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捎到流年堂门口,沈碧琳就带着老孟回去喜园了。
只不过哪怕是回了喜园,这两人估计也是没得休息,需要他们忙活的事情太多了。
我抱着喜宝看了一眼街道两旁,此时整条老街两边的店铺,绝大部分都已经关门了,但不管是关门的还是没开门的,楼上楼下都亮着灯。
“谁大晚上带着个孩子,还在那晃悠呢,还不快回家?”这时候从对面风水楼里出来一个人,冲着我嚷嚷了一声。
“干什么,自己家还不能回了?”我笑着打趣道。
“你……唉哟我的亲娘诶!寿哥……寿哥你回来了!”对面那汉子愣了一下,冲我连瞅了好几眼,猛地大叫一声,就朝着我奔了过来。
“你这有点长胖了啊?”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
铁头激动得面红耳赤,听到我这么一说,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这不过年么,吃得猛了,最近城里又不消停,一到了晚上就得蹲在屋里哪也不能去,这不就长膘了。”
“其他人睡了没?”我笑问。
“没睡呢,晚上也没生意,就在那搓麻将呢!”铁头嘿嘿笑道,“我刚刚连输了几把,就出来透透气,想着转转运,没想到一出来就撞了个大运,见到了寿哥!”
“那过去看看。”我说着往对面走了过去。
铁头慌忙跟上,好奇地问,“寿哥,这娃娃是谁?”
“朋友家的。”我解释了一句。
“哦,我就说嘛!”铁头恍然道,“我刚才看着有个人在那晃荡,又抱着个孩子,还以为谁跑过来要在咱们家门口丢孩子呢!”
“你这电视看多了吧?”我笑。
铁头却是肃然道,“还真不是!最近真有不少这样的人!”
“什么情况?”我有些疑惑。
现在这个年头,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遗弃小孩的,但绝对少之又少。
“寿哥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一个月,咱们流年堂和风水楼门口,都已经捡到八个小孩了,都是刚出生不久的。”铁头道。
“小孩有缺陷?”我皱眉问。
“说不上来。”铁头道,“我们叫了大夫过来检查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但是这孩些孩子吧,确实有点邪门,我还去风水协会找了人过来看了,说是这些孩子可能出生的时候沾了邪气。”
“对方父母可能害怕了,就把孩子给扔到咱们门口了,毕竟咱们流年堂在梅城,还是小有名气的。”
“孩子在风水楼?”我问。
“是啊。”铁头道,“这些孩子情况比较特别,送到医院也不合适,本来打算暂时放到喜园那边,但最近喜园那边忙成了一锅粥,而且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就……就先放在了咱们这里。”
“先去看看。”我说道。
两人说话间,进门上了二楼。
果然就像铁头说的,一帮人此时正聚在二楼一个房间里搓麻将。
“糊了!”我走到连宝胜身后,突然叫了一声。
“我靠兄弟,这哪里糊了,你会不会……”连宝胜说到一半,忽然一愣。
“寿哥,寿哥回来了!”坐在连宝胜对面的小杆子又惊又喜地叫道,腾地站了起来。
连宝胜以及赫铁柱、肖根山、朱金贵他们此时也反应过来,屋里顿时一片热闹。
“对了差点忘了,寿哥吃饭没?”铁头一拍脑门问道。
我听他这么一问,忽然就想起了小海棠,这小姑娘要是在的话,见到我第一句话肯定就是关心我吃没吃饭。
“我去做,我去做!”连宝胜一拍赫铁柱等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做一桌好的!”
这四兄弟本是捕蛇连家的传人,但平时干的是厨师一行,来了风水楼,那就是大厨了,这把张师傅给解放了出来,好专心做整体管理的事情。
厨房里立即开了火,锅碗瓢盆叮啷当啷的响。
“张师傅呢?”我问铁头。
“可能在孩子那边,寿哥要不要过去看看?”铁头问。
我说,“好”。
铁头当即带着我来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只见屋里摆放着一张大床,上面睡着八个婴儿,张师傅正在那里照看。
“张师傅,你看谁回来了?”铁头喊道。
“小声点。”张师傅急忙回头做了个“轻声”的动作,见到我,一愣,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眼睛微红道,“你可回来了。”
“是啊。”我也是有些唏嘘。
“吃饭没,我去做!”张师傅说着就要去厨房。
被铁头拉住说宝胜哥他们已经在做了,这才罢休。
“又有人丢孩子了?”张师傅看到我怀里抱着的喜宝,皱了皱眉头道。
我笑着跟他解释了一番,说是朋友家的,暂时由我来照顾一阵。
“你来看看这些孩子。”张师傅领着我过去大床边上。
这些个孩子大多数比喜宝还来的小,最多也就出生几个月,听说张师傅这段时间那是忙得不可开交。
整个风水楼里,基本上都是光棍,除了张师傅还有点经验,其他人都是屁都不懂。
“这些个孩子是挺怪异,有些晚上会突然睁开眼,盯得人心慌。”张师傅皱眉说道,“而且已经长牙了。”
他扒开其中一个孩子的嘴,只见这小嘴里赫然生出了两排细密的牙齿,如同尖刺一般。
“前几天我不小心被咬了一下,就成这样了。”铁头伸出一根手指头。
只见他那手指上一圈细密的牙印,色呈紫黑。
“你就没找人给你治治?”我微微皱眉。
“嗐,不就小孩子咬一口嘛,没事。”铁头满不在乎地道。
“你还挺舍得,手指头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诧异道。
“啊?”铁头大吃了一惊,“寿哥,你你你……没开玩笑吧,怎么……那可怎么办?”
我还真没开玩笑,不过现在救倒还来得及。
等给铁头处理完,小杆子就过来叫吃饭,整个风水楼的人聚到一起,倒是好好热闹了一番。
等从风水楼出来后,我就回了对面流年堂,打开门,宝子就悄无声息地跟着闪了进来。
屋里虽然有段时间没人住,但十分整洁,也不需要怎么收拾。
我先带着宝子进了地下室,又跟那尊神像面对面坐在一起。
正准备上去,一打眼看到那神像身上雕刻的纹路,猛地心中一动,走近了仔细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