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秦老,这小女娃娃,不给你面子啊。”
“昨天还给我炫耀,在家把八个孙女带的多好,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一些玩具和衣服就想要换宝刀。
秦老啊,你这算盘珠子,崩到我牙了。”
“抠抠搜搜的话少说为妙,传出去丢了议员的脸。”
“小妹妹,我出百万联邦币!”
“嗤——百万?也好意思开口?一个亿。”
“我出两亿,外加中宇户口,和澜水区一套房!”
“我出价......”
议院突然成了拍卖行。
七十二位外议员也不管安渔卖不卖,争先恐后开口竞价。
反观内议员对此充耳不闻,没有一个掺和其中。
天天听上面那群人叽叽歪歪的喊,早习惯了当聋子。
况且。
这把刀真正的主人,又不是安渔。
背靠自由论坛,本身有S级实力的安闲不卖,他们价抬的再高,又有什么用?
就算愿意卖,还有个刀疯子呢。
“都闭嘴!我王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听我说个数!十亿!”
一位中年议员高喊,直接将五亿的价翻了个倍。
他粗壮的十指,戴着精致的星矿戒指。
几乎看不见的脖子上,有拇指粗细的星矿项链,被堆积的肥厚脂肪掩埋。
叫价声停了一刹。
有一些人闭嘴,退出竞拍。
星耀王家,坐星耀财团第三把交椅。
仅次手握大权的凌家,与家中子嗣,多在财团居要职的沈家。
凌、沈两家穿一条裤子,将星耀财团牢牢把持,压的王家冒不出一个泡。
但王家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联邦议院,有一把椅子姓王。
总之这姓王的,确实有底气。
论财力,在座的单独拎出来,鲜有议员能和他一拼。
“姓王的,十个亿...”
有人看不惯王议员嚣张的模样。
不就是有俩臭钱吗,十个亿他们又不是拿不出来。
可话还没说完。
脸上弥漫的壕气,身处人群,一眼看过去,就属他最财大气粗的王议员淡淡开口。
“十个亿,是敲门砖,是我王某人的诚意。
不论刀卖不卖,十个亿,立马到账。”
“我特么...”
那人咬碎了牙,整个人儿好像在醋坛子里泡了两三年。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酸味儿。
不就是有两个臭...妈的!我也想有!
“王胖子,你这么败家,小心你哥回去抽你。”
“呵,区区十亿,有我一枚戒指贵吗?”
王议员不屑的摸着食指上的星矿戒指。
“众所周知,星矿纯度越高,价格呈指数提升。
这枚星矿戒指,是我手上最便宜的一枚。
不算设计费、加工费之类的附加费用。
单是原材料,二十个打底。”
艹!!!
众人心中一阵怒骂。
蔫了吧唧的不再吱声。
能进议院,以亿为单位的联邦币,他们不缺。
可有钱不意味着能随意糟蹋。
他们进议院,目的为家族争取好处。
而不是意气用事,大把的往外撒钱。
再说。
谁家好人把几百亿联邦币戴手上?!
星耀王家,是自星耀财团诞生起,便闪耀在联邦的豪门。
家世传承近千年,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暴发户?
真特么有病!
王议员环视一圈,笑的得意。
半天没见有人出价,他抬腿向下走去。
“小妹...”
“滚。”
“好嘞。”
刀疯子摩挲着刀刃,动作轻柔,神情专注,好似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王议员来的快,去的更快。
甚至鞋底还没沾到下层的地面。
在安渔平淡的眸光中,放下一张银行卡。
随后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要多丝滑有多丝滑。
“哟,这不是诚意价值十个亿的王议员吗,怎么回来了呢?”
“钱再多有什么用?不还是连刀都摸不到。”
“啧啧啧,可真打脸呐。”
“......”
