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等人在晨得宫忙碌了两天,本来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就是一些贴身的衣物和所用器具,端王早已经派人给送了来,更是是郑淙元当年给的。
只是,等了两天,郑念如却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因为这两天,晨元殿已经各种理由拒绝了她见郑淙元。
从一开始郑淙元睡着,郑念如没有怀疑,因为这两日,郑淙元大多的时间都是睡着,太医说是因为郑淙元元气损耗太甚所致,郑念如也没有怀疑。
只是,郑念如突然发现,进入晨元殿的一日三餐的饮食却不一样了,她转身回宫的一瞬间,见食物也少了许多,这和前两日的情况不一样。
郑念如又等了一日,果然依旧如此,那就是郑淙元有意躲着自己了。
杏雨在晚间的时候,悄悄地回来了,如今在宫里行动不便,杏雨听了云娘的法子,并没有从晨元殿入手,而是让杏雨去了膳房,买通了一位送膳食的小太监,这才知道,两日前,郑淙元已经醒了,如今已经开始批奏折子。
郑念如听到这消息,自然知道郑淙元是有意避着自己,至于为何这样,郑念如也隐隐猜出一些来。
以郑淙元骄傲的性格,自然会认为这一次的失败,是他一手导致的,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会觉得没脸见自己。
所以,居南一好不容易挣回来的局面,他就准备白白地扔给别人?
郑念如想了一日,如今的局面已经坏到如此的地步,还能再坏到哪里去,而且有些事上辈子做过,这辈子坐起来也没有上辈子酒醉醒后的慌乱与无措,总的来说,也就那样。
能解闷就解闷,哦,不,是她想错了,这辈子还是有些区别的,如今,她是给别人解闷的。
所以,郑淙元想不通了,上辈子她嫁给居南一的时候,他不也同意了么?
“皇后娘娘,皇上真的睡下了——”跟在身后的太监连忙追了上来,想拦又不敢拦,郑念如已经闯了进来,跟着进来的拂冬、念夏只敢跟着进来。
郑淙元坐在床头,一叠叠的书垒得床高,几乎将郑淙元的身影盖住,但郑念如还是看到了,郑念如停下,静静地看着郑淙元。
郑淙元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太监,其令、其竹都挡不住,这些太监自然都挡不住。如今他能用的人不多,其竹他们几个自然不能放在身边。
那太监得令无声地退了下去,屋内一片寂静,眼前的郑淙元明显的消瘦了。
“来了,坐——”郑淙元目光温和了下来,目光示意郑念如跟前的椅子。
晨元殿里的陈设如今十分的简陋,除了必备的器具,几乎没了任何东西,除了那一堆堆的书,郑念如看向书,这些书明显不是郑淙元平日里看的书,书页发黄,很旧,上面的字迹也不是如今南郑通用的,而且不少书不是一种字体。
“念夏,把书搬走吧。”郑念如开口。
郑淙元开口要拒绝,可是见郑念如的模样,知道这是生气了,此时反对只会让对方更生气,等会再搬回来就是。
“怎么来了?”郑淙元招招手,尽量显得平静,即使焦虑,即使急于要破解眼前的困局,他也不想让郑念如担心。
“换了地方,想着夜里必然睡不安慰,就来了。”郑念如神色自若地上前,并没有坐下,而是已经走到了床前,尽量显得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郑淙元神色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郑念如看了一眼还傻愣的拂冬。
“傻了?帮我更衣吧——”郑念如说着,伸手。
正要和念夏一起搬书的拂冬一顿,她觉得她还是搬书还好,身后太子……,皇上示意她离开,她到底该听谁的。
“念如……”郑淙元拉住郑念如的手,“你们先下去吧——”
拂冬不走,拿眼睛看自个郡主。
郑念如觉得没什么不能当着拂冬说着,但或许郑淙元不愿意,也罢。
拂冬立刻如释重负地下去,也不知道自个郡主要干什么,就算是……,那也该等皇上身体好了……
“念如——”郑淙元刚开口,郑念如已经直接自个踹了鞋子,爬到了床边,不等郑淙元继续说下去,就势挽住了郑淙元的胳膊。
“我是你的皇后,如今我们这样再理所当然不过。”郑念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挽着手臂的时候,其实不想其他那些不愉快的,她几乎是离梦想最近的时候了。
“念如,等我好些——”郑淙元良久,将手覆盖在了郑念如的手背上。
他要考虑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的计划再不成功,找不到可以遏制鬼灵壑的法子,那么,他宁愿郑念如好好地活下去,让那银河没有杀了她的理由。
那样一个性格阴晴不定之人,郑淙元不确定他能忍受郑念如所有的缺点,尤其是……
所以,他要给念如留一条后路。
“我没想怎么,就想抱着你睡,况且,我是你的皇后,不应当么?”郑念如声音软软的,何必想其他,眼下的日子能过一天就是一天,有何不可,大不了再死一次,没有居南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死的快点,最好她没有知觉的时候……
居南一刚刚睡下,闯进来的人悄无声息地已经进了他的屋内,居南一披衣而起,没有设防,并不是居南一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这个时候,他不必惹怒对方。
“连人都看不住,看来我们主子是高估了你的能力。”黑暗中,冷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闻声进来的夏威见来人,顿时停在了原地。
居南一看向夏威,夏威闯进来,并不一定是因为鬼灵壑的人闯入,他让夏威盯着宫里,应该是宫里有什么消息。
居南一示意对方说话,夏威开口。
“大人,皇后娘娘进了晨元殿……”
居南一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显然,自己人没有对方快,这是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此事,居大人准备如何交代?”那屋内的男子又开口,言语之中的气愤丝毫不掩,少主子能忍下这口气,他们可忍不了,况且,鬼灵壑继承人的血脉怎能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