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的挖地道战术,让柳毅始料未及。
鲜卑攻城,向来是先以屠城恐吓,再以强大的射术进行压制,然后凭借简陋的云梯,或者是直接冲击城门,攻破城池,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即便如此,柳毅也丝毫不慌,冷静下达巡视各个街巷的命令,便来到南城门处静静等候。
柳毅的安静,让周遭原本因为此事心情烦躁的士兵们心里也为之一静,放松了下来。
将是兵的胆!
不外乎如是!
时间缓缓流逝,四个城门都已经停下了箭雨,只有在看到有敌人想要摸上来的时候,才会有零星的箭矢,待将其射杀,复又停歇。
城外的鲜卑骑兵也不傻,明白自己的小伎俩给识破了,但就似模似样的攻城,喊杀声更是依旧,甚至比之前更响亮了几分。
“报~”
“北门发现敌人!”
柳毅面色大喜,在有马的鲜卑骑兵如果是一头猛虎的话,没了马,充其量也就是条恶犬,一棍打不死,那就两棍,再不行,那就三棍……
“走!”
柳毅抄起长刀一个健步便跨上战马,向北面驰去。
“人在哪?”
及至北门左近,柳毅未曾听到哪里有喊杀声,颇是不爽的说道。甚是有种“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结果你就给我来个这?一把空气?随便劈,碎尸万段都可以?”
“都尉大人,这边!”
报信的士兵额头冒出两颗并不存在的冷汗,赶紧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快走!”
柳毅也不多说,赶紧跟了过去。
没走多远,就见到数十士兵手持长枪盯着一段墙根,周围还有上百弓弩手蓄势待发。
“这里?”
柳毅心里闪过一丝诧异,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当走近墙根,柳毅清晰的听到了掘地的沉闷声,不由甚是纳闷:不是挖地道吗?挖到墙底下算怎么回事儿?脑子不好使?
“等吧,等他们挖塌墙根再说!”
柳毅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说了句,退到了一旁。也没忘了让其他三面,尤其是南面加强巡视。
不知道为什么,柳毅有种感觉,北面的这几个挖地道的最后只有胎死腹中这一条路,最后还是得看南面。
叮叮叮~
柳毅正走神,突然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循声望去,正是之前底下传来动静的墙根处。不等柳毅上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又听到一阵撞击声,然后那墙中间一段数尺宽的石墙瞬间垮了下去。
伴随着传来了惨叫声,听得柳毅等人那叫一个舒坦!
“倒水,让他们变成水耗子!”
柳毅吩咐了一句,懒得理会这处挖地道的蠢货,翻身上马带着人又回到了南面。
“这一南一北的,倒是有点儿意思!”
路上,柳毅忍不住想到。只是他哪里知道,就像他刚刚看到的,挖地道会挖到墙底,导致墙体垮塌把自己活埋的闹剧,鲜卑人也知道自己不懂挖地道的奥妙,担心出现意外,所以就选了这么个一南一北,只要有一路成了,那就完事儿。
领兵的鲜卑将领倒也想四面开挖,只是手下的勇士们大多数都不愿意钻老鼠洞不说,会挖地道的汉人拢共也就找到那么些,差不多正好可以分作两路,再多就不成了。
还未回到最初发现敌人挖地道的地方,一名士兵面色仓惶而来——
“报~都尉大人,敌人已经挖通地道,进城了!兄弟们正在堵截!”
“什么?”柳毅不由一怒,看向士兵的眼神充满了杀气,甚是不满的质问道,“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倒水进去?堵住他们?”
“回都尉大人,他们挖通地道的地方并不在我们等的那个地方,而是在最近的一百姓家中,还是屋主人发现了,及时呼喊,才提醒了我们。”
柳毅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速度。因为,经过“提醒”,柳毅已经隐约听到喊杀声,有了最好的向导。
柳毅循声而来,见敌我双方竟处于僵持的状态,甚是不满,不由大喝道——
“闪开~”
围着的士兵们立时让开一条数尺宽的路,柳毅从中疾驰而过。
“哪里来的老鼠,何以言勇!”
柳毅发出嘲讽,借着马势,长刀飞斩而出,早先听到动静的鲜卑“地道兵”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击飞。
“噗通~”
飞入人群中,不等挣扎着站起来,噗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仰面倒下,眼中眸光涣散,没过多久便没了呼吸。
“杀~”
柳毅却丝毫没有理会,长刀左劈右斩,似欲击穿重围之中百来鲜卑“地道兵”。
然而,冲了几步,柳毅却脚下一蹬,凌空飞跃而下,放弃了战马的优势,开始了陷入“重围”的大战。
无他,中间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为了避免马失前蹄!柳毅干脆借此让自己的爱马停下,并从中间突破。
“贼鸟斯,安敢猖狂!”
鲜卑也不是易于之辈,既然是奇袭,自然也安排了武勇过人之辈,也正是因此,才让周围的汉军迟迟不能将他们赶下地道,然后来个——水灌长洞,勇士变死耗子!
柳毅面色一凝,与之交战在一块。
铿~
“好大的力气!”甫一交手,柳毅就吃了个大亏,被对方的巨力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幸亏之前就提高了警惕,留了三分力,不然后果难料!
随后。柳毅便不再与之硬碰硬,以精妙的刀法与之周旋。
十余个回合过后,柳毅就发现敌将力气的确很大,手中的兵刃更是完美的发挥了力气大的有点,脑子也很好使,但是脑子好使,也无法改变兵刃太重在应对速度太快的攻击的时候有些捉襟见肘。
见此。柳毅刀势再变,不仅不硬碰硬,更是舍弃虚实结合的精妙刀法,攻击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每一刀都攻向其所必救之地。
有道是久守必失!
在柳毅的快到几乎看不到刀影的袭击下,又是十多个回合过去,敌将已经是疲于应对。
就在这时,突然又出现一将,准备从后背偷袭柳毅。
柳毅面上闪过一丝慌张,迅速收刀向后劈去,看那速度竟是比偷袭柳毅的敌将还要快。与柳毅对战的敌将眼底闪过一道欣喜之色,向前猛的跨出一步,手中的兵刃兜头朝着柳毅脑门砸下。
这一下若是落实了,柳毅怕是整个脑袋都要化作乌有。
两名敌将看着即将砸中柳毅,面上都泛起了胜利的喜悦。
然而,在他们脸上的喜色尚未完全成型之际,柳毅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脚下迅速一错,长刀更是顺势回递,就像是回马枪一样,插进了起先那名敌将的咽喉。
“什么?”
一声惊呼,另一名敌将喜意转为惊骇,接着就感觉到胸口一疼,低头一瞧,一柄利剑当胸而入,接着就没了接着,眼前一黑,就过完了这辈子!
“就这脑子,还跟本都尉斗?”
柳毅一脚踢在他身上,宝剑顺势抽出,向周围涌来的敌兵刺去,连之前的长刀也来不及取回。
只是两名主事的将领,一明一暗,皆被斩杀,他们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很快,百来敌兵便被斩杀,又堵着出口,一桶接一桶的凉水浇了下去……
没过多久,鲜卑第二个地道计划也失败了。
又过了些时间,城外的鲜卑大军似是得到了消息,随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喊杀声平息了下去,先前攻城的鲜卑骑兵也迅速退走。
夜袭,就此被打退!
柳毅却不敢放松,既然鲜卑能想到地道战,难保不会又其他花招,加强了夜间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