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和苏寒上交了一份高分答卷。
苏柒的财产收缴工作，也是战果斐然。
哈多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天天都在暴涨。
安闲这么个对钱财不怎么看重的性子，见了都没忍住感慨，还是抢钱来得快。
白婷与贺琅的表现，比之前三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多是他们老家，要是不如三个来了没多久的外来人，那多丢脸。
每日驱逐出哈多的人数不胜数。
绝大多数，搭乘再度启用的联邦列车，运往了周边星城。
干了一个月收债的活，激发出了‘貔貅’隐藏属性的苏柒，在这上面又狠狠捞了一笔。
乘车收一笔乘车费很合理吧。
北境混乱，列车停用。
为了他们重启列车，乘车费多收一点，也很合理吧。
苏柒言而有信，说多一点，就是多一点。
也就是在他们上交了一半财产的基础上，再收取一半而已。
毕竟要承担风险的嘛，相信他们能够理解。
除此之外，看不清形势的人永远不会缺席。
他们被剥夺全部财产，扔出了星城。
尽管只占极少数，也足以填满哈多外的流民集聚地。
处决、驱逐双管齐下。
至此，安闲的三把火如愿烧完。
对于今时的哈多而言。
十室九空，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
又是一周过去。
最后的收尾工作完成，哈多宣告解封。
哈多星城的核心，哈多星。
尚还留在城内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向这边集合的通知。
即便哈多公民十不存一，人口仍旧要以百万计，无疑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或许是被这些时日，刑场的滚滚人头，一批批被查抄家产的贪官罪犯吓破了胆。
人流向哈多星聚集时，没有人组织，也十分的井然有序。
阴云依旧，大雨倾盆。
在中午十二点前，所有人集结完毕。
从上往下俯视，可看到以哈多星为核心，周边数十条街道被各色的雨伞，遮掩的密不透风。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伞面，让下面的人心慌不已。
谁也不知道，上面通知他们集合是有什么目的。
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悬着的心怎么都落不下来。
实在是安闲凶名赫赫，一个‘杀’字贯彻到底。
他手下还有程欣、白婷、贺琅、苏柒、苏寒五个索命的无常。
六人的名字在哈多简直到了，小儿闻之哭啼不止的地步。
有人无不恶意的猜想，安闲杀瘾犯了，将所有人聚集在此，好一举歼灭，杀个痛快。
哈多星。
程欣接了个电话，附到安闲耳边。
“安闲哥，集合完毕了。”
安闲颔首，身体上升，虚立于哈多星上。
下方，一群人阶级分明的站着。
安渔撑着小花伞，独一档站在最前方。
其次是程欣、白婷、贺琅，以及苏柒、苏寒五人。
他们在安闲的规划中，将是哈多未来绝对的核心层。
次之是贺元杰三兄弟，与原哈多星主、军主、星武司掌司六人。
治安司司长的位置，则要落后他们一阶。
治安司比之政务部、星武司、军部这三大星城核心部门，终究是差了一些。
所以治安司的司长，和其他部门暂定的头头，以及程欣从思林雅克带来的团队，站在第三梯队。
再往后，就是一些多少占个官职的大小杂鱼，不值一提。
安闲扫了他们一眼，管理一座星城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这些人都算是哈多的管理层，没了他们还真不行。
经查验，他们屁股都还算干净，暂且先用着。
至于有没有才能，能不能办实事，这是以后程欣的工作，能者上庸者下，随时调换就好。
“各位，我是安闲，也是哈多的执掌者。”
安闲以一句自我介绍开头。
没有使用任何科技设备，单用星力推动，他的声音清晰传入百万人的耳中。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私底下说我滥杀，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也有人说我鸠占鹊巢，仗着实力强行占据哈多，想让我滚蛋。”
这两句话一出，所有人脖子生寒，好似有镰刀架在了上面。
安闲略作停顿，接着说道。
“但我希望你们清楚。
