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眸光微动,脚下未停,仍旧与众人一同离开。突然唤她名字的人,听从声音便知晓是何人,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云城竟是如此快的速度赶来了昭阳宫,且在安慰惠妃之余,还能注意到对于宫中人而言最不起眼的宫女。只不过,人未曾前来,而是先声夺人,怕也只是猜疑!
紧随慕容晓身后的柳四娘心中咯噔一声,但仍旧反应极快没有慌乱了阵脚。怎么回事?莫非真的被楚王认出来了?楚王的眼睛怎么如此犀利?该怎么办?若是被揭穿了该怎么办?皇宫内戒备森严,若想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若是让她认命了,她绝对不甘心。
南宫云城一直盯着几名宫女,刚才看到其中两人身形与他记忆中的慕容晓有些相似,但是他并不确定,因他一直盯着,也看到了所有人的容貌,却发现无一人与慕容晓长的一样。
难道真的只是身形有些相同?只是他的错觉?
他眸光锐利的盯着每一个从昭阳宫离开的宫女,特别是他觉得身形有些相同的,许久也未曾察觉到异样。
就在他失神之际,一早上起来就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的惠妃,见南宫云城竟是忽然叫到慕容晓的名字,并未做其他太多的想法,一时之间以为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在南宫云城的心目中还不及那个已经死了有段日子的慕容晓!面色阴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楚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盯着一群宫女,胡乱的喊出慕容晓的名字,果真如王落云所言,南宫云城对慕容晓是用了心的!不过,也正是惠妃的这一喊,让慕容晓顺利离开,也让惠妃日后后悔不及!但一切都已经无事于补。
慕容晓走出门的时候,嘴角轻轻勾起,以后有机会定要亲自谢谢惠妃!
惠妃的怒喝一声,拉回了南宫云城探究的目光,他看向用着头巾包裹住头的惠妃,道:“母妃,儿臣觉得她们其中一人十分眼熟,极像慕容晓。你该有所防备,无论是不是慕容晓,你经历了两次同样的事情,就已经说明是有人暗中对你下手。”
此言绝非南宫云城危言耸听,南宫云城对于危险向来有着天生的敏感。惠妃第一次被人削掉头发就太过不寻常,鬼魂作怪?怎么可能!只是苦于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未曾查到半点线索。且未曾危及性命,所以也暂且放置一旁。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且御医看过之后,面色都是为之一变。
因惠妃不可能再恢复容貌了!
且身体似乎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毒,因为不知名,所以无从下手。索性,伤害了身体,却是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但是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养身体,才能保住性命,可御医们欲言又止,声称惠妃中毒太深,想要长命百岁,绝对不可能!没准就是这一两年的性命了。
此事,惠妃自然不知晓。御医们将实情告知了南宫云城,且被南宫云城封了口不可告知皇帝。
但是,此刻深受刺激的惠妃,无论以前多么的聪颖手段狠毒,此刻愤怒惶恐多过于理智,她望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完全没有胃口,根本就听不进去南宫云城的话,“别跟本宫废话!你尽快想到法子让本宫尽快的长出头发,容貌恢复最初。”当她看到衰老的不堪入目的容貌时,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恐慌中,比上次更加恐慌。皇帝一向看重容貌,怎么可能忍受枕边人的容貌不堪入目?所以,注定她要因此而失宠!失宠是其一,其他的妃嫔们该如何看待她,必定是在背后笑话她。
“母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先暂时不要想,身体好了自然容貌也会恢复。只是你现在身体似乎你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御医说了,你该多多休息。且戒骄戒躁。有儿臣在,没有人能够在此时欺辱于母妃。”南宫云城紧皱着眉,耐着性子嘱咐道。
惠妃听这话似乎是在搪塞她,她哪里肯乖乖的躺着,“本宫的目的是恢复容貌和头发。那帮庸医,竟是诅咒本宫身体不好!本宫身体好不好难道自己没有感觉?你莫要听他们多言,一定有法子的,莫要再说不行!”
“母妃!”南宫云城金抿着唇,失去了少许的耐心。他将话语说的如此的明白,为何她还是无法理解?现在她的身边时时都有危险,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了这一切。目的,不是害她失去父皇的宠爱,就是间接害他!
惠妃面色阴沉,一双冷目冷冷的瞪着南宫云城,抬手挥退众人。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惠妃又看了眼四周,叹了口气道:“云城,是母妃刚才没了理智,只是,眼下母妃不管是谁下的手,只要你着手去查,相信很快就能将害母妃之人查到。可是,你当真要看着母妃从此沦落冷宫,不受皇上喜爱?更是被其他的妃嫔笑话母妃?还有,太子现在肯定趁此机会对你动手。他近日来动静颇大,你难道当真不怕?不如向王落云求救?她手中不可能只有一粒神药,只要再有一粒便可解决了我现在所有的烦心事。”
一席话,说的苦口婆心,却难掩她的焦急。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王落云此人,不可多接触。母妃,你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一切麻烦一定可以解决。且你的容貌与身体相比,身体是最重要的。偌大的宫里母妃不信任任何人,难道还不信任儿臣?母妃现在可能还不太冷静,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冷静过来后自然会想通一切。正如母妃所说,儿臣必须尽快查出背后下手之人,不可在此久留。还有,母妃请时刻小心身边的危险。”南宫云城起身,已不想在多说。他被惠妃养大,自然清楚惠妃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的惠妃在受了一番刺激后,已经神志有些不清,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在危难面前选择。
没有给惠妃继续对他言语的机会,南宫云城快步离去。
独留惠妃错愕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震惊,错愕,愤恨,无助!竟然连她十月怀胎的儿子都厌弃了她!
