐每人各五十两,说:“朕方才是不得己,不能伤了皇后心,这点银子给尔等压惊,别传到外面去。”
皇帝做到像朱佑樘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份,像极了一位居家小男人,张氏一门是小门小户,居家不谨,毫无远见,贪图财贿,持宠胡作非为,屡教不改,但朱佑樘确实在和这户烟火气息十足的人家相处中,感受到了亲情慰藉,才会为他们一次又一次逾制甚至破坏朝廷法度,尽可能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哪怕放下帝皇尊严,努力在朝官、甚至在太监面前为他们斡旋。
当满朝文官上书弹劾张氏兄弟时,朱佑樘无奈批复“朕只有这一门亲,再不必来说。”
想想也真是,一代帝皇的隐痛和悲凉,跃然纸间:冷宫长大,生母暴卒,生父冷漠,储位几乎不保,登基后寻找母家亲戚,却只找到源源不断的骗子,兄弟们陆续出外就藩,……虽高居帝座九重,然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此事的余波,朱佑樘让言官们都去张家吃和解酒,自持正义一方的言官们当然不肯吃张家的酒,无奈下朱佑樘下旨强令他们前去。大家到了那一看,酒席竟是替皇宫置办筵席的光禄寺办的。换言之,是朱佑樘自掏腰包请他们喝酒,求朝臣们给自己这个皇帝脸面,放过张家一码。看到这里是不是想笑,可别笑,都是真实的事。【又科道累劾后家专权,命司礼监拒之,而不得其辞。白帝求旨。帝手批:朕只有这门亲,再不必来说。仍密敕后家邀科道为宴谢罪。各官并辞不赴,遂请旨召之。及赴命,乃光禄茶饭也。】——《明良记》
骄纵外戚作为弘治一朝的失政,原是无可辩驳。但明明是张皇后没尽到帝国皇后理应的职责,约束家人不利,朱佑樘却宁愿将这些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不忍心指责爱妻半点,努力为妻子担当和遮风挡雨。仅仅在这件事,当然肯定不是明君所为,却是无容置疑的居家好男人,好丈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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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化年时,朝中许多人看着章子俊的伯爷爵位眼红不已,说是爵位得之不正,如今在边关榆林,为非作歹,私自圈地,收买地方,大发横财,以文官进武勋,得之不正也,中外侧目。后被抓进大狱......。到了弘治年后,想不到身为一国之母的张氏一族,在朱佑樘的宠爱下,大封其家族人人有官,张皇后的父亲张峦父以女贵,由一介书生一跃成为了都督同知,之后再封寿宁伯,进寿宁侯,死后赠昌国公,既无政绩,也无武功,却公、侯、伯占全了。随后皇后其弟张鹤龄和张延龄,都封了侯爵,对比章子俊的伯爵也就不香了,这说明得到爵位,还可以用嫁女的法子来实现,看看人家平安伯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才得到一个微末,跟侯爵不在一个等级,似乎有点寒酸了。
可是人家平安伯是做事的人,与人修好,广结善缘,为大明作贡献,虽然在某些方面似乎有点僭越祖制的许多规定,也是为国为民。反看朝中某些人,仗着皇亲强占民田,目无法纪,在北方占地还不满足,又跑到南方泰州搜刮民田,百姓惊骇,大祸来临,有大臣急切疏奏,请求把已被侵占的土地还给百姓,戒谕张鹤龄遵守法度,这种为民请命的正义之声却根本没有得到皇帝的回应。故而有朝中六科言官发现,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处理,那就干脆投稿《大明时报》,让其曝光,引天下人共知。
《大明时报》再一次被架在了火上烤,想躲也躲不了,为此章顺不得不让袁洁他们去决定,此时的《大明时报》已经成为京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发行到了八十四期,成为了一份茶余饭后娱乐的最佳话题来源,古代原本娱乐就少,加上时报不断地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就像是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刚进入中国百姓家一样,各衙门、会馆、商户、酒楼、茶楼、饭庄、书院、私塾、勾栏等等场所,所报道内容因为采用白话文的形式,通俗易懂,贴近所有人的需求,成为了大众读物。并辐射到了许多地方,基本沿着运河南下,直隶、河南、山东西、姑苏、南直隶、应天府、苏松、浙江等地,每期的发行量已经达到七万多本。可以说日进斗金了,把刘壁、邹智、曹保乐得见脸不见眼,车轮转地常常在报社内“视察”一番,拍着章顺的肩说道:“侄子啊,做的不错,好好干,要把《大明时报》成为当今最好的书刊,钱财不重要,那都是阿堵物,重要是为身后留名。”
这四位的心机可以代表古代文人同一个志向,就是:“起它一个号,坐它一个轿,刻它一部稿,娶它一个小。”什么意思呢?首先是起它一个号,这句话是说,文人们要有自己的名号。古人取名字的时候不仅要有名,还要有字,除了名字之外,文人还会给自己取一个号,什么东山先生、南山居士等,就说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还有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又号乐山居士等等,但凡有号的都不是一般人。
其次是古代文人的第二个梦想,那就是坐它的一个轿。在古代,贫民百姓是坐不上轿的,能够坐上轿子,身份肯定不低,一般达官显贵才有这样的待遇。古人想坐轿子,其实就是委婉地表达想做官的意思。
古代文人的第三个梦想就是刻它一部稿。古时候对于书籍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书籍大多是圣贤的着作,而且价格并不便宜,有些书动不动就要几两银子,几十上百的银子也很正常。因为有许多的书不是一本,而是一册或是几十册连在一起的。毕竟书籍的印刷很耗费时间,产量又不多,加之纸张产量也很低,所以买一本书很不容易,大多数所见到的都是手抄本,供自己藏书。因此文人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刻成书籍,当自己所写的文章和诗歌被人们传阅的时候,这种兴奋与自豪感,是其他东西所不能赋予的。
文人最后一个梦想是娶它一个小,文人从白丁到童生,再到生员,进一步到举人,再后成为贡士后步入进士行列后,起步就是八品官员,到了这个地步谁不想娶一个小妾?随着地位的高升,男子娶多少个妾室都没事。
这也太难听了,没关系那么就让文人的志向说好听的,首先成为官员,其二修身齐家,其三就是创作文学,其次追求道德真理,再次奉献社会、造福人民,这样说就高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