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赛台之上。
当这个问题一出来,他们的大脑下意识的去思考。
本以为会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但没想到意外的简单。
你们是什么?简单通俗的来讲,答案是人。
严谨一点的说法,是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也可以是碳基生物。
这个放在生物试卷上,会令学生看到笑出声来的送分题,竟然出现在了学术交流大会的主会场。
会场内大把的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就连文景仲大脑也宕机了两秒。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怀疑,安闲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不然为什么会给一所生物学院的精英学子,以及凭借基因技术闻名世界的三十二号科研所,出这种弱智问题。
评委席,孟德明脸色铁青一片,这个低幼儿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出现在主会场的赛台上,好比一分钱硬币,出现在世界最大赌场的赌桌上。
伤害性或许不高,侮辱性绝对拉满,这是学术交流大会的污点!
瓦尔克掏了掏耳朵,与身后的古兰朵学子、科研所人员的表情一样,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就问这?”
“没听清吗?那我再重复一遍好了。”安闲轻缓的语气,宛如最有耐心的幼儿园老师:“我问,你们是什么?”
瓦尔克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难道是安闲明知不敌,打算向自己服软,才提出了这个问题?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不过现在想要服软?不觉得晚了点吗?
他讥讽冷笑:“费古教授,叫古兰朵参赛队,成绩最差的学员,来为安先生解解惑。”
费古憋着笑意照做,随手点出一人,那人昂首挺胸从人群走出来,用鼻孔对着安闲。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能问的出口?要不是教授点我,我都不屑回答你。
不过想想也是,像你这种不知道从哪买的文凭的学渣,也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屁话少说,别磨叽。”
“呵呵,听好了,我是...是...”
宛如磁带卡带,他的声音陡然卡住,尚未消散的高傲凝固在脸上,眼底涌现出浓浓的不知所措。
“是什么呢?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不会不知道吧?”
红姬手杖立在身前,安闲双手交叠撑着手杖,上半身微微前倾,上扬的嘴角蕴含着化不开的戏谑。
“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是古兰朵生物学院的高材生!是三十二号科研所的实习科研员!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被叫出来的学子色厉内荏的大吼,似乎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哦?是吗?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说呢?”
安闲的声调依旧轻缓,从容不迫的姿态,像极了在看小丑表演。
“给我滚!丢人现眼的玩意!”
瓦尔克怒极,一脚把那个学子踹开。
等回去后一定要肃查古兰朵学子的真实水平。
什么垃圾货色,都走后门放进来了,连这种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最关键还被塞进了学术交流大会的参赛队,让自己在安闲面前丢尽了脸面!
“费古!”
瓦尔克一声怒吼,费古身体抖三抖。
他正要叫自己的心腹爱将出列,便听到瓦尔克让他上的命令。
虽然他很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但前一个人的失误,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安闲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站到他的面前,倍感耻辱的费古不打算浪费一秒钟时间。
然而他张开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呆愣在原地,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浮现惶恐。
瓦尔克在费古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半天没听到他回答,不耐的催促两句。
就在这时,费古的身体开始小幅度颤抖,后脖颈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旋即一个后仰向后倒下。
没了费古从中遮挡,瓦尔克与安闲面面相觑。
相顾无言两秒,安闲猛地举起双手后退,红姬手杖咣当一声侧倒在地。
“他碰瓷!他碰瓷啊!我可没动他!这老头自己倒的,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一番自证清白的急促,又小声的碎碎念。
“不就是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至于倒头就睡吗?可真有你的。”
瓦尔克离得近,听了个清楚,一张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眸光森冷的扫过,其他古兰朵参赛队的学子。
肃清!必须肃清!学子的水分大,教授也这个b样?
要是放任些人毕业,日后进了科研所,三十二号科研所要完啊!
瓦尔克对古兰朵参赛队的怒意,一时间竟压下了对安闲的恨意。
如果条件允许,他想当场让人把这群丢人现眼的东西,通通击毙于此!
“那个...你们还答吗?不答的话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回答不上来就好了。”
安闲温声细语展开温柔一击,对瓦尔多而言不亚于火上浇油。
“你不过是碰上了两个蛀虫而已,不要太得意。”
“所以,你还答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他们水分太大,在生物基因这方面,随便派个人都能把你死死踩在脚下!”
“嗯嗯,所以你还答吗?”
“我......”
“所以你还答吗?”
瓦尔克火冒三丈。
“你就不能换一句话?!!”
安闲弯腰捡起手杖,微微歪头,露出天真的疑惑。
“你不会是因为答不上来这么简单的问题,又不好意思承认,才在这扯东扯西的吧?”
“我特么...答!我这就答!”
瓦尔克抓狂似的怒吼一声,张口就要回答。
下一秒,好像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只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呜咽。
他惊恐的发现,明明这个潜意识告诉自己,很简单的答案,在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检索不到哪怕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瓦尔克双手死死按着脑袋,不时用力敲击,像是在敲信号不良的大屁股电视,想要将缺失的部分敲回来。
此时此刻,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认知。
完整的版图突兀的缺失了一片,与之关联的部分也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