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一法师的到来,萧皇后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将人接到了太子府内,灵一法师的祝愿之术有着强大的修复力,萧皇后曾亲眼所见灵一法师在愈合伤口上的神奇力量。
“太子殿下乃贤良之人,吉人自有天相,皇后娘娘请放宽心。”灵一法师施了方术之后,依旧谦虚地拒绝了一切赞誉,更是拒绝了皇后娘娘的所有赏赐。作为火奕法师坐下三大弟子之一的灵一法师,是除了火奕法师之外,最受南郑百姓爱戴的法师。
“多谢法师——”皇后娘娘亲自送了灵一法师出去,欣慰灵一法师来的正是时候,郑淙元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
萧皇后在太子府呆了整整一日,随后又回宫去,她怎么会放过害了郑淙元的人。
文贵妃接到消息的时候,心中一愣,皇后娘娘怎么会来步寿宫,就算是传召,也该是她去延平宫。
可是,人已经到了宫外,由不得文贵妃去揣度皇后娘娘究竟为何而来,萧皇后已经坐在了主位上。
“文贵妃。”
文贵妃正要参拜,萧皇后已经开口了,常年不出门的萧皇后出奇白皙的肤色带着病态,浮肿的双眼依稀可见往日的明艳,此时射出的光也十分严厉。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有事派人传臣妾前去就行,怎敢劳烦娘娘亲自走一趟。”文贵妃感觉到不对劲,但并未听到任何消息,文贵妃心中忐忑,也只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本宫前来,是为了祈祀典四殿下私自出宫一事,作为皇家子嗣,在祈祀典里缺席,几乎没差了祀典。”萧皇后怒气不掩,四殿下没虔诚祈愿,这才导致了扶训遇刺,更不用那郑沐元做的那一档子事,直接导致了这件事情发生,她不找文贵妃又找谁?
文贵妃闻言面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扶恭顽劣是臣妾没有管教好,请娘娘责罚臣妾。念娘娘看在扶恭还小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臣妾一定严加管教。”文贵妃哪里还顾得上往日的骄傲,十分诚恳放低姿态,掩面痛苦,“皇后娘娘,您就看在我死去的扶辛的份上,饶了扶恭吧。”
萧皇后冷眼看着文贵妃,不提那郑沐元,她还能咽下这口气,提到郑沐元,她恨不得一棍子打死文家一族。
但到底萧皇后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寻常之人,心中愤怒面色却不变,甚至还叹出一口伤感的气来。
“文贵妃,扶恭也是我皇家子嗣,只是此事牵扯到祈祀典,关系到我南郑国国运昌盛,是火奕法师在天祈炱祈下的运道,来不得半点马虎。”萧皇后慢慢地说着,没有一句指责,却每一个字都让文贵妃不敢反驳。
郑皓元再重要,也比不上南郑国的国运昌盛。
文贵妃心知此事已经无回旋余地,萧皇后在后宫中诸事不管,一心扑在乾道寺的祈愿之术上,文贵妃知道,但凡涉及到乾道寺、涉及到祈祀典,萧皇后必当十分重视。
“臣妾知道了。”文贵妃心沉了沉,却也无可奈何。
“来人,将郑皓元带来,仗十。”萧皇后开口。
文贵妃立刻抬起头,不敢求情,生怕自己再开口会更惹怒了萧皇后。
“母妃,母妃。”郑皓元被带了进来,还未弄懂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剥了外衣绑在了凳子上,郑皓元哪里经过这样的,心里一慌,只看到一旁的文贵妃,“母妃,救救我。”
文贵妃一咬牙,也不敢看郑皓元,文贵妃已经接受这个惩罚,甚至可以说,萧皇后的这一惩罚让文贵妃也消掉了心中猜忌。
多年来,她与萧皇后在后宫并无太多矛盾,甚至在后宫的诸多事情上,萧皇后甚至十分放宽约束。
这仗十不轻也不重,甚至比文贵妃想象的要轻,所以萧贵妃此行也并不是为了针对自己,而真是为了国运昌盛而不得不这样做。
文贵妃一咬牙,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争执。
文贵妃立刻跪下。
“扶恭顽劣,的确是臣妾平时疏于管教,皇后娘娘及时点醒,臣妾多谢娘娘。”文贵妃这一跪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臣妾一定吸取教训,好好管教扶恭。”
“母妃,母妃——”郑皓元听到文贵妃的话,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可是文贵妃却根本没有回头。
“打——”萧贵妃懒得听文贵妃的话,一声令下,一棍子直接打在了郑皓元的屁股上。
“啊——”郑皓元的惨叫声一声一声地传开,十下打完,单衣上已经渗出了血渍。
“将四殿下带回去,请太医医治。”文贵妃不敢去看,狠下心来吩咐道。
郑皓元迷糊的双眼看了一眼文贵妃的背影,心慢慢地凉着,有一种比屁股上的痛更让他难受的东西。
母妃竟连看一眼他都不愿意么?终究还是怪他害了二哥,可分明是二哥要他的性命啊。
“四殿下昏过去了——”跟着的小太监惊叫着,文贵妃慌了心神,立刻奔了过去。
“请太医,快请太医。”文贵妃再也顾不得身后的皇后娘娘,慌乱地将郑皓元抱了起来。
萧皇后见此,冷哼一声,就算是打了也难解她心头的愤怒,但文家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萧皇后拂袖离去,只留下慌乱失措的文贵妃忙不迭地请太医。
……
杏雨扛着银河法师直接扔在了院子里,晒着一地花瓣的云娘,一看这黑衣男子,立刻就去敲杏雨的头。
“你这死丫头,还嫌事情不够乱是吧,什么人都敢往回带。”云娘拿着晒花瓣的扁木棍追着杏雨就要打。
“嬷嬷、嬷嬷,这人就躺在那蔷薇丛里,影响我施花肥了。”杏雨一边躲,一边说,两人满场打着转。
念夏去劝,抱住了云娘,两人拉扯着又绊倒了一旁的花架子。
“杏雨,你也真是的,这么个人直接扔井里,不就行了,带回来干嘛。”雪柳拿着棍子就去拨地上的银河法师,少年浑身黑色,头上也戴着黑色的斗巾,一张脸只见了一半,瘦,抿起的唇角弯起的弧度鲜明,鲜红的唇如血一般。
“郡主——”云娘住了手,郑念如去看地上的人,很意外这人会在这里。
“郡主,真是卧在花丛里的,我怕他……”杏雨可是亲眼瞧见过银河法师身上的毒虫,万一仍在花丛里,毒死了那些花怎么办?
郑念如看着地上的少年,他是火奕法师请进宫来的,二殿下死后就没了音讯,而郑念如也没有注意过这银河法师,只是她死之前,她不确定居南一请来的究竟是不是他?
郑念如想不起来任何有用的记忆,依稀记得那也是一袭黑衣的男子。但是郑淙元的伤重让她有些畏惧了死。
“先放在外院的柴房里,让那些太监们照顾着。”就算不是,是不是也可以从此人口中问出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