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听二人言语,似乎都已猜出那是何方神圣,喜道:“鹰王前辈知道他是何人?”
瑶鹰王道:“不错,虽然老夫知道他们精通卜筮之道,可惜并不知其藏身之所,想要找他出来,只怕颇费时间。”
方仲道:“就算耗费些时间也无妨,总比一点眉目也没有要强上许多。但不知这精通卜筮之道的人是谁,连羽姑娘与鹰王前辈俱都知道,想来应该是神教中人了。”
瑶鹰王点头道:“的确是我神教中人,不过这精通卜筮之道的也非指其一人,而是我神教内的五堂之一,人称昊天堂的便是。此堂颇为隐秘,乃是十堂之中声名不显、人数最少的一堂,行事颇为低调,向不与人争强斗狠,老夫在神教之时只是偶尔见过其门人数次,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故此一时没有想起。”
方仲道:“原来是昊天堂。”猛然间想起邀月堂第一次被围攻之时,正是十五月圆,那条鬼蛇在莫堂主所摆的天恸大阵召唤而出后四处肆虐,已处失控状态之下,若非一面神镜破空而出及时代替缺月,后果不堪设想,莫非当时那昊天堂便已算出这十五月圆要遭天狗吞噬,这才赶过来帮忙。方仲问羽音道:“羽姑娘,那昊天堂曾经帮过莫堂主的大忙,不知莫堂主有没在你面前提起过,这昊天堂如今隐藏在何处?”
羽音笑道:“方小哥这次算是问对人了,妾身真的从莫堂主口中听说过昊天堂的事,只不过昊天堂里的人根本就不与外人来往,你即便亲自求上门去,除了吃个闭门羹外,连他们的面都无法见到。”
方仲皱眉道:“不见外人?这可如何是好。”
羽音又笑道:“虽然你对他们来说是外人,可是我家莫姑娘却不算什么外人。”
方仲惊喜不已地道:“莫姑娘竟与昊天堂的人相熟?”随即想到以莫雩的年纪不可能有太多的人脉,定然还是莫堂主的缘故。果然莫雩摇头道:“我也与他们并不相熟,只是爹爹生前与昊天堂的人素有来往,想当年也是他们劝爹爹早日离开神教,或可免遭大难。不久前我们本想离开望月坛择地隐居,也是得昊天堂提醒,爹爹才有搬家之意,可是还未来得及布置,便有了这番变故。”莫雩想起邀月堂巨变,若是能早一日听从昊天堂的建议,当不至于弄至家破人亡,每念及此,便黯然神伤,止不住落泪。
羽音轻轻搂住莫雩,说道:“我与雩儿若是寻不到她哥哥,这最后的去处,便是仗着莫堂主与他们的交情,让雩儿投奔昊天堂去,念在我等孤苦无依,应当不会拒绝。”
一旁的司空谅听了几人的言语,奇道:“邀月堂离开神教原来还是受昊天堂的劝说,这样说来,那昊天堂岂不是早就与神教貌合神离、心生异心,为何这许多年从未听说过神教要剿灭它?”
羽音道:“他既然精通卜筮之道,能够预知吉凶祸福,对自己前程之事岂能不加推演,即便旁人想找他的麻烦,也预先被他避让了去。”
方仲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听通悔大师说过,这等神通并不能随意使用,一窥天机要遭天谴,占卜者往往不得善终。”
羽音点头道:“的确有此一说,所以方小哥想要空手求人,即便到了昊天堂,他们也不会帮你卜筮这菩提树的下落。”
方仲道:“可我拿不出贵重的金银财宝,又该怎么办?”
羽音道:“有得必有失,卜筮之法虽能求得自己想要的,也会相应的失去一些东西,或让你恶疾缠身、或以血光之灾相抵,最重者,连阳寿都折算了去。所求的东西越贵重,那么失去的代价也越大。妾身不知这菩提树有多么稀罕,如果十分罕有,只怕这代价便不会很轻了。不过你也无需过于担心,昊天堂里的人绝对不会只贪图金银财宝,他想要的,必然是与此相对应的其他条件。”
方仲不由得面露苦笑之色,这菩提树岂止稀罕可言,若如羽音所言要用相应的代价做抵押,只怕把自己的小命算进去亦不够。方仲道:“那昊天堂如今在何处,若是相隔极远,只怕来去不便。”
羽音笑道:“妾身与雩儿一路同来,并未说过半句离开的话,你当是为何?只因那昊天堂就隐藏在豫州宛丘,与方小哥一起正好顺路。”
瑶鹰王道:“宛丘?听闻那里有一座十分有名的陵墓,便是太昊伏羲陵。伏羲氏揲蓍画卦,正是卜筮之道的祖宗,昊天堂以此为巢,倒也相宜。”
羽音道:“太昊伏羲陵乃是三皇圣地,昊天堂可不敢占用这等地方,等我们去到那里时,妾身自会告之具体的所在。”
从慈云寺出发,往宛丘不过两三天的路程。方仲等人当下离开慈云寺,直奔宛丘。宛丘乃是陈国故地,太昊伏羲氏在这里筑土为城,炎帝神农继都于太昊之旧墟,易名为陈,乃是极有底蕴的上古名城,与蚩尤时期的雍狐山九黎城一般,虽然毁于战火,但旧城废墟中的点点滴滴依然让无数后人为之顶礼膜拜。
在羽音指引之下,一行人并未往太昊伏羲陵去,却绕过陵墓往东一拐弯,眼前出现白茫茫一片大湖,再走不久竟然已无路可走。马车停了下来,方仲回头道:“羽姑娘,你带错路了。”羽音从车中一跃而下,抬首看着眼前这片湖面,喜滋滋道:“不会有错,此湖名为龙湖,昊天堂就在此湖当中。”
一旁的瑶鹰王道:“可是前面碧波万顷,根本不见有人,莫非昊天堂的人都是鱼虾变的,上岸时是人,回去了就都躲在水底下,难怪旁人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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