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
小鬼子第225联队联队部。
镇木武志大佐在将三谷大队派出去后，就一直忐忑不安。
不断地发报，询问寿县的情况。
在得知土八路的炮弹不足，虽然把县城外的炮楼和地堡火力点都敲掉了，但还是没能打开城门之后，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三谷静司的电报，说在槐树沟被土八路埋伏，请求战术指导。
镇木武志顿时气得想打人，当即怒骂：
“八嘎！三谷静司这个蠢货，为什么不派尖兵侦察，竟然这么轻易地冲进了土八路的埋伏圈？”
一番无能狂怒之后，他只能让人把联队参谋长中尾聪一中佐找了来。
“中尾君，三谷静司那个废物，把重新组建的第一大队送进了土八路的埋伏圈，你有什么看法？”
中尾聪一刚来，就听到这么个噩耗，不禁皱眉。
心道：我特么能怎么看？
无非就是救还是不救了，救，没兵力；不救，容易被上级处罚。
唉……
这个参谋长位置，好难坐！
沉思了片刻，他只能咬牙道：
“联队长阁下，恐怕我们是无力救援了。
如今水泉城里，只剩下第二大队这一个大队以及联队部直属这些兵力，稳守水泉都困难，如果出城救援，水泉有被攻击的风险。”
“可是，如果三谷大队全军覆没，恐怕我们同样会被师团长阁下责罚啊！”
镇木武志头大如斗，随即就有些愤怒。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手里无兵可派？
但他让中尾聪一来，是让他想办法的，不是让他告诉自己这些废话的！
他在心里暗道：这个废物，能不能给一点靠谱的建议？
中尾聪一知道自己不出个有用的主意，联队长阁下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他当即小声建议道：
“联队长阁下，不如把这个消息上报给师团长阁下，请师团长阁下催榆次的独立混成第三旅团。
另外，告知对方，水泉周边出现土八路的踪迹，疑似对方要攻击水泉，所以我们无力支援三谷大队。”
“八嘎，你这是谎报军情！”
镇木武志大怒。
看向中尾聪一的眼神，瞬间不善了起来。
但片刻后，他就摸着下巴点头道：
“哟西，中尾君此言有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中尾聪一闻言顿时懵了，心道：纳尼？这就让我去办了？
回头宪兵追查，那特么倒霉的就是我了？
八嘎！
镇木武志，伱特么混蛋！
我特么才刚当上这个参谋长没有两个月啊！
他瞬间明白，为何自己的前任会畏罪自杀了，有这样的联队长，他们这些参谋长不自杀也不行啊！
八格牙路！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电讯室来报：
“联队长阁下、参谋长阁下，第一大队的电报员发来诀别电报，他们在槐树沟被土八路围攻，全体玉碎！”
镇木武志闻言顿时面容灰败，失声惊叫：
“纳尼？
三谷静司带着1700多人，竟然不到2个小时就全体玉碎？
这个蠢货坏我蝗军大业！混蛋！”
……
白石岭战场。
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第6大队正在和特务营的三个连激战，虽然特务营战士拥有炮火优势、又占据地利，但小鬼子行动敏捷、枪法精准，还是和他们杀得难解难分。
小鬼子的炮兵更是炮术精准，居然冒着枪林弹雨，用2门山炮和2门九二式步兵炮和特务营的10多门火炮炮战，炸毁了特务营好几门火炮，炸死炸伤了不少炮手，让炮兵连代理连长丁永宽双目赤红，恨不能把这伙小鬼子炮兵给生吞活剥！
战场上，韩阳见到这种形势，不禁有几分焦急。
虽然按现在的情况看，继续打下去，特务营肯定能赢，但伤亡想必也少不了。
而且现在小鬼子组织的一支200多人的突击队，正在朝着南面山坡上冲来，一旦让他们冲进阵地，特务营的麻烦就大了。
但偏偏这伙小鬼子突击队，都是精锐，冲锋时，都呈散兵阵型，不时利用灵活的身法避过重机枪的扫射，还不断以手中的三八大盖还击。
特务营的好几名重机枪手都被他们打死，火力无法持续。
