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果然能耐不俗,仅仅三天,就将府邸打理好,就连府内的下人,也招募了十来个可靠之人,其中下人五个,负责府邸的清洁,还有门房守卫,丫鬟三个,老妈子也有两个,一个浆洗衣物,一个做饭,还有一个老管家。
可靠一说,公孙度作为襄平的主人,自然是知之甚详。只是令公孙度好奇的是,乔父是通过什么判断出来的呢?这种能耐是否在将来能够用在招贤纳能之上?比如说心思深沉,奠定晋之基石的司马仲德呢?
公孙度的心里,终于又多了一分偏向。
之后一连数天,乔家姐妹都会接到张芷的邀请,来府上一道探讨琴棋书画?公孙度明白张芷的用意,加上这两天似乎事情有些多,便也没在意,或者说不好意思太过关注,以免给张芷等人喜新厌旧,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感觉。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女的感情可我是突飞猛进,不说亲如姐妹,却也相差不远。
这天,公孙度刚将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处理好,就接到了——
“主公,蔡大家今天一早已经从辽队出发,最迟今晚会抵达襄平。”
得益于道路的修建,让辽队和襄平的距离缩短了,只要一天时间就能从一座城池到另一座城池。注意,这说的是马车,而非骑马。
要致富,先修路,在什么时代,都是适用的。
因为这些修建好的道路,这十多年来的对外交易,已经为公孙度带来超过五十万金的金钱,也正是因此,才能支撑起辽东先前那庞大的扩张,否则单凭辽东的税收,单单是士兵的军饷就足以拖垮辽东,拖垮公孙度。
公孙度迅速回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已经偏西,暗道: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怎么这么晚才通知我?
公孙度没有去追究此事,而是想了想,道:“通知琰夫人,告诉她泰山大人即将抵达的消息。”
“是,主公。”
“等等!”
“主公!”
亲兵赶紧回转身,等候新的命令。公孙度却迟迟没有说话,亲兵耐心很好,低头等待。
“哎~”
亲兵似是听到了一声叹息,再待细寻,公孙度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只好赶紧将其抛却,打起精神听着。
“准备一些,某也一道前往城门迎接。”
亲兵觉得要是因为琰夫人的话,完全没必要,不过他也不会质疑公孙度的决断,只是顿了顿,便应道:“是,主公!”
待亲兵离去,公孙度也起身来到卧房换了身得体的衣服。随后在前往府门的时候,半道汇合了蔡琰。
公孙度看着蔡琰身上并未更换的衣服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心早已不在此地的蔡琰并未发现。既然父女情深,公孙度也不好多言,便假作不知,出了府邸。
另一边,张芷紧接着送乔家姐妹离开,恰好看到了公孙度和蔡琰远去的马车,向门口的士兵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士兵回道:“回夫人,好像是琰夫人的父亲蔡大家要到了,主公和琰夫人前去迎接。”
张芷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激动:现在时机到了吗?
乔家父女能到辽东,说起来张芷的举动占了绝大部分因素。原因不言而喻,张芷既然决定,自然也就希望越快进门越好,只是前些日子乔家父女刚到,贸然提出“这样”的想法,虽然之前已经派人提过,但是那只是提亲,而现在希望的是尽快进门,有本质上的差别。再则蔡琰刚生孩子不久,若是在她面前去办这事儿,未免有些不妥,现在其父到来,或许是个机会。至少就算知道了,也会因为亲人到来的原因冲淡部分不快。
而且,最近这些日子,张芷和乔莹姐妹相处得很愉快,因为家学很相似,有共同的话题。
如此一来,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皆至,当行动起来了。
张芷是个有决断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冒着危险来辽东寻公孙度了。只是稍作思索,张芷便赶紧来到后院,让下人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抬出来,准备出发,而她自己则是迅速回屋换了身十分庄重的衣服。
换好衣服,张芷又亲自检查了一下礼物,并嘱咐家中管家暂时不要将此事禀报给公孙度。管家也知道此事,对于能对公孙家产生好处的事情自然不会反对,当即同意了下来。
张芷这才下令道:“出发!”
