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洪铭开车离开机场的那一刻,表情就像涂了一层蜜,与刚到机场的神情大相径庭。他一边开车,惬意地瞥一眼身边的心爱女人,嘴里放肆地哼着跑调的歌。
江婉蓉累了,也陶醉了,身在副驾驶座位上,却把自己的娇躯压过来,直到脑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让自己凌乱的秀发抵在他的下巴上。
邢洪铭的鼻孔尽情享受着从她秀发里散发的馨香,令他彻底醉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甜蜜旅程,终于接近油田了。已经恢复过来的江婉蓉一看到那些熟悉的油井,顿时兴奋起来,伸一个长长的懒腰,就像离家多日的孩子突然回到了熟悉的家。
邢洪铭看着她的兴奋劲儿,心里很受感染,不由笑道:“丫头,喜欢这里吗?”
“嗯!”她使劲点点头。
邢洪铭故意问道:“这里有啥值得你喜欢的?”
她毫不掩饰:“这里由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因为他的存在,让我每次到这里,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邢洪铭心里一热,伸手抚摸一下她的秀发。她趁机握紧那只大手,并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当这辆工程车驶入油田,正好是热火朝天的工作中。邢洪铭顾不上这些,趁大家不注意,直接把车开到宿舍区,并直接堵住了那间宿舍的门。
江婉蓉一看四周无人,心里不由窃喜,懒洋洋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邢洪铭亲自为她打开车门,一只手伸进去,要小心翼翼把她搀扶下来。
江婉蓉无动于衷。
邢洪铭愕然盯着她:“蓉蓉?下车吧?”
江婉蓉突然瞪圆的杏眼:“你为啥不关心我这段时间是咋过的?”
“我咋不关心?可是一直打听不到你呀。”
“哼,既然关心,为啥这么久不问我是咋回事?”
“这···”邢洪铭挠了挠头:“假如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的。”
江婉蓉鼻子一酸,突然解开自己的上衣领子。
邢洪铭看呆了:“蓉蓉你?”
他下意识回望一眼,就怕有工人凑过来。
江婉蓉已经把自己整个的白皙的脖颈都裸露出来,一道显而易见的刀疤呈现出来。
邢洪铭犹如惊天霹雳:“蓉蓉!”
江婉蓉一副凄切:“我受伤了···你还忍心让我自个下车···”
邢洪铭的脑袋快炸了,来不及思考,立即行动起来,把江婉蓉从副驾驶室抱了出来,小心翼翼钻入自己的宿舍。
再说沈琳溪已经从露娅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并断定她嘴里的‘蓉蓉’就是自己的妈妈。她脑袋忽悠一下,自己的妈妈咋成了晓辉哥哥的前女友了?她苦于自己的太疲惫,无法离开宿舍找叶晓辉理论,只能先被女兵伺候着,并暂时咽下那口气。
她的身体经过食物的补充,并且舒适睡了一大觉,等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张久越正守护在自己的床边。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一拉被子,才向对方质疑:“你怎么在这?”
可怜的张久越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我一直守在门外,后来感到了这里的女兵,才允许我进来陪护你。”
沈琳溪的内心五味杂陈,但必须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张,我知道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可我毕竟是一个女生,你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看人家睡觉,合适吗?”
张久越赶紧举手发誓:“我保证没碰你一根汗毛。再说,这屋里经常有那些女兵出入,我哪敢做坏事呀?”
沈琳溪苏醒后第一个要见的人肯定不是他,她的双眼四处乱转,希望渴望的男人出现。
张久越一看她要坐起来,伸手想帮忙,又黯然停住了,思忖一下,赶紧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白开水。
沈琳溪实在不想领他的情,但又无法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淡淡地摇头:“我不渴,请你帮把晓辉哥哥找来。”
张久越尴尬地端着那杯水,面如死灰。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便翻身下床。
张久越一看她要往外走,赶紧叫住:“那位叶队长已经不在了。”
沈琳溪浑身一震,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张久越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他已经走了。”
沈琳溪惊魂稍定:“他去哪了?”
“他带着他的人去找咱们的东西了,还有大使馆的那辆车。”
沈琳溪一副怅然若失:“他受了那么多的罪,还没有好好歇一下,怎么可以再奔波呢?”
“他要是不带队,谁能找到你们丢弃的东西呢?”
沈琳溪慢慢坐在床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那些不得不放弃的行李和器材不能说不重要,但心上人为了那些东西,不惜身体在透支的情况下去寻找,无法不让她感慨万千。心里就算因为妈妈而产生的一点怨气,也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了。
张久越默默注视着她,她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心理活动。
“溪溪?”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一句实话!”
沈琳溪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敢作敢当,没啥可藏着掖着的。”
张久越迟疑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你来非洲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他?”
沈琳溪秀眉一动,迅速做出反应:“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这里的战士说,你的妈妈曾经来过这里,并跟叶队长的关系很亲密。而那位外国女医生还说她是叶队长的前女友,”
沈琳溪长吁一口气:“我来非洲当然是以事业为主,也不排除为个人的私事搭个便车。晓辉哥哥跟我和妈妈有很深的渊源。不过,这里的人都误会了。我妈妈虽然离婚了,可已经有了深爱的男人。她比晓辉哥哥大了整整十二岁,怎么能在一起?”
张久越顺势追问:“难道你想跟他在一起?”
沈琳溪的脸颊有些发烧,却动情地表示:“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和他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如今,我俩已经无法割舍了。”
张久越木然没有表情,半晌无语。
沈琳溪于心不忍:“小张,自从出国以来,这一路上你处处照顾我。在遭遇武装分子打劫时,你为了护着我而遭受他们的毒打。我并不是冷血动物。可我心里实在有人了,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对不起。”
张久越纠结了良久,嘴里终于吐出几个字——“祝福你们!”
沈琳溪的精力有所恢复,觉得应该联系一下妈妈了。可是,她的手机被武装分子搜走了,只能求助别人的通讯工具。
“小张,能帮我借一部手机吗?”
张久越闷头回一句:“你跟女兵借吧。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沈琳溪知道他没有颜面面对自己了,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婉蓉此时正舒适地躺在那张为她准备的床上,一扫一路旅途的疲劳。
邢洪铭已经获悉了她所有的遭遇,在心疼的同时,对远在欧洲的姚光辉充满了无比感激之情。
“蓉蓉?”
“嗯?”
“休息好了吗?”
“嗯,这张床真好,被窝里还散发着香味呢,比我在F国住的酒店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