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心见无人说话,满意现在的局面,一步一步朝着木台走去,底下鸦雀无声,但对这个结果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关注了。
林相倒是颤巍巍地想抬头,一瞬间,脑海里想着这长公主也不算是坏透了的一个选择,总比四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好一些。
不就是那个什么……
顶多多多在民间找些,只要太子殿下依旧在朝政上辅佐,南郑国接下来也不至于那么惨。
“法师,来吧——”火奕法师还没有开口,郑天心直接站到了琉璃镜前。
火奕法师点点头,如先前一般,开始点香,文家这边的人已经明显开始紧张起来,如今南郑皇族的子嗣就剩下这三位,既然排除了两个,唯一剩下的就是长公主了。
而且,连火奕法师都说了,长公主也有可能。
所有人鸦雀无声,不管如何,结果马上就会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等烟雾缭绕,所有人都隐约开始期待的时候,那晨元殿的白墙却始终没有变化,在场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胡闹——”延平太后铁青了脸,甩了衣袖直接转身就走,萧皇后有些茫然看着木台,接着赶紧跟上延平太后。
“火奕法师,这倒是蹊跷了,既然都不是,难不成天神根本就没选人?”郑天心也不失望,反而戏谑地问道,目光盯着火奕法师,眼前的男人更让她感兴趣,尤其是那一张笑的温和却更疏离的面庞,似乎有什么勾引着女子的心。
灵一法师的年岁就已经不小,作为灵一法师的师傅,火奕法师的年岁就更大了,只是,时间仿佛刻意遗忘了眼前的男人一般,在男子的身上,仿佛找不出任何时间的痕迹,与台上的郑淙元、郑皓元融为一体,美的像一幅画。
所以,当初郑淙元想要布下这一步棋子的时候,其令、其竹都有些犹豫,长公主不一定会站出来,但只有郑淙元相信,郑天心不关心皇位,不关心谁坐上那个位置,却一定不会放过与火奕法师如此近距离的机会。
“看预言,似乎如此。”火奕法师如实说道。
场上所有人此时已经一片哗然,一波三折却根本没有半点的作用,到头来,又到了原地踏步的局面。
文康爷已经在郑天心上台的那一刻,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谁也别想讨到好,唯有真刀实枪地干一场了。
文康爷立刻看了一眼文翰,下一刻,文翰立刻站了出来,一挥手,文家的士兵立刻包围了整个晨元殿。
“文康,如今自然是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你等快快放下武器,太子殿下既往不咎。”林相大喝一声,此时谁怕谁,他们才是乱臣贼子,毕竟郑淙元是太子。
现场顿时混乱成一片。
郑天心愕然,见到了这个时候,郑淙元还没有出手的意思,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你当真要为那老不死的守灵?”郑天心的声音不高,带着轻蔑,她可是从进了晨元殿就睡到现在,若不是母后看着,她早就要走了,现在越来越乱,她没兴趣在这里看戏,已经被拘了两天了,她可没耐心了。
郑淙元没有回答郑天心的问题,平淡的摇了摇头。
“你是郑皇族子嗣,此刻自然是走不了了。”
“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吧?”郑天心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郑淙元,她虽然不知道郑淙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一定没有眼见的这么简单,可是郑淙元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等什么?”郑天心不解问道,郑淙元已经一步跨出去,恭敬地送火奕法师下去。
火奕法师跨下木台的一瞬间,原本慌乱成一团的百官们,立刻又安静了下来,脸上又掩饰不住的慌乱与焦急,于是万分扭捏地行礼,恭送火奕法师离开。
“太子殿下、四殿下、长公主,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本尊的事了,那本尊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火奕法师开口说道。
文康爷立刻上赶前去,躬身站在火奕法师一侧,就算如此,谁也不敢强留火奕法师已经乾道寺的任何人。
火奕法师点点头,带着一众自己的人走向宫门,原先拔出了兵器的侍卫们立刻掩了兵器,让出一条道来,让人通过。
“法师——”羽生法师在宫门外,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到自己师傅,立刻将手里的书信递了过去。
“北疆的消息?”火奕法师接过信,没打开而是先开口问道。
“是。”羽生法师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发着抖,目光更是盯着自个师傅手里的信。
“你打开吧。”火奕法师将信递了过去,羽生法师也不推辞,立刻接过信,只一眼,顿时双手发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师傅。
这,这就是师傅的谋算?
为了曾经的承诺,竟然让乾道寺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去送死?!
火奕法师见羽生法师的神情,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平静的神色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静静地站在原地。
“灵一……”
“师弟死了——”羽生法师开口,不是不埋怨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那预言万一并不真实,那岂不是白白葬送了他们那么多同门师弟。
“羽生,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如今天选的情况来看,为师猜测的并不错。太子殿下的法子不为是一个有效的法子,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总还有风险。”火奕法师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开口说道。
羽生法师没有回答,依旧沉浸在那么多师弟死去的悲痛之中,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就为了,就为了……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南郑国的百姓们若是不相信这个说辞呢?太子殿下、四殿下都不是,长公主这样的皇室血脉都不是,为何要相信是一个王爷的子嗣会是天选之人?”羽生法师忍不住开口。
火奕法师看了羽生法师一眼,并没有责备对方此刻说出来。
“是不相信,但这是保住南郑皇族最稳妥的法子。”所以,郑淙元迟迟不动,就是要为将来的路铲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