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夫人自认为,她这已经是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已经对眼前的朝仁郡主十分照顾了,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比她更好的办法来。
只是郑念如却没有动,看了一眼宗大夫人。
“大夫人,此事就不劳烦你,本郡主自己能处理。”郑念如冷冷地开口。
“你——”宗大夫人脸色一沉,竟然没想到这朝仁郡主竟是如此不好相与的。
大嬷嬷也一急,自个大夫人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眼看着已经争锋相对,万一冲突起来,这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郑念如看杏雨,不动手么?等着我来动手么?
杏雨咬咬牙,上前一步,就要从宗大夫人身边将人拽出来,刚一伸手,宗大夫人已经抓住了杏雨的手腕。
“慢着——”宗大夫人面色铁青,这朝仁郡主当真是一意孤行,不计后果,这样的性子,就是到了宗圣府也不是个善茬,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给这位郡主点颜色看看。
那宗大夫人是个练家子,手上的力道是有的,还知道一些手臂上经脉穴位,再出手就是朝着杏雨腋下最软弱的地方而去,银河立刻回头,顿时间,宗大夫人只感觉一股压力直接冲着她全身压过来,就像是整个人被泡在水中那般的压力感。
还未等宗大夫人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已经飞了进来,一瞬间刚才的压力消失地无影无踪,那人影一转身,已经将宗大夫人护在了身后,跟着目光看向郑念如旁边的那个少年。
宗云骞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少年,以往总觉得这个少年很怪,甚少开口。
刚才的术法是这位少年所施展出来的?宗云骞不是乱猜,而是有八成的把握是眼前这个不起眼——不,以往都见少年低着头,一身黑色的衣衫也不起眼,可是现在细看,又是个俊美十足的少年。
他会术法?可是当日在韦行山……
“云骞,你没事吧?”宗大夫人打断宗云骞的思路,刚才那一瞬间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什么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还好自己儿子赶来的及时。
宗大夫人此时别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着急知道宗云骞到底有没有受伤。
宗云骞安慰了宗大夫人,这才转头朝着郑念如微微一礼,“郡主——”
郑念如也回了一礼,宗云骞来了,这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郑念如已经准备离开了。
郑念如看了一眼银河,银河垂首,顿时间,那一个个犹如石雕一般站立的禁林御侍卫顿时间摔倒在地,下一刻,文凌第一个站起来,直接朝着宗云骞方向而去。
“宗世子,这小子古怪的很,别让他跑了。”文凌不敢硬碰硬,但是刚才这一幕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况且宗世子是谁,乾道寺火奕法师的座下弟子,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那些世家小姐们此时已经没有了作的勇气,只想等人一走,作鸟兽状散了,再也不来这河鲜斋才好。
只是文凌却不这样想,况且他禁林御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以前跟着二殿下,现在跟着四殿下,从来都是呼风唤雨。而且,这小子在她跟前,他就根本无法接近郑念如,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能是空想。
宗云骞看了一眼银河,这少年站在这里的气息,让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可是正常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宗云骞有心要试探一番这个少年,虽然对方是郑念如的人,若是此人是别有用心留在郑念如身边,为的就是接近他们乾道寺呢。
“念如,这位……”宗云骞开口了,如今正好禁林御的人也在,算是他开口相问一个最好的时机。
郑念如看了一眼宗云骞,有些不悦。
难道是他们的条件没谈清楚,互不干扰,所谓互不干扰,那就没必要知道她的人什么来历。
郑念如隐约知道,似乎乾道寺的人都十分忌惮银河,至于为什么忌惮,她无从得知,但也知道,这忌惮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人。”郑念如简单的三个字,就完全切断了宗云骞要继续问下去的念头,“若是世子没什么事,本郡主就先行离开一步。”
听到这话,那些世家小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宗大夫人不干了,什么先走一步,她还在这里,简直是目无尊长,而且,那个少年的确诡异,就这样跟在身边,怎么行。
“郑念如——”宗大夫人上前一步,到底忍住了心里的怒气,刚才郑念如的表现是完全不把她儿子放在眼里,这怎么行?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可以忍,竟然不把她儿子放在眼里,她真以为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郡主。
要不是她们宗圣府,她郑念如现在还在后宫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呢。
郑念如看向宗大夫人,不怒不喜,这宗大夫人就是这个脾气,她当了太后,也是如此。
“宗大夫人,可是有事?”郑念如倒也不生气,这宗大夫人向来喜欢教训人,砍谁也不顺眼,以后这情况更严重。
“朝仁郡主,将此人留下,此人有些蹊跷。”宗大夫人冷冷说道,指着银河,她与宗云骞的心思一样,她将来儿媳妇的身边怎么能留这样一个人,刚开始没仔细看,这一看,那样貌长得哪里像一个下人。
简直,简直就是……
宗大夫人立刻想到了皇族里的那些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那长公主的行径,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就像……
“若是我不呢?”郑念如冷冷地说道,别说这一世还没有敢这样跟她说话,就是前一世,也没有人敢这样想要她的东西。
银河看向郑念如,听到郑念如如此斩钉截铁的声音,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在他浑身流转着,银河低头,有些欣喜,有些害羞。
“母亲,您别急。”宗云骞立刻看向自个母亲。
“念如,此人什么身份,你只需说明白了,母亲只是担心你。”
宗大夫人是个急性子,她哪里是担心,她根本几乎就要肯定,看看那少年的神情,说是眉目含春都不为过,她什么没见过,也只有她儿子单纯的很。
“什么身份,若是清清白白的,哪里还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