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拳与脸的对碰,激情且有力。
眼镜议员皮开肉绽,完全看不清他原来的样貌。
腥味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整的跟凶案现场似得。
内议员好整以暇的看戏。
外议员也没人站出来阻拦。
毕竟这事儿,确实是眼镜不厚道。
自诩为联邦顶流权贵的他们,最在乎的东西里,面子绝对居于前列。
女儿和自己的同龄人搞在一起。
还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子丢到姥姥家了。
双重debuff叠加,换做任何一个当爹的都咽不下这口气。
蔡议员有心阻拦,可又不敢付诸于行动。
红眼议员按着昏厥过去的眼镜爆锤,一副不锤死他不罢休的架势。
万一上前,人没拦住,反倒被按住一起挨锤怎么办?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普通人,身子骨比眼镜差太多。
这一通乱捶落到他身上,一捶一个不吱声,妥妥的太奶召唤术。
“唔——”
江寿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魂体的残破与肉体的虚弱,让他浑身上下都在疼。
不过这种疼,对在月读空间,历经过各种千奇百怪死法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放在以前,江寿已经像被宰的猪一样惨叫。
而现在除了醒来的一声闷哼,再也没了其他反应。
“咦——这老狗的命真硬。”
察觉江寿有动静,安闲轻咦一声。
他没有磨灭江老狗的魂体,可也没有将其修复如初。
魂体都烂成那个A(__)c样了,竟然还能醒来。
除了奇迹,很难找到第二个形容词。
云梦眸光微闪。
“你没杀他?”
“什么话?!什么话?!!”
安闲脸色一正。
“我安闲遵纪守法,与人为善的名声在外。
放眼联邦,谁人不知?又有谁人不晓?
外面还喊着口号呢,他们为什么要求释放我?肯定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好名声,不忍看到好人蒙冤!
江寿虽与我有仇,但他毕竟是联邦议员。
他犯了错,应当移交联邦法庭审理,我怎么可能会杀他?”
“哦。”
一连串儿的话,云梦就回了一个字。
大大的‘敷衍’二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另一侧。
江寿浑身没劲,大脑昏沉的厉害。
身体好像被塞进,灌注了水泥的铁桶,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他努力半天,竭尽全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缓缓聚焦,看清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什么情况?
我一睁眼,就看到常...红眼在打猪头。
努力辨别了半天,才将红眼与相识的一个议员对上。
至于挨打的猪头...属实是无能为力。
云梦碰了下安闲。
“你挑起的事,你去制止一下。”
“狗咬狗,一嘴毛,为什么要制止?”
安闲表示不理解。
云梦耐心解释。
“如果眼镜被打死了,按联邦律杀人者偿命。
两人一死,他们背后的势力,一定会将责任归咎到你身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那群人打定主意针对你,就算不能拿你怎么样,也挺恶心人的。
但这两个人没死,结下了梁子,日后明争暗斗,不会有功夫去理会你。”
安闲一想,是这个理。
争端的起因,是蓝手调出来的记忆片段。
别说,还真是自己的锅。
“制止是吧,没问题。”
起身走了两步,停下问云梦。
“对了,挨打的猪头姓什么?”
“马。”
“啧,我看叫猪更贴切。”
嘀咕一声,安影帝上线。
精修《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他,当场演示什么叫瞬间变脸。
“老马啊——老马!!!”
哀呼一声,阳光立体的五官染上一层悲伤。
安闲揪着红眼的衣领,把人从马眼镜身上扯起来。
红眼怔了一瞬,忽然有一道声音钻入耳中。
“踹他老二!”
“???”
红眼彻底怔住。
随即见到晃着马眼镜的安闲,悄咪咪飘来个眼神。
“傻着干嘛?快踹他老二!”
红眼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
心一狠,尚没发泄出去的怒火,汇聚在右脚。
“吃我一记黄金右脚!!!”
嘭——!
鸡飞蛋打,打的还是双黄蛋。
“呃啊!!!!!”
