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五股势力,光是七名归虚三阶的老祖,就比五日之前空虚山界中两方敌对势力加起来还要强大!
和归虚一二阶相比,归虚三阶可是有本质的不同。
之所以还没有动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宁天行背靠罗川,眉宇间略显凝重,传音道:“罗川,这一战该怎么打?”
没等罗川说什么,周不臣传音冷笑:“姓宁的,你莫非忘了五年前在周京,我们大杀四方时用的战阵?”
“嗯?罗川的那个天地人三才阵?”宁天行眼睛一亮。
“正是。”周不臣眼中闪过痛快之色:“我修天道,你修地道,罗川这家伙掌控全局,当是最好的配合。”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手痒了。”宁天行洒然一笑。
两股战意同时从周不臣和宁天行身上腾起,可还没升至巅峰,就被罗川冷冷打断:“你们两个别逗了,安静点,看好戏。”
周不臣和宁天行同时露出怒容,可见到罗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周不臣目光闪烁,宁天行也陷入沉思。
小青仙子已被罗川放了下来。
她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低头假装整理道袍,眼里闪出一连串冷光,猛地抬起头,正要再度出手。
可当她看到罗川的背影时,却突然愣住。
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无法找到最有效的攻击区域,在她面前,是一道极虚极淡却又极其圆满的背影,找不到一丝可趁之机。
小青仙子怔了怔,她突然发现,罗川静立的背影竟然毫无破绽。而在她身侧两旁,是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小青仙子思索犹豫,终究还是忍住了偷袭的冲动。
哼。反正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都一样。只要罗川死了,我就可以向姐姐证明,我是对的。
小青耷拉着脑袋,目闪冷光,暗暗想着。
又是一道破风声响起。
然而这一回声音并非来自道宫外,而是从道宫内部传来。
道宫的殿前广场后,就是道宫的玉石大门,大门高十丈,宛如巨人所行。破风声从门口响起。转眼间。大门咯吱一声。向两旁缓缓敞开,却只露出一道缝隙。
缝隙之中,飞来一条人影。
人影到来得极快,只是一个眨眼不到的功夫。人影便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气息阴森的老者,穿着一身白骨道袍,全身上下皮包着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怎么回事?”
老者扫过五方势力众修士,冷笑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竟还要求见我家主人?”
看到老者,淸歌扬、炎许道脸上纷纷露出恭敬之色,拱手拜向老者。
“见过楚生尊者。我等请见白骨主人,也是逼不得已。我等知道白骨道宫中,有一项是严禁在宫中斗法杀人。可偏偏我等追杀之人跑进了白骨道宫……”淸歌扬说着。伸出手,掌心中是一枚储物指环,硬是塞到老者手中:“三万块先天矿石,不成敬意,还望尊者能在令主人面前美言几句。暂免这一条禁令。”
老者原本还僵硬着脸,可当手心多出了那枚储物指环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有欣喜也有佯怒:“大胆!你这是在贿赂我?你以为本道是这种人吗?不过,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道就勉为其难,请求主人,试试替你们免除禁令。”
闻言,五大势力的修士脸色一喜,却听楚生尊者接着道:“不过,其他人的诚意又在哪呢?只有一个人有诚意,那可不叫诚意。”
天华宫等四家势力哪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由年轻修士出面,将装满先天矿石又或者盛放灵丹妙药的储物指环恭恭敬敬递给楚生尊者。
每接过一颗储物指环,老者的脸色就精彩一次,像是想笑又硬憋着。
“尊者,这下可满意了?”淸歌扬问道。
“还不错。”楚生尊者含着笑容,微微点头。
“尊者放心,我等定会速战速决。一会儿就好,很快就能结束。”淸歌扬含笑道。
老者点了点头,抓着一把储物指环,悠哉悠哉向回走去。
淸歌扬和炎许道等人目送楚生尊者离去,目光落向罗川时,充满杀机。
五股势力,七名归虚三阶的强者,同时释放出气机牢牢锁定住罗川三人。
围观的修士们放眼望去,神色各异,却都知道一点,那就是罗川三人定活不过今日。
夕阳西下,晚霞映空,一抹黄昏仿佛褪了色的旧纱,覆盖上情川第一界层尽头的大肚散人石像。
在大肚散人的腹部,那座恢宏的道宫正前方,一场杀戮似乎即将开始。
穿着一身素白白骨道袍的老者,把玩着五枚储物指环,悠哉悠哉,乐呵呵地向回走去。
转眼间,他已走过罗川。
五股势力修士眼中杀机毕露,蠢蠢欲动,只等楚生尊者走回道宫便出手。
罗川突然转头,看向楚生尊者,眼神突然一寒,喝道:“白骨,你搞什么鬼?”
穿着白骨道袍的老者脚步一滞,转头看向罗川,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随即苦笑一声:“道主是如何看出的?”
“白骨,你可是以为,我的实力真的已经降到辨别不出你的身份?你弄成这样的,是想要试探我?”罗川冷笑。
老者身体一颤,一圈白光从他头顶向下荡开,他的相貌打扮也随着白光发生改变,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色夜羽氅,身高过丈,脸色苍白,眼中隐露血光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殿前广场。
看到男子,所有人都是一怔,旋即脸色剧变。
正是这个沉稳如山岳。冷静如冰河的男人,五年前神秘出现,抢夺情川宝物,从无到有,在情川之中,建立起了一个能和各大势力抗衡的势力。
他的个人修为实力,同样也是深不可测,至少是归虚三阶巅峰,甚至更高。
而他所占据的道宫,更是第一界层最高、攻击力最强的一座道宫。
若说这五年来。开辟情川的最大获益者。非白骨主人莫属。
“五年不见。道主的意境越发高远了。白骨恭喜道主了。”
男子缓步走到罗川身前,将刚刚收缴来的储物指环全部献给罗川,随后毕恭毕敬站在罗川身后,低眉顺眼。一副标准的侍从模样。
“刚进情川时候,抢得的宝物可在?”罗川问道。
“都在。”男子抬起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都给道主留着,只等道主回来使用。”
“关于情川的消息,你可知道多少?”罗川有问。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等一会空下来,白骨自会和道主详说。”男子依旧笑着道。
“那这座白骨道宫?”
