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男子觉得口干舌燥,后背却又冷汗淋淋,疼痛拉扯着他的理智,昏暗的光线疯涨着他的欲望。
而女子仿佛不自知不般,本就随性而为的人,本就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贪生怕死、沉醉奢靡之人,推动着本能地想让自己舒服,啃咬着、噬咬着让她能缓解体内的燥热。
“念如——”居南一吃痛地,想要将怀中的女子拉扯到另一边,而女子却一把抓住他受伤的左臂,剧烈的疼痛让居南一瞬间几乎要晕厥,而女子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力量有多大,想将男子拉过来,可是却有没拉住,自己却手一滑,跟着整个人朝着石头下面栽了下去。
居南一在火与冰的煎熬中,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等人掉了下去,吃痛地发出声音,这才慌忙下去寻人。
“念如——”居南一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子,心里顿时内疚,他该死,竟然让她摔了,那石面下面的凹槽里还积着水渍,此时已经湿了裙角,鞋袜。
居南一慌忙去解那鞋袜,中了那药再受寒,以她一直养尊处优,恨不得这个天就开暖炉的性子,身子自然吃不消。
居南一心里慌乱,又加上愧疚,自然没有注意女子朦胧中却开始缠着清明的目光,那药本就吐出来了大部分,此时一摔,疼痛拉回她的理智,眼看着居南一慌忙解她的鞋袜。
郑念如恍惚之中,却本能地推开了。
这辈子,她可不想与眼前的居南一再有什么瓜葛,而且,她的人生已经有了转折,她刚刚找到这辈子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就算是她对这种事情并不是有那么大的拘束。
居南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错愕,仿佛此刻他为自己找到台阶被人一眼识破,他丑陋的、虚伪的用意一瞬间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光下。
可是,她向来对这种事没有是非观,那些在前一世里让他觉得荒谬的、怪诞的想法,对男女之事就像是吃穿住行一般随心所欲的态度,曾经让居南一几乎认为是疯子。
可到最后,他也曾经一遍一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在疯狂魔怔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郑念如的这些想法只是摆在这个背景,这个过度行不通,男子可以这样,并且被社会接受,那么会不会有另一个世界里,女子也是可以的,并且被社会接受。
居南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一时间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郑念如。
可是,重活一世,眼前的郑念如依旧被关在启顺楼这么多年,仅有的礼教束缚也不可能因为搬出端王府的短短几个月就有了不同的想法,郑念如的固执他是见识过的。
所以,她拒绝他?而且是在药物的作用下?
为什么?居南一疯狂地想要质问,为什么?她不是一向深谙此道,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也是来者不拒,只要能入得了她眼的,不管香的臭的都能拉进屋里。
所以,是看不上他,看不上他?
居南一踉跄的觉得自己可笑,首先映入脑海里的竟然是这个念头。
可是,幸亏他还有一丝理智,理智的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他与她相处过,知道虽然她有些敷衍,他们曾经有过甜蜜的几年,有一双儿女,他寄予厚望的儿女。
郑念如抬起头,眼前的居南一有些让她头疼,前一世她认为存粹是自己勾引了居南一,才导致后来那样的结局。而这一世,她在这样认为,就是白活一世。
居南一从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就算不是真正的喜欢,但至少不讨厌。所以上一辈子她才有机会。
可是现在的居南一却让她有些看不懂,或者说,刚才的一推,让对方有些伤自尊?
嗯,应该是伤自尊。
“我有些冷——”郑念如开口,的确冷,虽然天气还没有冷到滴冰的程度,但也足以让穿着单衣的郑念如有些吃不消,她的夹袄呢?
下一刻,郑念如似乎想起来,是她自己将夹袄丢了。
居南一的愧疚一瞬间满腔,他在瞎想什么,他竟然忘了眼前的念如还穿着单衣。居南一慌忙将自己的夹袄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现在没有办法,你……将就一些……”居南一说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鞋袜又湿了,自然会更冷,“你的鞋袜湿了,我帮你脱下来放火上烤一烤……”
居南一没有再乱动,因为刚才女子本能地拒绝,或许,这个时候,女子还没有见到皇宫里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也没有在那个至高权力的顶端,没人能拘束她的一言一行,她也没有到后来目中无人又听不得劝的地步。
居南一甚至有些高兴起来,可见,他的计划还是正确的,这个时候她小女儿心态多些。
郑念如闻言,看来是她想多了,刚才在上面,她那个样子,居南一都没有破防,她虽然意识不清晰,但并不是全部糊涂,所以郑念如还是相信居南一的君子品行的。
郑念如闻言伸出脚去,鞋袜湿了又沾了黑漆漆的淤泥,的确难受。
居南一刚才的愤怒、奔溃一瞬间丢到了哇爪国里,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柔出水,摊在地上无一丝棱角。
居南一慢慢地才去脱那鞋子,那晶莹圆润的脚指头瞬间让居南一不由地一笑,转身将树枝添进了火堆里,火堆又旺了许多。
“柴火只怕不够,我再去找一些。”居南一转身就走,他不能再呆下去,怕自己把持不住胡思乱想,更怕郑念如会认为他有不轨之心。
郑念如也没有回应,又开始昏昏沉沉,又热又冷地重新回到了石面上,男子的夹袄带着体温,又宽大,郑念如瞬间将自己包在了里面,沉沉睡了过去。
居南一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蜷成一团的可爱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连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或许,这一辈子,他们可以有一个重新的开始,因为这一次的契机,他有着比旁人更有机会接近端王,接近她。
“嗯呢——”居南一平和的心还没有一会儿,石面上的人儿又开始哼哼唧唧,像只不满足的猫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