迎着一声声挤兑,王议员面无异色。
他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特厚。
说,随便说。
但凡变一下脸都算输。
坐回座椅,端起茶杯,吸溜吸溜的开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常态模式。
王家的根基在商界,不在议院。
从让他来当议员,便能看出来。
议院会议决策,他一向装死不吱声。
只需要等会议结束,将一切完整的传达给当家主的哥哥。
再由哥哥,筛选提取出重要信息。
于星耀财团内部会议上提出,为财团贡献第一手内幕情报。
以前的他甘愿如此,乐得自在。
可现在,风向变了啊。
王议员捧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氤氲起雾气,看不清面容。
不同于看着安渔或红姬的其他人,他的视线落在没有动静的安闲身上。
从头到脚,上下左右反反复复的看,也没看出特别的地方。
人长啥样他啥样。
都是俩眼俩耳,一鼻子一嘴。
藏在雾气后的审视,直到一双粉瞳直直刺来,才收了回去。
他冲安渔憨憨一笑,后仰靠上椅背。
“星少站了起来,少东家的位置固若金汤。
安闲与他关系不一般,那么作为星少铁杆支持者的我。
给安闲送上十个亿当见面礼,应该不少吧。”
王议员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得很开心。
本就剩条缝的眼,一笑彻底消失。
王家不争(争不到)星耀财团主事人的位置。
自然要选一位继承者站队。
在凌星瘫痪之前,王议员与他大哥,都是坚定的拥护凌星党。
好处显而易见,王家家主与王家在议院的议员之位,不就让这兄弟俩捞到了。
不料凌星贸然试验,导致半身不遂,大好局势毁于一旦。
当联邦圣疗院,给出除非更换畸变器官或机械义肢,不然绝无恢复可能的诊断。
一大帮凌星的支持者改换门庭。
为首的,便是王老大。
星耀财团体量最大的家族有五家,外称星耀五柱石。
王家排第三,王老大作为家主,放弃凌星支持他人,有不少支持者跟着倒戈。
对凌星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王议员,从头到尾并未发声。
这几年莫名其妙,混成了凌星派系的铁杆。
王老大不止一次劝说他,跟着自己支持他人。
当时凌星的处境烂到极点。
不换肢体早晚要死,换了肢体会失去争夺星耀主事人的资格。
摆明了是个废人,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这时候,还不赶紧跑路。
大家都是商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又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立什么贞节牌坊。
为此,王家两兄弟一度闹得很僵。
王老大支持的那人,因他的议员弟弟支持凌星,心里始终有道坎儿。
那人不痛快,与王老大之间,就有了隔阂。
而王议员认准了凌星,谁说都不听。
不是很熟,也不是能预卜先知。
纯粹是赌徒心理作祟。
赌错了,王家的体量摆在这儿,损失不会很大。
他撑死从议员位置上退下去,当个富家老爷。
这逼议员,一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早他娘的不想干了。
对他而言错了也没损失。
但是赌对了,可就大不一样。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王家老二,联邦议员双重身份。
在凌星人走茶凉的派系中地位最高。
高到与二号支持者,有断层般的差距。
前几年为了帮凌星稳固地位。
他不止一次,越过王老大,把一些内幕消息透露给凌星。
王老大也不止一次,在家里大发脾气。
闹得最严重时,两人大发厥词要分裂王家。
然后...然后族中老人,罚这俩憨货去祖宗牌匾前跪了一晚上。
分家?
想瞎了心!
近千年的王家,也是你俩能分的?
家是没分成,不过王家兄弟不和的事儿,倒是闹得众所周知。
王老大常在公开场合,直言自己那个弟弟眼光浅薄,成不了气候。
当然,听了这话的人基本当他在放屁。
王老二都当上议员了,还不算成气候?
难不成想上天啊。
王议员对风言风语不予回应。
几年如一日的支持凌星。
结果,真他娘的成了!