“当然也是道主的。”
听着罗川和白骨主人的对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淸歌扬呆若木鸡,炎许道目瞪口呆。天华宫、昆庭山、南幽教的修士们也都是一脸震惊。
事到如今,他们又岂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年前大闹海内外,近年来占据情川,这五年来风头正劲的神秘白骨主人,情川第一界层的无冕之王。竟然只是罗川的一个手下!
五年前,罗川打开情川绝境后,就此消失。而正是在五年前,白骨主人出现在天南域……如此巧合,足以证明一切。
小青仙子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罗川,心中渐渐泛起一丝寒意。
冰冷却好听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谋而后动,局在计前。我这个盟友,总是有太多后手,有时多得令人感到可怕。可也因此,我才会选择他结盟。”
素羽尘不知从哪飘出,出现在小青仙子身后,托转过那颗小脑袋,淡淡一笑:“小青,这样的盟友,你可服气?”
“我……”
没等小青仙子说下去,素羽尘闪电般出手,将一面半月形的玉珏挂在小青的眉心。
小青如遭雷击,身躯一颤,眼皮却耷拉下去,飞快陷入沉睡。可才过了两三个刹那,小青便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揉着惺忪睡眼,转过头看到了素羽尘。
“呀!姐姐!你怎么来了!”
小青兴奋地看着素羽尘,目光落向罗川,眼神中迸发出狂喜,闪身出现在罗川面前,昂着脑袋笑嘻嘻道:“罗川,你也在啊……嘻嘻,这里是哪啊。”
罗川揉着小青的脑袋,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的周不臣和宁天行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瞪大眼睛盯着小青,显然都无法理解小青前后的巨大差距。
“素道友。”罗川转向素羽尘。
“罗道友。”素羽尘也看向罗川。
“只要带上那个玉珏,就管用?”罗川问。
“此玉叫遮心玉,一会我留几个给道友,免得小青以后又到处乱跑,再给你添麻烦。”素羽尘淡淡道。
两人说话间,天华宫、海外雷岛等五大势力已经缓缓向后的退去。
开什么玩笑!白骨主人竟然只是罗川的属下!罗川此人到底有多少后手布局!别说发动大肚散人法阵,光是白骨主人和他手下十三归虚修士,就足够将他们杀死在此处!
“白骨,可以动手了。”
罗川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白骨帝君瞳孔深处闪过一道杀意,掌心一翻,悍然出手!
他所攻击的方向,正是天华宫!
两名归虚三阶的老祖闪身而出,阻挡向白骨帝君!
一道黑色潮波从白骨帝君掌心涌出,越流越快,中途加速,势不可挡地掠出!
天华宫的两名老祖面露惊恐,还没等他们开口,黑色潮波铺天盖地席卷而知,将他们淹没、绞杀、分尸、抽拨白蝙蝠。
一招击杀天华宫两名归虚三阶强者!
白骨帝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立马技惊四座!
看着白骨帝君的背影,罗川暗暗点头。
修行四要,法侣地财,关于“侣”这一字上,罗川所拥有最强的部属势力,便是眼前的男子了。
白骨帝君,出身极乐帝伽天的帝君级强者,精通风水堪舆仙职。昔年九龙君在天南域落子布局,发现了受伤隐世的白骨帝君,大喜之下,将倒霉的白骨帝君变为棋子,进入了一场从白骨天牢殿直到情川绝境的大布局中。
虽说在九天帝君榜上,白骨帝君排名并不靠前,和罗川认识的白渊怒海白龙帝君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可对于天南域而言,一个拥有极高智谋的白骨帝君绝对是无解的存在!即便他如今修行道行大退,也足够他在天南语兴风作浪!
至此,情川绝境,白骨道宫中,罗川揭开了一张他最大的底牌。
转眼功夫,白骨帝君便已经将天化宫一行修士全部杀光,在他的传令下,白骨道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十三名强横的归虚三阶强者骑坐异兽,飞扑而至,残忍的绞杀起五方势力的修士。
很快,原本接近二百人的修士就只剩下十多人在负隅抵抗。周围围观的修士们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等事,闷不吭声,一个个假装没有看见。
“罗川,此人莫非就是……”周不臣盯着白骨帝君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熟稔:“那年我们在白骨天牢殿,他似乎就出现过?”
“正是他。”罗川并没有隐瞒。
“如此,难怪觉得眼熟。”宁天行看向白骨帝君,低声道:“罗川,此人若能驾驭住,我们情川之行,将再无问题。可我总觉得,此人太过高深莫测,心机之深沉,似乎常人无法揣度。”
“没错,此人实在可怕。似乎天生不甘屈居人下之辈,性情阴沉多变。”周不臣言简意赅。
“你们眼力不错。”罗川淡淡一笑。
能看出白骨帝君的不凡,并且指出不凡之处,这足以说明周不臣和宁天行的眼力已经超过了天南域九成九的修士。
盯着白骨帝君大杀四方的身影,罗川眼神时明时暗。
当初九龙君为了防止白骨帝君反扑,亲手抹去了白骨帝君的神慧,足以证明白骨帝君的可怕。
九龙君尚且如此,自己又能否驾驭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