而特务营的掷弹筒发出的雨点一般的榴弹，落下时，这帮老鬼子又立刻趴下，利用各种地形，避开飞射的弹片。
虽然免不了有伤亡，但整体建制还是保持着。
实在很难对付！
韩阳见此，只能咬牙下令道：
“去找营长求援，让警卫连上来！”
他是知道杨远山带了警卫连作预备队的，现在战况焦灼，预备队上来，正合适。
……
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杨远山，听到通讯员跑来报告韩阳的请求，不禁微微皱眉。
他看得到，战场上的态势，的确很难看。
虽然特务营占据地利和炮火优势，但战士们的炮术、枪法和小鬼子相比，都有极大的差距，往往10颗子弹也打不死一个小鬼子。
十发炮弹，也不能炸毁小鬼子的一门火炮，反而一旦转移炮位不及时，就会被小鬼子偷袭，炸毁掉一门火炮。
但就算这样，火力就是战斗力，特务营还是占据着略微的优势，激战一小时，小鬼子已经最少伤亡了三四百人了。
杨远山觉得，只要继续坚持，小鬼子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10颗子弹打不死一个敌人，但100颗子弹，那就能让小鬼子无路可逃了。
而且现在特务营的那两门机关炮，正在用每分钟至少一两百发炮弹的速度，收割着小鬼子的性命，还是很给力的。
所以对于韩阳遇到问题就求援，他并不是很赞成。
预备队，是到了关键时刻再用的，现在明显没到。
现在派上预备队，虽然会增加己方优势，但很可能直接形成添油效果，一旦特务连战士的锐气被打掉，战士们的伤亡也不会小多少。
这么琢磨一番，杨远山没有同意韩阳的请求，而是道：
“让韩阳自己来见我！”
那名通讯员闻言，不禁有些迟疑：
“营长，现在韩副营长正在指挥作战！”
“怎么？
没了他韩阳，我们的各位连长就不会打仗了？
徐威和夏大义要是不行，那我就撤了他们，换能打仗的连长来！”
杨远山冷笑。
见他这么说，通讯员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了。
不一会儿，韩阳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杨远山面前：
“营长，你找我？”
“韩阳，你让我派预备队上去，那我问你，预备队上了，10分钟能结束战斗吗？”
“不能！”
韩阳面色难看了。
“那30分钟能结束战斗吗？”
“也……也不能！”
“那你觉得这预备队应该派吗？”
杨远山冷声问。
“不该！”
韩阳羞红了脸。
他明白杨远山的意思，预备队是决胜的最后一颗砝码，一旦丢出去，就要迅速结束战斗，否则根本就发挥不了预备队的最大价值。
现在，显然没到时候！
想起开战前，自己信誓旦旦跟杨远山保证，能轻松拿下小鬼子这一个大队的，现在残酷的现实，让他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丢人啊！
丢人！
“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能获取战略优势吗？”
杨远山又问。
韩阳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艰难地摇头。
见到他这模样，杨远山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韩阳的指挥天赋还是差了点啊，要是现在换李云龙来指挥，他肯定有鬼点子，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现在这伙小鬼子最难缠的地方是什么？”
“他们的动作敏捷，我们的战士们打不到他们，队形又散得很开，炮火攻击的效果也不理想。
而且敌人的火炮还没被敲掉，炮兵连也没办法全力支援步兵。”
韩阳连忙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杨远山略一沉思，当即下令：
“命令机关炮，先全力把小鬼子炮兵打掉！
让炮兵连可以腾出手来，去轰炸小鬼子重机枪火力点。”
“是！”