凌星站着,自己用双腿走进星耀财团总部那天。
他走到哪儿都在用鼻孔看人。
主打一个小人得志,无限嚣张。
可把他嘚瑟坏了。
王议员虚眯着眼,觉得自己在这儿,坐不了多久了。
等凌星日后顺利上位,接管星耀财团。
有从龙之功傍身,顺势当上王家家主,不过分吧。
到时候,让好大哥来当议员,天天听这群玩意儿叭叭个没完。
自己则在家怀抱娇妻,享受悠闲美好时光。
王老二的嘴角咧上了天。
左右两人见状,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以为这败家子儿没买到刀,气坏了脑子。
......
安渔双手紧握红姬刀柄。
一会儿关切的嗅嗅安闲,一会儿警惕的看向抓着红姬刀刃,神情愈发痴汉化的刀疯子。
剑一简直没看眼刀疯子,嫌弃俩字就差写脸上了。
星力凝聚万剑,于议院中盘旋。
掌落。
万剑随之落下。
鳞次栉比的依次交错,形成一面剑墙,将七十二个外议员的视线阻隔。
一柄柄星力凝实的剑跟真的一样。
由亮面剑身构成的墙,亮晃晃直刺眼。
第二圈环形坐台,有位议员朝剑墙伸出手。
刚刚碰触。
一缕清光闪烁。
那人手腕处,浮现细微的血丝。
下一刻。
啪嗒!
手腕沿着血线断裂,手掌掉落在地。
断口光滑平整,好似精心打磨又抛了光。
短暂的寂静过后,爆发一声凄厉的惨叫。
“手!我的手!”
他捡起断手,企图安回去。
其他人想要摸一下剑墙的人,慌忙收手后退。
有的胆子小,已经退到了三环。
忽然,有人注意到二环,有一道人影稳坐钓鱼台。
先是诧异,然后定睛一看,暗暗点头。
“江议员不愧是老牌议员,果真临危不惧。”
“是啊,坐的四平八稳,一点儿都不慌。”
“我等何时能有江议员的气度。”
“优雅,太优雅了。”
“江议员,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明知咫尺之遥的剑墙危险,为何不避?”
听到冲自己来的发问。
江寿竭尽全力按住发软打颤的腿,转头对后方同僚露出微笑。
“因为不怕。”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
啪啪啪!
一阵夹杂着‘江议员好胆气’诸如此类夸赞的鼓掌声中,江寿故作淡定转头。
掏出手机,编辑信息发送。
【江寿:到哪儿了?】
信息刚发送,顶端的人名下方,便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钱乐:江议员,我率人带着彭司长,和那个小护士的尸体,跟议院派来的贺专员,到澜水立交了。】
澜水立交?倒是个好地方。
江寿从内衬兜里摸出一张手机卡。
插进手机后,给唯一的联系人发信息。
信息内容只有‘澜水立交’四个字。
看到已送达的提示,他取出手机卡捏碎,塞进嘴里咽下肚。
得益于二环的人,大多退去三环,没退的也坐立不安,谨慎的盯着身前的剑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
“江议员的信息?”
贺司开车,随口问向副驾的钱乐。
他本来带着一队审判军,守在治安司外,准备守株待兔,抓江寿个现行。
可事出意外,安闲去了议院。
他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正要回议院复命,便收到新命令。
去将彭司长、小护士的尸体,与自称见安闲杀人的目击者,钱乐带回医院。
让钱乐和安闲两人对簿公堂。
贺司第一眼看到彭司长,和小护士的尸体,就知道不是安闲干的。
安闲有在哈多掀翻贺氏,连斩七个A级星武者的实力。
怎么可能弄死两个普通人,还被抓了个正着。
他用余光,瞥了眼副驾的钱乐。
要是他碰见的真是安闲,哪儿来的命坐在这里。
恐怕不等出声,就被捏死了。
钱乐不知道贺司在想什么。
听到贺司发问,他收起手机回答。
“是江议员,他问我们到哪儿了。”
在贺司面前,他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这位,可是除了议员,唯一一个能常驻议院的存在。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
更何况意义堪比皇宫的议院。
他看上去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来岁。
现在出来办事儿,都顶着联邦议院,特派专员的名头。
等以后还了得?
出来后,少说是一方封疆大吏。
妥妥的政坛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