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处理一下，也不是不能。”
“你还喜欢有残缺的？”
“很漂亮，你只是新鲜的见过太多，没注意到它们不一样的美罢了。”
“有多美？”
白计安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肉：“想知道，回你的实验室试一试不就清楚了？”
两人相对而坐，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围着剔骨割肉、放血分尸、器官保鲜说个不停，听得落座中间的中川佑树直犯恶心。
“中川会长。”
中川佑树回神，负责制作西餐的主厨双手推着小车，上面满满都是尚未烹制的生肉。
他本想按规矩让主人的贵客亲自挑选一块心仪的牛排现场制作，谁知此举却惹得中川佑树本就煞白的脸上生出一片骇人的铁青。
主厨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中川会长，您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吗？”
「黑桃主」吃羊肉的手一顿。他斜眼扫过去，冷冷地说：“要吐就出去。敢弄脏这坏我兴致，我叫你把这一车肉都生吞下去。”
闻言，中川佑树不自觉地瞟一眼摆满红肉的银色推车，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他忙不迭捂上嘴，朝着大门落荒而逃。
斜睨他弯曲的背影直到双扇大门重新关上，「黑桃主」抿一口红酒，厌道：“废物。”
白计安对中川佑树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一心干饭。
他想快点吃完，虽然未必能甩开「黑桃主」，但至少他能偷得一刻清闲。
从餐厅出来已是傍晚。
白计安站在窗前，望着挂在天边的一轮红日，想着十几个小时不见的贺威，思绪万千。
他没和catharina回去的事，他应该很生气。
至于手表……他本不想给他的。
但又担心贺威找不到他，会做些谁都拦不住的疯事。
他们这一伙人中，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控制住他。所以，他只有让贺威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他才能保持冷静，和大家一块想办法联络他里应外合，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干嘛呢？”
白计安回头，「黑桃主」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
“我家的风景好看吗？”
白计安没搭茬，转言问道：“你不是说晚上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还不走？”
“太早了。”
“那要几点？”
“嗯……怎么也要夜黑风高。那样玩起来，才有意境。”
白计安莫名其妙地斜他一眼。
“走吧。”「黑桃主」伸手拉他，“重头戏开场前我们还有得是时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放手。”白计安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又是那栋神秘的小楼，诡异的实验室。只是这次，白计安跟他来到另一间房。
相比白天看到的巨型圆柱水缸，这次的标本瓶要小巧可爱得多。
总共百十来个规格不一的玻璃瓶摆在不锈钢架子上，从小到大依次向下排列。
看着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类别应有尽有的人体器官标本，白计安深深皱起眉头。
“这都是从哪来的？普通的实验体，还是你制造的克隆体？”
“都有。”「黑桃主」微笑地望着它们，“怎么样，美吗？”
“我从前怎么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喜好？”
“这不算我的喜好。当初决定收藏它们只是无聊，想留个纪念，万一哪一天又能用上，取来也方便。要是一直没用上，我就等某一天自己心血来潮，点一把火，让它们炸点花出来解闷。”
“话说回来……”「黑桃主」扭头看着白计安，“你想看吗？晚上我有时间。”
“在有限的空间内，福尔马林蒸气与空气混合达到一定的浓度范围，遇火源会发生爆炸，但同时，燃烧的福尔马林也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毒气。”白计安伸手摸着瓶身，观察漂浮在液体中的心脏，说道：“我不喜欢戴着面罩看烟花。”
「黑桃主」笑而不语。
白计安走到哪，他在后面跟到哪，像个甩不掉又打不过的男鬼，让人着实头疼。
“有喜欢的吗？”他歪身靠在铁架上，“喜欢可以搬走，我送你。”
“我又不回家，搬去哪？”
“你房间，或者我房间。”
白计安转身离开，「黑桃主」连忙跟上去：“吃饭时你说你会处理腐烂的器官收藏。怎么处理的？你教我。”
“你连这都不会？”
“从前没兴趣，没特别去学。但现在有了。”
“我没兴趣教。”
「黑桃主」快步超过白计安，左手猛地按在铁架上，拦住他的去路。
他俯身凑上来，盯着白计安的手臂说：“你要是答应教我，我给你注射四分之一的解药。”
“只有四分之一？”
“那你还要多少？我要你可是有大用，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珍贵的机会。除非……”他抬眼与他对视，“你愿意永远留下来陪我。”
“四分之一。”白计安一脸伪笑：“成交。”
“好。”「黑桃主」直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不行。”
“怎么，想留下来陪我？”
“我不信任你，就像你不信任我一样。”白计安伸出右手勾了勾，“如果你有顾虑，还是不肯把手机还给我。那么，你去通知。叫我的干部过来，我要验药。”
“干部？”「黑桃主」想了想，“你说的是，上午和你一道出现的女人？”
“别装傻，我知道你调查过她。”
“的确。也正因为调查过，才知道她没有验药的本事。”
“很简单。”白计安轻轻勾起唇角，“你不是有一群待命的实验体吗？叫出来两个，当着我们的面把药和解药分别打进去。至于结果，我们自会判断。”
「黑桃主」微微睁大眼，眼中似有光芒在跳跃，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怎么？不舍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随便抓两个人出来做实验有些无聊，我有一个更好地提议。”
“什么？”
「黑桃主」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森白的牙齿：“别急。到了晚上，你什么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