是哈多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哈多。
天下星城三千，我想要一座，可选择的太多。
而你们，乃至于哈多。
没有我，一个多月前就要亡。”
听此，那些私下骂过安闲的人顿时沉默。
他们扪心自问一番，颓然低头。
确实如此，没有安闲，一个多月前他们就城破人亡了。
“还有所谓的滥杀， 畸变种围城那日，他们犯的事，难道不该处死吗？
所有惩处皆是罪有应得，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选错了，理应付出代价，只是这次的代价，是生命而已。”
“安闲！你之前在贺氏大楼前杀了十万人，那些你怎么解释？！
我哥哥当时就在里面，他又没有犯法！
你连调查都没有调查，就把他杀了，你就是滥杀无辜！”
忽然，一声怒吼从人群中响起，很快又有其他人低声附和。
十万人涉及多少个家庭？在场的不乏有他们的亲人。
要真是查出问题，他们或许不会有什么怨气。
可那日，说杀就杀，说破了天也不应该！
四面八方的附和声越来越多。
没人当出头鸟还好，畏于安闲的凶名，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有人站出来，再不顺势说两句，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冤死’的亲朋了。
下方。
安渔手脚并用，娇小的身子格外灵活，一溜烟儿窜上了哈多星。
站稳之后，南瓜手链破碎重组。
她端着大枪，仰视安闲。
“哥哥，我可以突突了他们吗？”
安闲低头冲小粉毛笑了笑。
“哥哥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们罪不至死。
死了家人，有点儿怨气可以理解，不过......”
安闲眸光渐冷。
哈多血流一月，如今下水道的污水都是红色。
怎么还会有人觉得，可以和自己讲道理？
“程欣。”
“安闲哥，我在。”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是个仁慈的人，不喜欢杀人。”
程欣暗暗撇嘴，知道安闲哥又开始放屁了。
小粉毛弯了眉眼，笑语晏晏的奉上一记马屁。
“哥哥真善良！碰上哥哥，是哈多人的福分！”
“咳，总之去抓住那些起哄的，责令三日内搬离哈多，不然就扔去流民集聚地吧。”
程欣应是，当即安排人潜入人群进行抓捕。
安闲环视四周，再度将声音放大。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那些人，站在十万人之中，就是最大的罪。”
他的表情消失，眉宇间尽显冷意。
“再说，就算无辜又如何？
实力弱还爱凑热闹，丢了命又能怪谁？
我不是联邦，没有义务为你们打造一个和平虚假的乌托邦。
真实的世界就是这样，弱小便是最大的原罪。
我想要杀你们，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编一个。
归根结底，只是因为我足够强，有碾压你们所有人的实力。”
安闲扯下虚假的幕布，将残酷的世界赤裸裸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有厌蠢症，说的这么明白，要是还有人犯傻。
苏寒：这位贵宾，刑场一条龙了解一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强制让你们留在哈多。
接下来三天内，想要离开哈多的，我不会克扣你们任何资产。
切记，仅限三天，之后再想走，资产留一半。”
安闲说罢，身体下落。
他看了骚动的人群一眼，知道自己这项决策一出，会有大批人离开。
甚至因惧怕安闲，在本就十户九空的基础上，再走九成也不奇怪。
对此安闲毫不在意，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人少也不一定是坏事。
没有稳定的贸易体系，短时间内哈多的财政会一直是赤字，安闲可补贴不过来。
总不能一味让凌星，帮他养着这几百万人吧。
就算凌星没意见，安闲也不想在这种关头拖他后腿。
星耀财团中，支持中宇联邦的阵营，和支持阿卡迪联邦的阵营斗得不可开交。
前者以少东家凌星为首，后者则以凌辰为首。
商人逐利，要让凌星在这上面见不到回报的投钱，对方少不了抓机会攻讦凌星。
不出安闲所料。
哈多星训话过后，大批人搬离了哈多。
同时在程欣有意的暗示下。
有些对自己认知清晰，明白之后不会得到重用，甚至会被摘了乌纱帽的官员，也选择了离开。