眼镜猛地惊醒,身体紧绷到极点。
双目瞪的滚圆惨叫一声,转眼又昏了过去。
安闲又暗戳戳,赏了红眼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然后转向眼镜马,脸上的悲伤又浓了几分。
“老马!你的小马没了啊!”
他嘴上为小马叫惨,心里却笑开了花。
出头鸟是这么好当的?
小嘴叭叭的教训起我来了。
有本事,再起来叭叭啊!
几米外的断脊之江,将一切尽收眼底。
尤其看到安闲的表情,在心里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再看眼镜马,眼底浮现同病相怜的情绪。
二弟陨落的痛,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江寿隐隐感到胯下阵痛。
肉体上的小江还在,可魂体上的小江,在月读空间不知道没了多少次。
念此。
眼底的情绪,统统转换为对安闲的怨恨。
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那什么狗屁豪华版安氏套餐。
车裂魂体的时候,还得给小江也栓根绳!
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怨毒的情绪过于明显,安闲一眼扫过去。
江寿立马怂的秒闭眼,压根不敢与他对视。
之前便是对视一眼,莫名其妙进入那处诡异的空间,花式死了无数次。
那样的经历,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嘁。”
安闲不屑撇嘴。
正要继续给眼镜马哭丧,安渔跳下椅子跑过来。
“哥哥,哥哥,演过了。”
“过了吗?”
两人悄咪咪的说着话。
粉毛小脑袋点了点,附到安闲耳边小声道。
“我看电视里面,没有这么夸张。”
“哦,那行吧。”
光打雷不下雨的安闲收声。
他觉得自己需要,抽空进修一下演技。
连小粉毛都能看出破绽,实在有负影帝之名。
不过姓马的还能喘气,目的也算达到了。
“云姐,圆满完成任务,干的怎么样?”
云梦沉默片刻,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结果不错,过程...有点抽象。”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安闲抬腿向江寿走去。
“谢谢。”
忽然,红眼议员鞠躬道谢。
“啊?”
安闲脚步一顿,略显茫然。
谢我什么?
谢我扒出你女儿和这老头的奸情?
还是谢我,给了你踹碎小马的机会?
寻思了一阵,没寻思出个答案。
安闲只当他是被刺激傻了,于是好心出言安慰。
“其实你可以往好处想。
以前老马是你同事,以后他得管你叫爹。
直接一手超级加辈,多是一件美事啊。”
???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
这样的安慰,大可不必。
红眼议员淡了些许的眼瞳又开始充血。
还超级加辈?
此等好事儿给你,你要不要?
他怒视了安闲几秒,冷哼一声转身返回自己的位置。
谢安闲,是真心的谢。
刚才上了头,要不是被安闲拦下,真把眼镜马打死,他也得陪葬。
给这么个畜生陪葬,得不偿失。
未来的日子还长,等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玩儿。
后来听了安闲的安慰。
想刀了他的心思也是真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欠了!
“好心安慰你,还给我甩脸子?我呸。”
安闲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与他计较。
两步走到江寿面前蹲下,驱使星力,强行撑开他的眼皮。
“你刚瞪我来着是吧?”
江寿目光闪躲,无数次死亡的记忆浮上脑海。
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竟然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完全出自本能恐惧的颤抖,不受江寿主观的控制。
身处联邦议院,顶着几十位同僚怪异的目光,心中羞愤万分,可也无可奈何。
让他恨不得用死亡去逃避的羞愤,短暂压下对安闲的畏惧。
闪躲的目光趋于稳定。
直视安闲精致的宝石红瞳。
憋了半天,直到憔悴的脸憋的通红,才勉强恢复说话能力。
“安...安闲,你得意...得意的太早了!”
江寿一介普通人,这几日全靠葡萄糖吊命,嘴巴里滴水未进。
那副干涩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如砖石摩擦般沙哑,难听到了极点。
“你会死,一定会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洋溢起癫狂的欣喜。
“对,对,你逃不掉,我不过受点儿罪,但你丢的是命!”
