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上学,赵南月才再次意识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三年后。
说实话,在知道赵南月今年才18岁时,她是崩溃的。
她现在18,方近舟都已经32了啊!不说这三年方近舟再没再婚,就这年龄差,她想和方近舟“再续前缘”估计也是困难重重。
自己现在跟他没任何的交集,也不能特意找他说自己就是唐知雨。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方近舟相信才怪!只能安慰自己边走边看了。
“妈妈,我读高中吗?”接过陈玉珍递过来的苹果,赵南月边啃边问。
“什么高中,是大学!”一提到这个陈玉珍就高兴,笑逐颜开地又摸了摸她的头,满脸的骄傲。
“小月,你可真给妈挣面,靠自己的真本事考上的燕京师范大学。不像那邵英杰,当年就是走你爷爷的关系才进去的。到毕业,你大姑也是花了一大笔钱,给学校捐了个实验楼,人家才给了本毕业证书。”
陈玉珍自顾自的得意着,赵南月在听到自己要去的大学居然还是燕师大,惊得嘴里的苹果都忘记嚼。
“燕师大?”赵南月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对啊,燕师大最好的专业,高等教育学(语文方向)!”陈玉珍高兴地合不拢嘴。
这,这,这,缘分啊,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正轨。赵南月心里无限感慨。
“你爸爸还想着大摆几桌宴请亲戚朋友呢,怎么说你都是咱赵家正儿八经的第一个大学生。
唉,都怪邵英杰伤了你!”陈玉珍气不过,又吐槽了邵英杰一顿。
“妈,你们也别那么浮夸啦!南星哥要是去考,早成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了。”赵南月替赵南星找场子道。
“哥什么哥,他跟我们可不是一家的。”陈玉珍瞪她道。
“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他不也是爷爷的亲孙子嘛。”
“哪能一样,他爸又不是你奶奶生的。”
“怎么?是爷爷在外面有女人生了大伯,还是奶奶是爷爷外面的女人?”赵南月调侃道。
“要死啦,你个死孩子!”似乎意识到赵南月才刚从鬼门关回来,再说“死”字不吉利,陈玉珍连着拍自己嘴两下。
“呸呸呸,百无禁忌!你瞎胡说什么呢?被你奶奶知道,肯定要被打的!”陈玉珍紧张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警告着赵南月。
“以后这么混账的话不准说了,知道没有?”
“知道知道,我错了,绝对不说了。”赵南月举三根手指发誓道。
“你这嘴还是给我收敛些,脑袋的伤就是吃嘴利的亏,还不怕?”
“我尽量。”赵南月抱着陈玉珍傻笑着。
“你这丫头真是的,没了记忆,脑子倒还跟以前一样转的快。好了,躺着休息去,我一会儿还得回去上班。”让赵南月躺好,又收拾了东西准备走。
“妈妈,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快快好!”
“我感觉自己完全没事啦,什么时候能出门?大家都上班、补课的,天天就我一个人在家,好闷啊!”
“后天要复查,只要医生说你可以出门了,我就让你透透气去。”
“谢谢妈妈!”赵南月笑眼弯弯望着陈玉珍。
“小嘴甜得的,赶紧休息吧。”
轻声关上门,陈玉珍在门外抹了抹眼泪。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很不称职,把赵南月前18年的话加起来,似乎都没这段时间跟她说的话多。
陈玉珍从来不知道自己女儿可以说那么多话,那么调皮可爱,那么爱笑,笑起来又是那么的漂亮。
她很惭愧,一心想着怎么能生出个儿子,还能有些空余心思,也都在两个小女儿身上。赵南月从小就独立,事事都不需要她担心。因此自己对她的关心是最少的。
赵南月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值得她骄傲炫耀的好孩子,拥有这样优秀的孩子,她还追求什么传宗接代?
第一次,陈玉珍对自己执着于生儿子的念想产生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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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的许可下,赵南月终于获得行动自由。但陈玉珍还是有限制,天气炎热,她要求赵南月必须在中午前回家。
为了让她放心,赵南月也很听话的早出中午就归。
这过去的三年,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燕京城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赵南月以前熟悉的街区新添了许多栋新楼,市中心的购物中心也扩大了好几倍,还有许多新奇的东西……
好多新鲜东西赵南月都很感兴趣,很好奇,奈何口袋羞涩。
这是她成为赵南月之后的巨变之一,之前的她,从来没为钱发愁过,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不需要她开口,自然有人助她心想事成,或将东西送到她眼前。
可当下呢,陈玉珍每天就给她1元的零花钱,其实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已经算是“巨额”,但对赵南月想买的东西来说,那简直九牛一毛。
她也无法开口喊她妈给她加零用钱,自从得罪了赵子怡,赵子安夫妻俩就再也没从她那拿过一分钱。
赵子安享乐惯了,少了赵子怡的支援,铺张浪费的性子一点也没收敛。夫妻俩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就只够赵子安一个人花。
最近他们一家都赖在赵红军这不挪窝,白吃白喝白住。陈玉珍有时还往自己家搬点东西。
赵南月到今天都不知道他们家的具体地址。恐怕那个家都积了不少尘了吧!
沿着市中心的大道,赵南月边慢慢走着,边细细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周家四合院所在的弄堂。
这里倒是一点也没变,弄堂的路依然宽敞干净,周围的环境依然悠然宁静。
她沿着周家四合院的外墙,慢慢走着,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闪着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幕幕,怅然感油然而生。
驻足在周家门前,赵南月愣了很久,她知道乔知恩将钥匙放在什么地方,只要踮个脚就能拿到。
拿下钥匙,开门,登堂入室。把她大舅和舅父所有珍藏的美味吃个够,再打包带些走。
对了,顺便再拿点钱解她现在的困。反正自己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她舅父管理着,她只是先拿些分红而已……
赵南月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叭叭”两声喇叭声把赵南月拉回现实。她转身看去,看到了正开门下车的乔知恩和周春林。
一股酸涩冲向她的鼻子,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小伙子,怎么站我家门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周春林见自家门口站着个泫然欲泣的男孩,亲切地问道。
小伙子?赵南月收回眼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衬衫,天蓝色的裤子,白布鞋,再搭配上她的寸头,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小子嘛。
“人家是姑娘。”乔知恩在一旁轻声提醒着周春林。
“哎呀,不好意思啊,老眼昏花,看错了。”周春林有些尴尬,悄悄掐乔知恩的腰,这家伙也不早提醒他。
“嘿嘿,没事,我这头发确实引人误会。”赵南月摸了摸头,傻笑着。
“你是要找人?”
“不是不是,我就在这附近闲逛,迷路了,走到了这里。”
“第一次来燕京?”周春林好奇道。
“我在燕京长大的,就是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脑子不太好使,以前的记忆缺失,现在正重新输入中。”赵南月也不隐瞒,简单地陈述了下。
“原来如此,那你一个人出门危险了些,身边得跟着人才行。”周春林好心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