对于这道命令，韩阳还是很认可的，如果不打掉小鬼子炮兵，小鬼子的炮火就会持续给特务营带来麻烦。
杨远山继续道：
“一连和二连的战士们身上应该都带了手榴弹吧，让两个连的战士，立刻把所有手榴弹都扔出去。”
他记得之前整编时，主力步兵连的每一名战士，都分配了4枚巩式手榴弹。
全是系统出品的好东西。
现在韩阳这里两个连700名战士，那就是有2800枚手榴弹。
这么多手榴弹，要是同一时间扔出去，绝对能炸得小鬼子人仰马翻！
韩阳听到杨远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不禁苦笑。
摇头道：
“营长，小鬼子大部分在山路上，距离咱们的阵地有两百多米啊，战士们扔手榴弹最多也就扔个三五十米，根本炸不到小鬼子啊！”
“谁跟你说距离远，就炸不到？”
杨远山乜了他一眼。
“这……这怎么炸？
咱们的手榴弹又不是小鬼子的手雷，可以用掷弹筒发射！”
韩阳懵了。
杨远山想起当初青牛山伏击战时，王全发让战士们用没良心炮往空中发射炸药包的场景，恨铁不成钢地道：
“看来你还得跟王全发多请教请教如何用脑子打仗。”
韩阳被骂，不禁愈发好奇，连忙问：
“营长，你到底有什么主意，能把手榴弹扔到小鬼子头上？”
“你让战士们把手榴弹往空中扔不就行了吗？
你们在山坡上，手榴弹扔到空中，自然就会掉到小鬼子的头上啊！”
杨远山揭开了谜底。
“啊——就这？那手榴弹可能不会掉到小鬼子头上就爆炸了啊！”
韩阳有点怀疑人生，觉得营长这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这样岂不是更好？
手榴弹空中爆炸的威力，你小子肯定没见过！”
杨远山想起了穿越前看到的我军战史，上甘岭战役中，着名的战斗英雄蔡班长，带着班里9个人，以手榴弹空爆战术，干掉了敌人400多人，自己只有3名战士受轻伤，简直比燕双鹰还特么牛叉。
韩阳见杨远山一脸笃定，也只好姑且相信他，答应下来，立刻回到了阵地上，先命令两门机关炮全力打击小鬼子的炮兵阵地，然后又命令一连和二连的战士们，准备好，把手榴弹都扔出去，而且要朝着空中扔。
战士们虽然不知道韩阳为什么下这个命令，但还是坚决执行了任务。
除了重机枪手以外，所有人都把手榴弹拿出来，拧开了后盖，然后放在了自己面前。
几分钟后，韩阳一声大吼：
“同志们，把手榴弹都扔出去！”
随后带头把一枚扯掉了导火索的手榴弹扔到了空中。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连二连剩余的600多名战士，齐声响应，把手榴弹扔到了前方空中。
一瞬间，上千枚手榴弹仿佛冰雹一般出现在了天空中，当抛掷的力量用尽后，就开始往下坠落，然后在空中或者刚掉在地上的时候轰然爆炸。
“轰！”
“轰！”
“轰！”
……
小鬼子直接被这一波凶猛的手榴弹攻势给炸懵了，全都死死地趴在地上，然而这样也不能避免被手榴弹的弹片所伤。
那些在空中爆炸的手榴弹，弹片四下横飞，一不小心就扎进了他们的后背，让他们疼得哭爹喊娘。
这一波，直接被炸死的小鬼子并不多，但受伤的，却有二三百人！
战场上，一片哀嚎之声。
小鬼子的士气大降，人人都忍不住担心头上会不会突然掉下来一枚手榴弹。
特务营阵地上，韩阳见集体扔手榴弹的效果居然还真如杨远山所言，恐怖如斯，当即面上狂喜，信心大增，接连高喊：
“同志们，继续扔，把手榴弹全扔光！”
他算是看出来了，由于自己有地形优势，就算战士们的手榴弹没扔太远，掉在山坡上，也会顺着山坡往下滚，多少也能给小鬼子带来不少麻烦。
随着他的高喊，特务营的战士们，当即接二连三地把手榴弹扔了出去。
一时之间，战场上竟然不见了三八大盖的声音，而全换成了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轰！”
“轰！”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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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