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恕的私信中最后还转达了皇上的几个意思,西南之事对朝廷的紧迫,当初免去平安伯爵位是临时找的借口,早日从诏狱中出来,如今新朝新政,众正盈朝,有意起用能臣忠吏为朝廷办事。章子俊因政绩突出,被越级提升为翰林学士,后又献良种,兴商办学为朝廷贡献巨大,故而加封为平安伯,又在任内平息瘟疫。下江南救灾后又平定榆林寇乱驱赶鞑靼扰边,牧守边关大功也。
这是皇上给章子俊背书,也是让章子俊没有后顾之忧,好解决朝廷西南之民乱。在王恕跟章子俊的关系上,章子俊一直不卑不亢,反而王恕对章子俊有点讨好的嫌疑,这其实很正常,因为王恕跟章子俊之间还发生过一段心照不宣的“合作”,那叫一个配合默契,从此王恕把章子俊当成了自己的学生一样对待,成了“心腹”之人,要不然王恕也不会处处为章子俊开脱,说好话,现在朝中都知道这一次章子俊的“升官”都是王恕的人脉关系。
当初宦官王敬携同妖人千户王臣南行收罗药物、珍玩,所到之处骚扰不安,县令很多被侮辱。王敬一行到了苏州,召诸生写妖书,诸生群情激奋。王敬奏告诸生违抗命令。王恕急忙上疏说:“正值灾年,应该遣使赈济,王敬反而横蛮地索取珍玩。以前唐太宗暗示梁州献名鹰,唐明皇命令益州织半臂褙子的异服,献琵琶杆拨子、镂牙合子这些东西,李大亮、苏颋拒不奉诏。臣尽管比不上他们,却王敬慕李大亮这样的人。”接着把王敬等的罪状全都一一列出。
接连被王恕对着的王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也诬奏王恕,并牵涉逮捕了常州知府孙仁。王恕上书直言救孙仁,差点下诏狱,这是王恕三次上疏弹劾王敬。
正在此时,因庐州迟迟没有上缴分摊银,还被庐州知府章子俊吩咐各县官,直接把前去收银的内官给轰了出来,王敬实在气不过,亲自前往庐州讨说法,不想半道在洞庭湖边小镇碰到“贼人”火枪打中,当初一顿慌乱,也不知王敬死活,急急离开回了京城,正在此时,从庐州来的紧急公文送到了王恕案桌上,里面就是章子俊的亲笔,没有遮遮掩掩,直接了当地说道,王敬不死也重伤,可保江南一时太平,如果朝廷要追查,王公可把这事全部推给平安伯吾来担着,不会让南京以及王公背黑锅。
当时王恕一看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却是庐州知府平安伯章子俊,很是感动,可王恕也是书呆子,就受不了有人比自己还硬刚,因为但凡书读多了,会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王恕的理论是关于“天理”“人欲”关系,王怒持对立论,认为天理人欲相为消长,有天理即无人欲,有人欲即无天理。在经济思想方面,王怨批驳了企图恢复井田制的主张,认为井田之法令不可行。王怨于儒家经典及传注,每有新解。认为《论语·子罕》篇颜渊唱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系颜渊“言己不定见,非圣道之有高坚前后也”。谓朱熹《四书集注》以为系颜渊深知孔子之道无穷尽、无方体而叹之为“非是”。认为《春秋》系孔子根据左丘明所作鲁史而撰写,非左丘明据孔子所修《春秋》而作传。
关于心性问题,王恕认为,性乃天之所命,人之所受,性即天理之流行,因而性是善的,顺理而善者为性之本,不顺理而恶者非性之本。他不同意“已然之迹便是性”的说法,认为已然之迹已经有善有恶,故不能称为性。王氏言性,似乎排除了“气质之性”,而将其归结为纯善的天理之性。王恕认为性之理“甚微”,故当“尽心而穷究之”。“尽心”在“知性”之前,为“知性”的途径,所以他提出朱熹《四书集注》称“知性乃能尽心”为“不无颠倒”。
