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的时候,踏着最后一抹夕阳,两人回到了客栈里,又和之前那小二寒暄几句,就回房休息去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刚上楼回去,后面就有人进来向掌柜的打听付灵儿的底细。
来人身材略显瘦削,中年人模样。面庞上的五官生得端正,面相应该是忠厚的,然而他却长了一撇八字胡。深深破坏了那份老实样。尤其是当他迈开脚步行走时,那抹八字胡就会随着步伐一抖一抖地颤动着,活像两只灵动的小毛毛虫在他唇边嬉戏打闹一般。
这模样看上去既有些滑稽可笑,但又隐隐透露出几分精明与干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左胸前上的海字徽章,这是海家外门管事海大河。
掌柜的自然是认识他的,见海大河过来,立马便迎了上去。通过交谈得知海大河是来打听付灵儿的情况的。
掌柜的犹豫踌躇了一下,在海大河再三的催促中还是把付灵儿的情况给海大河说了一下。
“夫妻?你说那两人是夫妻关系?那就是成亲了啊?”
“是的,海管事,您可别把我说的话给传出去,不然我的饭碗要不保啊,”
“嗤,城主府产业也归海家管,多大点事,看把你给急得,行了,我先回去了。”海大河瞥了一眼胆小的掌柜,撇撇嘴,走了。
海大河一路赶回海家,心里却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碰上付灵儿的事给大公子汇报,毕竟那是个成了亲的女子。
大少爷那么好的人,只有清清白白的姑娘才能配的上他。
家主这次搞这么大阵仗为大少爷招亲,就是不忍心看到大少爷沉溺于过去。
该死,都怪凌蓝雅那个贱人,竟然做出那等无耻之事,让大少爷成了整个西域的笑话,让大少爷饱受非议。大少爷每天人前硬撑着笑脸淡然处之,可背后却是日渐消沉,私底下,脸上的笑容都没了。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微笑的能力,就把自己关在春华院里不出来。
家主心疼大少爷,所以才弄出比武招亲的大事,就是为了让凌家人看看。没了她凌蓝雅,还有千千万万个好女子等着他家大少爷挑选。
他们这些海家老人都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怎么可能舍得让大少爷难受。
于是,他便会在出门的时候留意街上的女子,碰到容貌特别出众的,都会去打听打听是否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然后特邀女子去参加比武招亲。
今天他在街上看到付灵儿的时候,一时间惊为天人,可是旁边的万俟渊让他有些踌躇,像这种和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女子配不上他家大少爷。
可他又实在舍不下付灵儿那绝艳的美貌,那可是吊打凌蓝雅的存在。甚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见过比刚才那女子还好看的姑娘。
所以,他还是跟去了客栈,打听了下那女子的情况,结果也真是令人失望,人家已经成亲了。
海大河一路纠结着回到海家,去到书房给家主汇报巡视产业的结果。汇报完了,海大河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海家主轻瞥了他一眼。
“还有话没说完?”
“家主,属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很为难吗?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纠结,你一向不是这么温吞的人?”
“家主,是这样的,属下今天在杏林街那边………”海大河还是把遇见付灵儿的事给说了出来,并把她已经成亲了也一并说了。
“都是个残花败柳了你还拿来说事?我儿子可不许这样女人接近,你别多事,去看看我特意邀请的那些世家女都到了没?
其他的不用你管,晔儿那边……算了,我待会儿去看看,你先下去吧。”
“是的,家主,属下告退。”
海家主脑海里一想起儿子的事,心里就一阵不痛快。希望这次能给儿子找到一个可心的人。再也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消沉颓废。再这样下去,他就离废掉不远了,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家主继承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给毁了?
想到这儿,海家主恨不能把凌蓝雅那个贱人给鞭尸,一个臭丫头,竟然敢让他海家丢那么大脸,简直可恶。
凌家家业的半数赔偿哪里能抵消掉他儿子所受的屈辱,等着吧,等这阵风头过去,他铁定饶不了凌家,把凌家给赶出海青城。
此刻,海家大宅偏远的春华院。这里距离主家大宅五六公里,也可以说这里是个独立的院落。院落后方挨近北区的主干大街,平时下人就从这里进出,这里只有海家大少爷一个主子住。他喜欢清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这里除了大少爷的长随和几名侍卫,就没有其他人。
此时,春华院僻静的角落里,有一处阴森恐怖的暗牢。暗牢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和腐朽霉味,昏暗的光线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
而在这暗牢的正前方,面容狰狞、眼神凶狠的海晔正挥舞着手中那条布满倒刺的长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抽打在被牢牢绑缚于刑架上的人的身上。每一鞭落下,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以及受刑者痛苦的闷哼声。
海晔的口中不断吐出恶毒而凶狠的咒骂之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与仇恨都通过这些话语发泄出来。他那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孔,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更显可怖。
再看那个被抽打的男人,此时已然浑身浴血,原本结实的身躯也变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他低垂着头颅,似乎已无力抬起,生命之火在这残酷的折磨之下逐渐黯淡下去。然而,即便遭受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这个男人依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苦痛。不一会儿便没了一丝动静,显然已经是抽昏过去了。
海晔自觉无趣,便将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左侧的刑架之上。
只见此处竟也绑缚着一名女子,其惨状简直令人不忍直视。她早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完全无法看出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