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夫人站在法台跟前,黑鳄上师喝道:“见到法王还不下跪!”
离夫人听而不闻,依旧痴呆呆眼望前方,身后两个手持金刚杵的番僧一起动手,往她退下用力一砸,离夫人痛哼一声,跪在法台前,但她眼神也随着这一跪而活转了过来。66
大法师道:“她非吾佛之人,跪与不跪由得她。”
黑鳄上师道:“大明轮法王大量,这才不与这女子计较,若是大龙神法王在此,可没有这般好说话。”
大法师道:“你刚来东土,不知这女子是何身份,若是压迫过急,会激起尚未归心我佛的教众不满。”
黑鳄上师疑惑道:“弟子确实不知,难道大法师所在神教还未完全在你掌握之中?”
大法师道:“神教有十堂之多,并非人人都可用权势利益打动,偏有那些死忠之人,不肯臣服于我佛门下。在他们心中,这神教依旧还是原来的神教,他们忠于神教,而非忠于我佛。”
黑鳄上师道:“这些个人通通该死,既然无法降伏,就该逐一剪除才是。”
大法师与法台之下的灵阳同时冷笑一声,把黑鳄看得一愣,随即恍然道:“原来法王已经在做此事了,弟子之担心反倒有些多余。”
法王子灵阳道:“此事早已筹谋十数年了,你如今看到这对母女,亦在法王算计之内。”
黑鳄上师道:“哦?她不过一寄生之躯,难道有何奇特之处?”
灵阳道:“你可知她们身份?”
黑鳄上师道:“我来时便听说,这女子居然也是一堂之主,可惜本领太差,不是弟子夸口,十个这样的人都不是我对手。”
灵阳道:“上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离夫人可是这神教教主之女,而这寄生之躯,乃是她的女儿。”说罢,把手指了指躺在木板上生死不知的离金玉。
离夫人眼神也随着灵阳一指而看去,见到离金玉如此模样,如遭雷击,忽的悲声道:“我的女儿,大法师……大法师……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了她吧……”跪着向前爬了数步,扑倒在法台前面泣不成声。
大法师对离夫人哀求无动于衷,冷哼道:“怎么,你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了吗?”
离夫人泣道:“妾身已养育她十六年,便不是亲儿也胜似亲儿,请大法师开恩,放过了她。”
大法师道:“当年交给你抚养时,你就应该知道有今日,何以还对这孤儿动情?如这般孤儿不知多少,当年她也不过是幸运一些,才被挑中作为寄养之身活到今日,如今还归本来,就是现在便死也算值得。”
离夫人只是求肯,磕头不止。大法师道:“看在她为本法王温养法宝如此多年的份上,救她一命也无妨。”
离夫人听得有救,忙问:“要妾身如何做,大法师尽管吩咐。”
大法师道:“从今日始,你诚心皈依我佛,拜入我门下,成我佛护教使女一名。当然,你依旧还是离教主之女,且此事必须广传天下,以壮本法王声威。”
离夫人道:“大法师说怎样便怎样,难道妾身还能不允?”
大法师轻蔑一笑,又道:“既然做本法王使女,自然不得离开我半步,以后我到哪里你也到哪里,连你这女儿也是如此。”
离夫人道:“金玉也要拜入大法师门下?”
大法师道:“她还没这佛缘,在我眼中,一介灵器寄养之身,与鸡犬无异,岂能拜入我佛门下。”
离夫人道:“既然我已答应了,就请大法师开恩,宽恕我儿,救她性命。”
大法师终于点首道:“且记住我所说的话,若是发觉你敢擅自带着她离开本法王左右,必取你二人性命。”
离夫人俯伏于地,低声道:“给妾身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拂大法师之意。”
大法师向抬着离金玉身躯的两个番僧一招手,二人立刻把离金玉抬至法台之下。大法师向下看了一眼,见离金玉如死人一般不动,冷笑一声,把口一张,吐出一颗血红色圆珠。此珠一飞出来,便散发着金色光芒,徐徐转动不止。大法师伸双掌轻轻夹住圆珠,往两边猛地一拉,一声金铁轻鸣,一金一白两道巨大的圆弧状东西从血红色圆珠中分离而出,被大法师分握在两掌之内。此宝一出,光芒万丈,把法台之下的人眼都晃花了。
那被分离出日月蘸金轮的血红色圆珠重新被大法师吞进体内,相反的,大法师把双轮一合,单手向离金玉额头一招,数滴鲜血从血洞中飞出,越飞越高,直至大法师面前。数滴鲜血逐渐揉成一团,也形成一颗血红色圆珠,只是比大法师吐出的那颗要小上许多。此珠一成,大法师把双轮向红色圆珠内一拍,奇异顿显,如此巨大的日月蘸金轮,在一接触到离金玉鲜血所化的血珠面前,顿时收缩变小,最后彻底消失于红色圆珠之内。
大法师轻喝一声:“去!”蕴藏日月蘸金轮的红珠向下飞去,停留于离金玉额头之上,并最终向原先所在的红痣位置落下。此珠一盖住血洞,顿时化作一颗红痣,印在了离金玉额头之上。观其模样,与原来那棵几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大法师轻吐一口长气,沉声道:“我已重新封印此宝在她身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会醒转。”
离夫人喜出望外,扑到离金玉身旁仔细查看。大法师道:“如今这封印并不稳当,若受外来血光侵扰,日月蘸金轮一旦破印飞出,可就不一定回得去了。”
离夫人应道:“妾身知道,定会好好照顾,不然旁人伤害于她。”
大法师冷笑道:“对本法王而言,她的命岂能与我法宝相比,你还是好好看着她头上红痣,可别轻易被人破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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