还成立三原学派,三原学派大抵推之事为之际,重在自得,不尚空谈,并注重气节。王恕认为,古之学者皆以言行为学,故无求饱求安者,志在敏事慎言;就有道而正之,正其所言、所行之是非,是者行之,非者改之。将学与行紧密结合为一体。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套理论,在做事上也就不折不扣地去做,王敬显然是活不成了,只能飞速回京去了,当时正碰上宦官尚铭也揭发王敬的罪状,还没等宪宗对王敬做出反应,就收到了南京王恕的奏疏,说是王敬等人在江南激起了民愤,船行至江河中时,被盗贼火铳流弹击中而亡。宪宗于是下旨将王敬其党徒十九人戍边充军,又把其首级送到南京。
王恕跟章子俊经过一场生死合作后,两人心照不宣成为“莫逆”,章子俊还把榆林军士穿戴所需的衣着,全包给了王恕孙子王安道,专门采购边军布料生意,后又给其族家侄儿王开寿经营起了平安镇高度酒、各种玻璃器皿及香水、花露水的生意。
朱佑樘即位后,才采纳廷臣的举荐,召王恕入朝任吏部尚书,不久加职太子太保。先前,朝内外弹劾内阁大学士刘吉的官员,必定举荐王恕,刘吉因此大为怨恨王恕。凡是王恕所推举的,他必定暗中阻挠。就这样章子俊无形中成为了刘吉的对头,被架在火架子上烤了起来,让章子俊离开平安镇去往云广之地,章子俊很明白处境,明面上是升任南京户部尚书,却是让自己牧守云桂,在明朝都知道那可是烟瘴之地,还有二个无法无天的土皇帝岷王及广西靖江王,一般被派去的官员都是因为犯事后“充军”去的。这才有章子俊接旨而不允的事,现在王恕明白了章子俊的用意,皇上朱佑樘也明白了这些弯弯绕后,这才替章子俊背书,深层中的意思是,“西南之事”对朝廷的确重要,这一次特别在任命上做出了改动,不提南京户部尚书职,却表明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之职,也就是说作为朝廷派往云桂的“钦差”,事情办完交差后就回来的意思,看来这次西南之事是逃避不了的。
作为章子俊的妹夫,现在马恕的国子监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出来,这一次来有意想跟随章子俊弄个一官半职,这不就瞌睡碰上枕头吗?章子俊去往云贵正需要人手,就让吏部王恕去办,推荐国子生马恕挂名为都察院都事一职,为正七品,果然吏部王恕看在其父马昂上很给力批示下来了。章子俊随即又提了当年的几位同窗,在南京为官的王存礼,还有当年丁丑科状元黎淳、探花陈柄中的几位学生,目前南京礼部尚书是黎淳,陈柄中为南京翰林院侍讲,署院事,都有自己的得力学生,为跳出南京这个“养老院”,只要有机会都派人或是来信说项,这不这一次曹衡就是带着王存礼、黎淳、陈柄中给章子俊的私信,官场上的圈子就是这样形成的。
这一次的王存礼总算是熬出头了,混了十几年只是南京兵科右给事中,从七品衔,章子俊听从曹衡的建议后也一并报上为兵部职方清吏司员外郎,为从五品官衔。连升了四级,还不止这些,这个兵部职方清吏司虽然是挂名,却是京职跟南京没关系。
等曹衡跟章子俊走出书房后来到前房正厅,只看到全府上下几百人在忙碌着,就差点张灯结彩了,又在曹衡的主持下,从新把平安伯府的牌匾挂上,这样又引来了各厂矿工坊上的管事,原本只是府内设宴,看来要扩大了。内院排了二十三桌,都是管事及平安镇官员的女眷,外院正厅三桌,主桌上除了章子俊本人,就数曹衡的官职最高了,目前为南京刑部左侍郎,正三品衔,接下去是榆林县令崔钰,自从郓城回来后,跟章子俊说道:“西北苦寒,这些年来多病在身,等任期满后就致士,回郓城老家安度晚年。”古人特别讲究落叶归根,所以章子俊也不强留。
还有平安镇知事邱骏,周辰宇提升为照磨,加上二公子章耀,三公子章顺,五公子章宝,章宝是姚颖的孩子,按古代排序章宝是嫡出,其余全是庶出,还有六公子章亮,是王小姐星辰的孩子,九公子还很小在内院用餐,九公子章鹤是杨娇的孩子,其余大小姐章素及妾室生的五朵金花全在内院。
章素是嫡出,章绫是公上缨的孩子,章梅是玉儿的孩子、章媛是雪柳的孩子,章兰是瓶儿的孩子,在这几年中,荷香、陈诗蕴、小馨儿、王星辰多生有孩子,出生后不知为什么都有袄折。在古代医疗有限生的多,夭折的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