乔府离州牧府真的很近,没过多久张芷就来到了府门前,十分正式的遣人递上了拜帖。乔父接到拜帖虽然惊诧,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知道是为了之前商定的婚事而来。
“只是这个时候是不是太晚了些?”乔父看着最多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落下的日头,心头满是疑惑,“而且,州牧夫人前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来人,通知两位小姐,有客人来了!”不过想归想,乔父还是大开中门,迎接张芷入内,毕竟猜测他始终只是猜测,不可能因此拒绝,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是,老爷!”管家经过乔父的调教,变成了乔父的得力助手,很快就安排好此事,然后又随乔父一道前往府门处。
“州牧夫人来访,乔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乔父客气道。
“乔公客气了!反倒是我等冒昧前来打搅,颇是不该,尚请乔公原谅才是。”张芷此来有所求,自然不会拿大,但此时她并不仅仅是代表她自己,而是代表公孙家,所以也并未刻意放低姿态,让人觉得好欺负。
乔父眉头一挑,立时肯定了张芷的来意,不过也没有拒绝,那样会落得不让客人入府的恶名。况且,就最近这些时间,他已经看出了公孙度的强大实力,在这混乱的世道下,隐隐有取代汉朝的迹象,就更加不会反对了。
“州牧夫人说笑了!”
乔父又客套了一句,旋即状似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年纪大了,记忆力就有些不好使了,忘了还在门外了。”
“不如先入府一叙?”
张芷嘴角含笑道:“如此,就依乔公之言!”
“州牧夫人,请!”
“乔公,请!”
二人相互客套了句,然后一道入府。至于带来的东西,乔公并未在意,但还是在张芷的暗示下,抬进来府内。
入得前厅,乔公并未高坐上首,而是坐在张芷的对面,以平等的姿态对待。
“这桌椅板凳非常不错,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乔公作为主人家,自然首先开口,但是并未直接问起来意,那不符合中庸之道,而是夸赞了坐下的椅子一句,然后又摇头道:“唯一不好的是,它不能锻炼身体。”
张芷闻言颇觉诧异,关于这点,她也曾听公孙度提到过,只是当时公孙度也说过虽然会有这样的情况产生,但是来说,是利大于弊的,而且,这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会发生的,是以待人们发觉这种情况的时候,多半也不会怀疑到桌椅上来。那么乔公是如何发现的呢?
张芷并未细问,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乔公果然拥有大智慧,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弊端!”
末了又话音一转,说道:“我家老爷也曾说过此事,当时本夫人还曾不自量力的劝阻过老爷,但是老爷说了,此物利大于弊,现在大家饭都吃不饱,这点儿影响说不定还是积极的影响,可以少花费点儿力气。”
“州牧夫人所言不差!”
乔公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因为有了这番对话,让他不至于唐突的直接问起来意。
“州牧夫人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芷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旋即正色道:“乔公来辽东也有些日子,想来也知道我家老老爷已经去世多年,如今只余下老爷和我等一事吧?”
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根本不用打听,就能知道。乔公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道:“此事乔某虽不尽知,却也偶有听闻。”
这话张芷自然是不信,不过她也不会戳穿,只是起身款款一礼,然后道:“既如此,还请乔公见谅公孙张氏的鲁莽了。”
乔公了然的点点头。
“老老爷去世,老爷又身负重任,只好由妾身打理家中一应事务。然而,妾身等人入府多年,至今也只为老爷诞下两子两女,若是老老爷泉下有知,未尝不会责怪妾身。”张芷叹息道。
乔公闻言也是诧异不已,但还是劝道:“此事乃是天定,我等不过凡人,万万是无法改变的。所以,还请州牧夫人放宽心才是。”
张芷盈盈道:“乔公所言极是,不过妾身既然身为公孙家的女人,自然就要为公孙家着想,希望公孙家能有更多的子嗣了。所以,还请乔公不要介意,今日妾身此来,代表公孙家向乔公下聘,希望能迎娶乔公的两个女儿过门,为公孙家绵延子嗣。”
乔公闻言颇是震惊,一则是迎娶,二则是——
“州牧夫人,还请原谅乔某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说,耳朵也不太好使。”
顿了顿,乔公很是郑重的问道:“刚才州牧夫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