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哗啦哗啦……
伴随着一连窜的木质被撕裂摧毁的声音响起,一道道宛若实质的刃气四下飞射,在也这条夜市许多路人和食客惊呼声中,整个云天酒楼的顶楼几乎被彻底摧毁。
而左肩被划开一道长达半尺,深可见骨血痕的马烈,身型狼狈的从云天酒楼那高达四丈的顶楼跌落下去。
一道血色剑光回旋间,确是骤然化作千道红色剑影,将飞射的木屑绞成粉碎的同时,裹着陆不弃的身子也腾跃了下去。
“看……那不是新来的北烈侯马烈么?”有些稍微大胆一些的路人和食客认出了马烈。
马上也有人认出了那仞壁千影中的陆不弃:“看,那是陆家少爷……是不弃大师,我靠,他原来有这么厉害么?”
“玄武大会的总冠军,能不厉害么?”应这话的人也很兴奋,显然是陆不弃忠实拥趸。
在周围路人各异的想法之中,马烈和陆不弃二人先后落在地面,将一大片青石砖给震裂,碎石激射,一些躲闪不及的路人和马犬被射中,非死即伤,更是引起一片混乱。
“你跑不了的!”陆不弃如同一只夜舞之鹤一样飘飞过去,剑影化作一道剑龙,裹着强大的玄气朝奔逃的马烈后背席卷而去。
“陆不弃,别逼人太甚!”感觉到后背如排山倒海般的气浪追袭而来,死亡的压迫加愤怒,让马烈竟然感觉紫府一阵收缩,突破到了梦寐以求的九重境。
心头大喜的马烈,骤然转身,手中宣花大斧,荡起一片带着破空声浪的气波,轰然斩向那包裹着陆不弃的剑龙之首。
“轰……”的一声闷响,气浪两相倒卷,剑龙身子一顿,仿佛被马烈这突破到九重境的全力一斧给挡了下来。
“陆不弃,真是要感谢你啊!”马烈脸上浮起一分得意的笑,可是就在这一刻,那剑龙却是骤然分化,仿佛被宣花大斧所附带的府成九重玄修者的强大玄气给劈开。
可是马烈脸色骤然大变,想要收回那呼啸而出的玄气却已不能,唯有放弃了宣花大斧,而掣出了一道形状的防御法宝。
在玄气急切注入下,旋转着,变成了一大片伞状的螺旋护壁,挡住了马烈视线的同时,也抵住了陆不弃那仞壁千影形成的剑龙。
“笃笃笃……”一连窜密集的敲击声停止之际,马烈能感觉到他手中这件下品玄器级的迎浪轮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心疼法宝的时候,因为马烈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陆不弃更强大的攻击要出现的。
的确,陆不弃施展出了更霸道强大的攻击,并不是再用鱼肠剑,而是抡起刚刚抢过来的宣花斧,怒喝一声,强大的玄气激发了这件宣花大斧上的玄法之术“裂地斩”。
也正是马烈突破到九重境时,回斩的玄法之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砰”的一声震响,在月光下降下一片白芒的宣花大斧狠狠地斩在了那迎浪轮之上,整个迎浪轮被强大的力量给震裂,虽然不至于变成稀巴烂,可已经无法维持那用来防御的玄法之术。
失去了玄法之术的保护,马烈的身子遭受到撞击,护体玄气也不过只能勉强起到一定的缓冲,整个人带着一片被气浪卷飞的石板,被震退出十数丈,虽然没死,却也只有蹲在地上咯血的份。
“这宣花大斧施展的‘裂地斩’,虽然伤害比鱼肠剑的御剑攻击要小,但却也不错了,也难怪仞壁千影的集中攻势都要被挡下来!”对于这件新得的法宝,陆不弃无疑是很满意的。
法器和玄器就是这点悲哀,不能认主,被抢那就是被抢,马烈就是眼中恨出血来也没有用。
将宣花大斧反扛在肩膀上,陆不弃缓缓地走到马烈身前:“我说了,你跑不了!有遗言要交代么?”
“我刚明明……咳咳……”马烈再次咳嗽出了一股浓血,他的五脏六腑被自己的武器震裂了大半,这不得不说是个悲哀:“我刚明明突破到了府成九重,可为什么依然挡不住你!”
“金鸿也是府成九重,他也一样挡不住我!”陆不弃脸上没有骄傲,只有冷漠:“你想知道原因?”
马烈点头,一个人被杀不可悲,可悲的是死得不明白。
“因为我心中有仇恨,我的骨子里有斗志,血液里沸腾的都是怒火!”陆不弃说完,在马烈微微释然之际,骤然松开了左手。
单手抡动宣花大斧,在许多路人骇然的表情中,陆不弃一斧头将再无抵抗之力的马烈给当场劈成了两半。
收起马烈身上的两个芥环,还有落在一旁的迎浪轮,陆不弃环视了那些远远眺望的旁观者一眼:“请转告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给我好好的活着,用不了多久,我们陆家会再回来,给大家再创一个稳定的家园!”
“太棒了……”这个时候,那些路人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欢呼过后更是奔走相告。陆家,在洪山郡,还是有足够的声望,即便因为这次没能成功抵御侵略,信任度有所降低,可是在陆不弃当街击杀黑海羌国在洪山州地区最高级别人物之后,回升已经是必然的。
而陆不弃就在许多人敬畏的目光中,重新上了云天酒楼。
在几乎变成一片废墟的云天酒楼上,死人一大堆,活人只剩下龙不悔和齐南吕。
有龙不悔在,齐南吕走不了,他也没有想着逃,反正他不需要逃。当他看到陆不弃在二十招之内,就把马烈给击杀了的时候,他也彻底呆滞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次四公齐妙会因为陆不弃而感到深深的忧虑了。
“不弃大哥,这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的芥环和法器!”见陆不弃走上来,龙不悔第一时间上交赃物邀功。
陆不弃淡笑着接过东西,在看向齐南吕时表情变得很冷酷:“你走吧,告诉你所敬仰的四公和八公,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以祭奠我爷爷的在天之灵!”
深深地看了陆不弃一眼后,齐南吕抱起齐姑洗那已经僵硬了的尸体,缓缓地朝楼下走去。
“不弃大哥,城卫军赶过来了,我们下去杀够瘾来,出出气?”龙不悔坐任何事的目的,都只是希望陆不弃能高兴畅快一些。
陆不弃摇了摇头:“那些也不过是些被线牵着的木偶罢了,杀它们干什么?”
“那下一步我们去哪杀人?”龙不悔翘首以待。
“先不杀人!”陆不弃摇了摇头。
“那去干嘛?”龙不悔疑惑道。
陆不弃目光遥望向西北面:“果槛镇!”
龙不悔会心点头,然后骤然化形,在许多人惊骇间,化作了一条十数丈长的绯云螭。
陆不弃跃上螭身,飞天而去。此等英姿,更是在许多人心目中,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形象。
当溪山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陆不弃将陆家叛徒一网打尽,并将北烈侯当街剖斩,立马知道这是一个重塑陆家形象的大好时机。
次日,这个消息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日之间传遍了整个洪山城。
有诗为凭:血剑如龙天鸣飞,巨斧如象地惊破,昔日玄武状元回,今朝敌侯狗头落。
陆家不管洪山郡,只顾自己逃跑的负面谣言也不攻自破。而陆不弃那一翻发自肺腑的话,也无疑给所有已经开始受到黑海羌国殖民压迫的洪山居民,带来了极大的希望。
许多原本因为产业被收,家也破败都准备寻死的平民,也都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选择活下去了。
就是因为,陆不弃的行为,给他们带去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