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怎么没见扶恭来?”郑念如终于在某个闲暇的早晨,想起了郑皓元来,不仅如此,寻常里都要隔几天就送给东西过来的文赞,这两天也全没了消息,郑念如没想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想起来后,就觉得有些怪异了。
拂冬也一愣,是啊,她也觉得有些怪异了。
“郡主,四殿下不来不是更好吗?”云娘收拾着桌上的杯子,说着。怎么不是更好。若是太子殿下信守承诺,那么以后与四殿下、与延平太后那边,哎……
若是太子殿下不信守承诺……
云娘这两天浑浑噩噩,脑子里都是这件事情,不管怎样,摆在她们郡主面前的路都不好走。
郑念如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况且,扶恭这么大了,文贵妃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由着他贪玩,毕竟,,文贵妃对郑皓元抱着很大希望的。
至于文贵妃以及文家的那些事情,郑念如没有放在心上。上一世里,郑皓元首先起兵了,寻的是乾道寺一道什么悬乎的预言,至少,郑念如是不相信的,说是上天之选,南郑皇族要有动乱,从北疆、南疆,几批人马看上去来势汹汹,也闹了好几天。
现在看来,郑淙元那时候就没有把郑皓元以及文家放在眼里,那北疆以及涌入郑都的士兵也是故意给人看的,若不是她趁着郑淙元所有的兵力都抽调准备一举将郑皓元的人马一网打尽的时候突然叛乱,郑淙元也不会一下子像一条被钉住了七寸的蛇一般。
当然,她没有这样的魄力,根本也看不清郑淙元的七寸在哪里,而是居南一那时候已经成为了郑淙元的心腹,更是在兵力布置上十分熟悉。
所以,郑淙元不是败在她的那些势力之下,而是败在居南一的手中。
当然,这一世,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这是什么?”郑念如见云娘收拾好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盒子,盒子没有寻常盒子的精美,但造型雅致。
“这是王爷一早让人送来的,说是为郡主做的吉语印,郡主可要看看。”念夏虽然嘴里说着,但是,对这些东西她实在提不起兴趣,也看不懂好坏来。
郑念如就着念夏的手指缝隙就看到一个红如鸽血的玉石,抬手摆了摆,她也没兴趣,念夏立刻就将盒子放了下来。
……
“怎么又不见了?”延平太后微微一顿,这是什么道理,但也知道,她的这个儿子前面说后面忘的本事。
“太后娘娘,您也别太心急,老奴瞧着圣上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再多些时日,说不定……”
“哼,什么好,全靠着那些药撑着,又一味的胡闹。”延平太后冷哼一声,解了围着的一条貂毛的围领,烦躁。
对于景治帝,她早已经不抱希望,只希望这个儿子能这样慢慢地寿终正寝,她亲眼见着自己的孙儿坐上那个位置。
对于扶训坐上皇位,延平太后是十分欣慰的,好在上天不薄,还留给了她这么一个听话、乖巧又贤能的孙儿。
至于景治帝,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她闭眼之前,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要为了一个外人兄弟不和,别的也没有什么追求了。
“太后娘娘,此事也只有您能推一把了。”冷麽麽是宫里的老人,又怎么不知道太后的心思,也知道景治帝如今的状况,见太后这两日为了这事情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冷麽麽不敢说,此时也只能壮着胆子开口。
延平太后看向自个的婢女,其实她何尝没有想过,只是这个想法在心里,她并不敢说出来,此刻见自己的婢女说出来,又多了几分可行的念头。
“你也觉得?”
“太后娘娘,圣上和端王都是您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圣上和王爷都已经不是当时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了,就算是有什么,现在脾气也淡了。况且,端王还有那郡主,就算端王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郡主考虑的。”冷麽麽说着,帮着延平太后慢慢地锤着腿。
延平太后微微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些她都想过,只是没有说出来,也无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
“奴婢逾越了,只是奴婢不忍看着太后娘娘您如此揪心,这事情,也只有太后您出面,才是最得当的。”冷麽麽嘴里说着逾越,越早就明白延平太后的心思,只是这话,太后自己不好说出来,只能借着她的口说出来罢了。
“如此,就去替我传话吧,明日就是十五,竟然景治帝精神不错,就让他到我宫里吃顿团圆饭吧,你再亲自出宫去请端王,那朝仁郡主也一并请了来。”延平太后闭上眼,说出来,就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慢慢地落了地。
……
居南一浑浑噩噩两天,每天一醒来,脑海里那个少女摸向自己手背的画面就不断地浮现在他脑海里,与梦中女子疯魔癫狂的模样,重合在一起,让他头疼欲裂。
居南一诡异地感觉自己的手背就像是有感应一般,还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手背的经跟着突突跳动着,烦躁到他不知道该该怎样才能缓解。
“今日又去那般早?”居母看着刚刚蒙亮的天,她还没来得及做早膳。
“嗯,手上积了一些事情,得处理完。不用做早膳了,我路上买些。”居南一匆匆走出院子,不敢正视居母殷切的目光,他知道母亲要说些什么,但是此刻,他没有精力也不想听。
而且,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动作很大,看上去是要有些动作了。
那吉语印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虽是借着端王的手,但是……
居南一摇摇头,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分心,北疆的情形似乎很不好,那九牧家的夏小姐近日里已经来太子府两三次,信件送的如此频繁,居南一几乎可以猜出些什么。
居母看着自个儿子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没有开口,是那个女子么?
看起来像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居母也看出来,她家南一再优秀,只怕也配不上那女子高贵的身份。居母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只是亲呼后拥的做派,是养尊处优的女子。
居母不难理解自己儿子的苦衷,那样的样貌,哪有不让人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