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闻言,看了居南一一眼,顿时神情也变得慎重起来,对方什么意思?
林相再想到,这个南门国曾经在南郑国危难之时也递过帖子,有意帮郑淙元一把,正因为这样,林相才犹豫着要不要递这份帖子给皇上。
可是现在,居大人是什么意思?
林相再一想,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时候南门宇来干什么?虽说,南门宇曾经在南郑国当过质子,自然对南郑国的情况十分了解,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目的?
显然是带着很大的目的,林相恨不得拍大腿,居南一什么脑子他自然不怀疑,而且就一句话,他就觉得,这南门宇此时来南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居大人,果然还是你心思缜密。”林相拍了拍居南一的胳膊,心里才真正的有一种改朝换代的光景,他脑子糊涂了,到底不如年轻人想的深远、想的透彻。
“林相,朝中还要您帮忙把持着,南门国这一出不排除来探虚实的意思,不管什么目的,都对我们不利。如今皇上心思又多在……,所以,万事我们……”居南一并没有说全,林相已经意会,不断地点头,跟着就告辞。
“那本相先走一步。”林相当即收了帖子,居南一拱手让行。
郑念如从晨德宫而来,手中的鲜鱼羹是她亲自看着人煨的,杏雨端了整罐的汤,拦住了林相的去路。
“林相,这么忙,是去哪?”林相先是没看见人,等看到了,立刻就弯腰行礼。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相对这以前的朝仁郡主,如今的皇后始终没有过多关注过,但是这次,却因为她救了皇上一命,或者说,救了整个南郑国,所以才恭敬有加。
至于,那鬼灵壑之人为何要朝仁郡主,居南一也曾经解释过,朝仁郡主在无意之间救过这位鬼灵壑少主的性命,才会在最后的关头,有了那般的转变。
但是,林相不是傻子,纵然文家那边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但是那时的情形,也并不是居南一那一句救命之恩能概括的。
但是,事情已经到如此,说什么都无益。
郑念如原本没想听他们的谈话,但是林相口中的南门国让郑念如想起一件事情来。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如果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她或许此刻也根本不会拦在林相的面前。
“林相,南门国的帖子,给本宫瞧一瞧。”郑念如也不客气,直接伸出手来。
林相一愣,惊讶地抬起头来,这还是林相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皇后娘娘,但只是这一眼,林相就看出红颜祸水来,怪不得那鬼灵壑的少主……
“皇后娘娘,此事?”林相犹豫地开口。
“本宫自有打算,况且,林相应该知道,不管是乾道寺,还是鬼灵壑,都是源起于西隅,而且与相传的南门国的皇室秘法有些关联吧?”郑念如见林相不给,“本宫也是这些日子翻阅古籍,研究了许多,才找到这里面的关系的。”
林相闻言果然一愣,再看向郑念如,这一眼有看出红颜祸水外的惊艳来,耀眼夺目,衬在雪地里,就像是雪做的一般。
林相这样想,完全是因为对这位皇后娘娘突然之间有了些好感,甚至娘娘还在为皇上的安危着想。
林相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毕竟,南郑的皇族祖训是不允许,但是当时那样紧急的时候,为了南郑国,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郑淙元说过这个提议,他们并没有反对,毕竟一个祖训和整个南郑国相比,自然弃小保大。
但是后来,林相就算是眼拙,也看出来了,皇上十分在乎皇后娘娘,甚至在关键时候,为了皇后娘娘置整个南郑与不顾,而后来,皇后殉情的时候,他不能说一点都不动容。
“皇后娘娘,你的意思是,南门国也许能够解了皇上身上的毒?”林相问的有些急切。
“本宫不敢肯定,只是本宫与南门宇相识,说不定能够问出些什么。”郑念如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相毫不犹豫地拿出帖子来,那么多的考虑,自然没有能够对付鬼灵壑来的重要,只是,皇后娘娘怎么与那南门宇也相识?
还没等林相想完,郑念如已经拿着东西走进了晨元殿。
林相想跟上去又觉得……
居南一正跟坐在书案前的郑淙元说着乾道寺的事情,他们派出去的人是找到了一些乾道寺闲散在外的底子,但是,乾道寺已经败了是事实,尤其是至今没有火奕法师、羽生法师的任何下落。
“皇上,臣猜测,他们已经从南疆直接去了南隅,如果去南隅,或许……”居南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地上光影婆娑的影子靠近,大殿的门开着,鬼灵壑的人并不屑于时刻紧盯在郑淙元的左右,只要郑淙渊不出皇宫,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甚至,他们的人也根本不会闯入后宫,只是将整个皇宫围成了一个圈,造成只要圈里的人安分守己,就天下太平的假象。
郑念如进来的时候,脚步并不重,但足以让屋内的两人听到。
其竹已经先一步迎了过去,接过杏雨手里的罐子。
“辛苦姐姐——”其竹说着,杏雨已经一并递上来勺子、碗。
居南一很自然地停了下来,因为郑淙元的目光已经不在他们说的事情上,而是看向进来的郑念如。
“看上去好多了。”郑念如看了一眼郑淙元,又看了一眼居南一,这个男子在,郑念如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晨德宫的地笼比不上端王府里,你一来一去难免受凉,不必天天来。”郑淙元的语气温和,能从床上起来后,曾经的郑淙元似乎就已经回来了。
“我高兴——”郑念如狡黠的一笑,“快尝尝,厨子我从端王府带了来,原先太子府里那几个不错的也一并进了宫。”
其竹很快盛了一碗送给郑淙元,微甜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过来,居南一脑中微乱,那些猜测,如今在两人毫不避讳的话语中,有了实质的证据。
那就是,郑淙元知道端王府里闺阁的暖笼最好,是不是亲自让人办的都难说,而且,她也知道太子府里的厨子。
居南一惶然记得太子书房中那不经意露出的话本子。
话本子,如果他不是知道,郑念如喜欢话本子,而那几本正是她以往最喜欢的,此刻,他怎么也不会把这么遥远的记忆联系起来,让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