“是吗?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
安闲捏住江寿的下巴,掰动他的脑袋,让其看到穹顶上幕布的画面。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请看VcR。”
钱乐的记忆,正好快进到第七天的关键节点。
安闲取消快进,倍速恢复正常。
江寿看到画面的瞬间,整个人就傻了。
医院、病房、病房里的彭详列...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画面视角的主人公手机响起。
拿出手机后,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寿议员’四个大字。
电话接通,一道江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听说,治安司司长,彭详列不治身亡?”
江寿心脏漏跳一拍。
“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敢置信的呢喃。
幕布上钱乐的记忆画面,不会因为江寿不相信而停止播放。
钱乐走进病房...一张拍死彭详列...
击杀不小心目睹了一切的小护士...收到江寿让人送来的星兽...
放星兽吃掉彭详列与小护士的灵魂...打碎窗户,大喊看到安闲杀人逃跑...
一幕幕呈现在星力幕布上,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噗——!”
江寿一口血喷出,倏然灰白的面色中透着绝望。
脏水没泼到安闲身上,自己反倒要淹死在其中。
为什么...为什么安闲能把钱乐的记忆提取出来?!!
要是早知道,他绝对不会让钱乐,活着到联邦议院!
应该在彭详列一死,钱乐报案后立刻派人送死他!
“江议员,精不精彩,好不好看?”
安闲笑眯眯的问道。
江寿无力回答,也没有辩解。
没必要了,内议员在场,不会给他颠倒黑白的机会。
幕布上的画面,在钱乐报完案,又给江寿汇报完后戛然而止。
钱乐身上不再有蓝雾冒出,身体好似被抽去了骨头,噗通一声倒地。
“嘿...嘿嘿...嘿嘿...”
他像个傻子一边在地上蠕动,一边痴痴的憨笑。
安闲看了一眼,再度感叹江寿命硬。
钱乐被粗暴的抽取部分记忆,都成了一个傻子。
江寿的魂体残破到不堪入目,还能保持清醒,正常的说话。
要不是场景不合适。
他都想把江寿的灵魂带走,有空了好好研究一下。
说不定这条老狗祖上和星兽有染,导致魂体产生异变。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人类的灵魂能如此坚韧。
星力幕布上的画面消失,恢复一片银白,但却没有散去。
与画面一同消失的,还有诸多议员的纷纷议论。
有些事儿,暗地里再怎么搞都没有问题。
可一旦拿到台面上,便不一样了。
江寿指使钱乐,谋杀中宇治安司司长,还纵容星兽吞魂。
死刑无疑,没得洗。
蔡议员袖口里的拳头攥紧。
心里把眼镜马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真是废物!
议员家族亦有强弱,相互间的关系也有亲疏之别。
蔡、江两家是世交,铁打的盟友。
蔡议员与江寿,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两人的人生轨迹不能说毫无差别,只能说一模一样。
他蓦然垂下眼眸,眼底满是纠结。
理性告诉他,要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江寿几乎必死,没有必要冒险去救他。
然而感性却在说,江寿与他一同长大,多年来关系密切,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都不为过。
要是连他都放弃了江寿。
上面那句话中的‘几乎’二字,可以直接抹除了。
理性与感性在脑子里打架。
良久,终是分出了胜负。
“呼——”
蔡议员长舒一口气,似乎放下来千斤担。
理性赢了一辈子,也该让感性翻次盘了。
“安闲!我怀疑你刚才弄出的东西,全是胡编乱造,没有任何实证!
你是被告,为了摆脱罪名,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要是拿不出,能证实刚才画面真实的证据,那么当做无效处理!
不仅如此,你还要多加抹黑议员,与在议员公然行凶的罪名!”
蔡议员站起身,朗声说道。
江寿的余光看到他,恍若看到站在光里的救世主。
“我胡编乱造?还想要实锤?”
安闲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好,可以满足你。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
什么叫,要锤得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