她起身,愤怒的推到桌子上精致的菜肴,接着又打碎了一侧不远处的几个瓷瓶摆设。
“好!好!都以为本宫是穷途末路了是吗?本宫永远不会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惠妃爆红着双眼,踉跄的来到铜镜前,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容貌,越看越心惊。
“不!不!”她疯狂的失去理智的喊着。
但是,无论她怎么喊,铜镜中那张衰老的容貌都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反而,在她的发红的泪眼中,越发的清晰。
其实,她的容貌并未衰老到不能入眼,只不过与昨日那艳丽夺人的年轻容颜有了强大的对比,所以才会如此的不入眼。相比较不会保养的皇后,她已经强多了。若是她稍加打扮,再修身养气平心静气,那么,就不会是现在铜镜中反映出来的狰狞恐怖面容。
可惜,惠妃无法想清楚,更不要说看清楚了。
门外,南宫云城面若冷霜,听见房间内的声响,只是面色更冷峻。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环顾四周,四周的宫人早就已经躲的远远的,唯有不能擅离职守在门外守着的一两个宫人。
南宫云墨?难道是他背后搞的鬼?南宫云城阴沉着脸快步离开昭阳宫,此刻倒是忘记了刚才让他有错觉的慕容晓。
不远处。
慕容晓望着南宫云城离开,嘴角勾起,淡淡一笑。南宫云城的确观察敏锐,若非她在容貌上动了手脚,今日必定会被他揭穿。
“幸好。”柳四娘苍白的面色稍有好转,彻底松了一口气。
“放心,他不过是试探。其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容貌身材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慕容晓微笑道。这还要感谢于宫女的服装都是一个样,穿在身上,只要稍瘦的人穿在身上,都会差不多,无形之中也是一道掩护她的面具。
柳四娘点了点头,“是啊。”
“你刚才表现的很好,没有乱了阵脚。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可慌张,有时候情况或许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即使比想象中的差,只要冷静,也可让坏的情况转好。”慕容晓又笑着说道。
柳四娘重重的点头,“恩。”此刻不得不庆幸刚才的冷静,没有在第一时间失去理智,要冲出去逃跑!
“我们回去吧。”慕容晓眸光闪动,暗自衡量着南宫云城和南宫云墨近日来会有何举动。待无影来后,该单独见见李嬷嬷了!
“好。”
……
客栈内。
君莫宇面色不快的敲门进了房间。
此刻,元铭正在下棋,一人同时执白子黑子,两者不分上下,慎密布局,环环相扣,险象横生。
“王爷,收到消息,江家少主还有江小姐就在我们后方不足千米之远。”君莫宇没好气的说道。一路走来,马上就要到青山国了,可偏偏江家的那两个人紧随其后,意图如此明显!当真是让人生厌!
江子荣不就是想要求得王爷的庇佑吗?自古老令人不齿的方法就是联姻。他看了一眼元铭,见元铭神色并未有变化,便知晓那二人在元铭眼中并不重要。便冷笑道:“一个似乎随时都能红杏出墙的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主子?主子一个手指就将江小姐比下去。”
元铭抬眸,漆黑如夜的眼眸轻轻扫了君莫宇一眼,“江小姐无一处可与你主子相比。”
闻言,君莫宇眼中亮光一现,大笑三声:“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对,根本就比不了,拿主子跟江小姐相比,那是对主子的侮辱。”
门又被敲响,一会儿,君莫月走了进来。
君莫月神色间欣喜若狂,一手抓着鸽子,一手拿着一张字条,进了屋,便是径直走到元铭的面前,“王爷!无影找到主子了!”
“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君莫宇震惊无比。无影竟是如此的速度?无影到青山国的时间应该之比他们多半个月左右时间,怎么可能会如此快的找到慕容晓了?
元铭执着白字的手微微一顿,莫测的眸凌厉的看向君莫月,“将字条给本王。”
君莫月立即将字条递过去,然后又接着说道:“完完全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啊!让无影提前去青山国果然没错,他向来最会的就是找人。只不过,他没有交代清楚主子究竟身在何处!只是简单的告知已经找到主子,且主子也知晓一切事情。那么,就说明,主子是知晓有人陷害王爷!那么,就不会误会王爷了!等到了青山国我们会和后,我们就一同回来。”
元铭的目光当落在字条上简单的几个字上面时,漆黑的眸顿时越发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