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仿佛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慌乱地背转过身子,“我叫了你,但是你没有回答……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谁能想到是睡着了……
施静宜的脸如火烧般滚烫,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地从浴桶中站起来,扯过旁边的干衣服披到身上。
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宁辞的心跳得更快了,“对不起,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施静宜没好气地冲他的后背甩了个眼刀子,“什么都没看到你的耳朵还红成这样,要是什么都看光了,你怕是要昏倒在我房间里。”
“晕倒,倒还不至于。”至于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他自己也说不准。
“你还挺自信。”施静宜瞪了他一眼,扯过挂在一旁的干毛巾,坐在小桌旁的板凳上开始擦头发。
宁辞试探地回头望了一眼,见她已穿好衣服,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但心里的某处仍不安分地跳动着,好像在隐隐期盼着不该期盼的东西。
他暗自咬紧后槽牙,抬步走到施静宜面前,从善如流地接过毛巾,为她擦拭发间的水滴。
不得不说男人擦头发的技术还不错,力度不轻不重,揉了半天舒服得她直打哈欠。
又一个哈欠过后,男人将毛巾扔到一旁,不由分说地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施静宜惊恐地睁大眼睛,正对上男人深沉似海的双眸。
房间里水汽氤氲,热气蒸腾,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氛围。
“宁辞……”她默默收紧双手,紧张得直咽口水。
男人垂下眼睑,低笑一声,“怕什么,我又不像某人张口闭口就要吃人。”
那笑声格外勾人,如同埋了数年的老酒,光是闻着味道便能将人醉倒。
施静宜耳根一热,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偷看人洗澡,你还有理了。”
“洗澡的时候打瞌睡,你还有理了。”宁辞低头蹭了下她的鼻尖,将人放倒在床上,并贴心地为她掖好了被子,“好好睡一觉吧,等我把小金山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叫你。”
“那好吧。”施静宜乖巧地点点头。
这两天都没休息好,陡然放松下来的确困得厉害,还是养足精神再找杨英算账吧。
宁辞笑着摸摸她的脸,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人走到门边的时候,施静宜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疑问吐了出来:“那个……你真什么都没看到?”
落在门框的胳膊一顿,男人转过身子,脸上多了两片可疑的绯红,“我的小娇妻看起来娇小玲珑,其实内在还是挺丰满的。”
说罢,拉开门飞快地跑开了。
施静宜面红耳赤地将头埋在了枕头里,她就说,某人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其实内里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
都是大色胚!
还好这段时间她把身材养出来了,要是还跟之前一样平,她非得羞愤得撞豆腐去!
翻来覆去地纠结好一阵,她总算勉强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却没有想象中的踏实,半梦半醒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挂满白纱的房间,她掀开一层层白纱试探地往里走,最终坠入了一片热腾腾的白雾里。雾气氤氲,沾湿了她的眼睫,她正眨着眼睛低头擦脸,耳边忽传来男人低沉的调笑声。
“都走到这里来了,还不敢睁眼看看我吗?”
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宁辞如黑宝石般乌黑明亮的眼睛。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眼梢缓缓下落,穿过白里透红的脸颊,滑过娇艳如花瓣的嘴唇,最终没入精致的锁骨间。
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片水珠和其他水珠汇成一股细流穿过他精壮的胸膛,再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腰线……
施静宜好像成了一条搁浅的鱼,不仅浑身烫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可男人好像不打算发过她,轻笑着抓住她的手腕,硬是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蹭,“这是利息,我看过你的利息。”
“谁要这利息了。”
施静宜撅着嘴嘟囔着,手却很诚实地摸向他的腰线。
嗯……手感不太对,硬邦邦的,凉丝丝的,有点像床腿……
施静宜霍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宁辞疑惑不解的目光,她掠过那目光低头向下看,她本该摸腹肌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握着刀柄。
……
宁辞皱着眉头将匕首从她手里夺了去,“做噩梦了?”
施静宜一脸呆滞地摇摇头,“没有。”
“那是……梦到仇人了?”
施静宜再次摇头,敷衍地将他往外推了推,“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一下。”
宁辞无奈地叹口气,又将匕首丢了回去,“那行,你先换衣服吧,换完出来吃饭,吃过午饭我们再去向县衙接人。”
房门关上,施静宜羞愤地搓了搓脸,恨不得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太恐怖了,她竟然做梦都在垂涎宁辞的美色!
垂涎就垂涎了吧,半天还没占到一点便宜……
她偏头看看被丢到一旁的匕首,认命地叹口气,开始捞衣服穿。
穿戴整齐后,她拖着厚重的棉鞋到隔壁房间找吃的,宁辞换了身青色衣裳,坐在窗前冲她招了招手,“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快过来尝尝味道如何。”
施静宜抬眸扫过他身上清爽的衣裳,小声嘟囔:“早上不是刚换过衣裳吗?怎么又换了一身?”
小姑娘都没他骚包。
宁辞面色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出门时溅了泥水,弄脏了。”
“嗯。”施静宜也就是随口问一句,问过后便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开始扒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留守在县衙的周虎过来传话,说杨英在房间里哭闹不止,非要见施静宜一面。
施静宜往嘴里扒了口米饭,慢条斯理地嚼完才转身回道:“我这边还有其他事要忙,让他再耐心等上一段时间。”
“行,我这就回去跟他说清楚。”
周虎扭头就走,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县衙,还未进门便听见杨英那犹如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太难了!”
杨英边哭边往前爬,爬到墙根便闷头往墙上撞,可惜只撞了一下便被旁边看守的男人拽了回去,“想死?先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