剩下那些踹怀着侥幸心理，或自视甚高，自我认知不明确的。
就等日后稳定，程欣再着手清退了，不过等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
三日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第四天的时钟，走到正午十二点。
程欣来到贺氏大楼，在顶层的办公室门口等候。
约莫十分钟，一大一小晃晃悠悠的走来。
骤降的温度，对安闲没什么影响，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在这个月份显得很是单薄。
安渔没他那般实力，已经换上了冬装。
带个小毛球的白色针织帽兜着柔顺的粉发，外穿领口带一圈毛绒的长款白色羽绒服，下摆直抵膝盖。
下穿的裤子，和内里搭着的高领毛衣，都是纯黑色。
最后配上一双小白靴，简单的黑白配色，将她衬的愈发粉嫩可爱。
程欣看见小粉毛，眼前一亮，直想rua她富有肉感的小脸蛋。
然而小粉毛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坏心思。
抬手露出一截手腕，晃了晃上面的南瓜手链以示警告。
程欣撇嘴，不rua就不rua，等回去rua柒柒姐的大熊，不比这脸蛋软嫩？
跟着安闲进办公室，她进入工作状态。
“安闲哥，最新人口统计出来了。
总计三十七点四万人，上下误差不超过两千。”
“还有三十七万？不少啊。”
安闲有些诧异，留下的人远超他的预期。
程欣陷入了沉默。
依稀记得最初接触哈多资料，当时的总人口，在两千万往上。
现在被折腾的剩三十七万，连当初的零头都不到。
其中军部士兵，和治安司警员几乎没有人离开哈多。
粗浅计算，前者总数十万，后者总数两万。
刨去这两个部门的总和，只剩二十五万人，竟然还嫌多？
程欣有理由怀疑，这二十五万人，都是那些士兵和警员的家人。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说除了士兵、警员，其他人全跑了？
离谱，简直离谱。
“三十七万就三十七万吧，稳定之后逐步开放入住资格。
这种世道，只要能保证安全，不愁没有人来。”
安闲看得很开，人少好养活。
并且日后由少到多逐步增加人口，又稳定又容易管理。
“去把白婷、贺琅、苏柒还有苏寒叫来。”
“好。”
程欣几个电话拨出，四人不一会儿就到了。
安闲先是上下打量了苏寒一圈。
瘦了，气质也变了。
与刚来的时候相比，变化堪称天翻地覆。
“你姐知道你的成长，一定会很高兴。”
苏寒的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从初入刑场，颤抖着给第一个死刑犯注入致死药物，到后来面不改色的砍下一颗脑袋，他的心比万古不化的玄冰还要冷。
在那种时时刻刻，都有生命被剥夺的地方，笑容属实是奢饰品般的存在。
苏柒听了安闲的话，眼神到处飘，就是不去看安闲。
把媚姐好生生的弟弟，培养成一个冷冰冰的杀胚，媚姐可太高兴了。
她想到前不久，和苏媚打视频电话。
不经意间，看到苏媚办公室，挂着一张安闲的照片。
照片上扎着五六根飞镖，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孔。
显然没事苏媚就会扎上几下，以表示对安闲的感谢。
安闲毫不知情，知情也不会在意。
杀胚怎么了？总比人都不敢杀的怂包好吧。
“接下来，我安排一下工作。
贺琅暂代我管理哈多，总领哈多一切事务。
白婷管辖治安司，负责城内治安问题，并兼管司法方面。
苏柒管辖财务部与后勤部，负责和钱相关的事务。
苏寒嘛，兼顾刑场老本行的同时，去军部学习。
等学成之后，接管哈多军部，出任军主一职。”
最后，安闲看向眼巴巴等着的程欣。
“你暂任星武司掌司，并流动去各部门任职，职位任选。
你什么时候有信心管理好哈多，什么时候与贺琅的职位互换。”
程欣没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向贺琅。
贺琅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反而冲她友善的笑了笑。
“我无条件支持安先生的一切决策，绝不会有任何不满。”
程欣同样回以友善的微笑。
“我年纪轻，经验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学习，还望不吝赐教。”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