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几乎面无表情的抽出了自己的配刀,一刀便切下了胡正的人头。尚未凝固的鲜血便喷涌而出,将地面染成了一片猩红之色。看得尚坤欲哭无泪。
“你自己看着办吧。”凌东一边用准备好的包裹将其装上,一边冷笑着说道:“我不会逼你表态。因为我知道你就算表态,也只是嘴巴上说说,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只是希望你的舵能够随着风向转得稍微快一点。刑天河虽然现在看起来又肥又壮,不过真正拉起稀来,也同样很快。我只希望当我真正开始反攻刑天河的时候,你不要因为反应太慢而站错队伍。”
说到这里,他的人头打包已经顺利完成。随即他朝缪可心点了点头,道:“圣女妹妹,可以放开尚家姑娘了,咱们还有几个锐金宗余孽没有消灭,咱们去打扫干净了就回家。”
“是!宗主哥哥!”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令缪可心不由得心情大好,于是将尚晓红推坐在了身旁的木凳之上,便朝着凌东靠了过去。
而尚晓红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见凌东准备转身出去,她忽然在背后淡淡说道:“锐金宗那些人的窑洞在最东边的一排三个。有个特征很好认,就是门口没有挂辣椒。”
凌东正准备出门,听了这话不由得好奇的转过脸来,只见尚晓红那盈盈的双眼中,竟闪动着一种会心的笑容。凌东见状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点头说了句:“多谢!”才转身走出了窑洞。
而迎面,正站着一名身着羊皮小坎肩的年轻弟子,双目瞪直了看着他和缪可心。显然,秒杀胡正这么大的动静,是不可能瞒住近在咫尺的他的。
凌东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淡淡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应该就是陈翔吧?”
见对方木然的点了点头,凌东又继续道:“很好,是你将胡护法请过来的,你立功了,将来干翻了刑天河,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到时候可记得跟本宗主要哦。”
“哦......啊?”陈翔还在愣神的时候,凌东已经和缪可心,飞身而起,闪电般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而在身后的窑洞之中,尚坤正苦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儿:“晓红啊,你这是闹哪样啊?怎么还帮着凌东杀刑天河的人呢?这下我可就更说不清了。”
尚晓红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道:“爹,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瞻前顾后的毛病?现在胡正已经死了,那几个小喽啰也肯定都跑不掉。反正是个死,咱们干吗不顺势推他们一把?你不自己也讨厌被刑天河控制么?而且,万一到时候凌东那家伙真的把刑天河斗倒了,你也好赶紧转身啊。”
尚坤听了最后这句,瞬间眯了眯眼睛,然后呵呵一笑道:“行,晓红你是深得我的真传了,咱们厚土宗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靠的就是风向转得快。”
谁知尚晓红却再度摇头道:“谁要得你的真传了?我只是觉得刑天河这样的人,肯定不得长久,他自家里选个圣女都会闹成那样,只要对外稍有意外,内部的矛盾就会让他自顾不暇。反而是这个玄火宗新来的宗主,倒真是个敢想敢干的人。值得咱们帮他一下。”说着,她的表情竟有些神往起来。
尚坤一眼看见,禁不住双眼一睁:“喂,闺女,你这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你可才在人家手里吃过亏哎。”
尚晓红那在大红衣衫衬托下,本来就有些红润润的脸庞,此时就更红了。不过转瞬间,她便昂起头来道:“不可以吗?我就是看得上有本事,有魄力的人。不像有些人,成天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我就奇怪了,我娘当年怎么看上你的?”
“你这丫头!”尚坤一听,顿觉有些挂不住脸:“光你喜欢有什么用?人家自己家的妹子一点也不比你模样差,轮也轮不到你啊。”
尚晓红闻言双眼一瞪,竟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子便挣脱了凌东针刺要穴的虚弱状态,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有什么用?玄火宗的圣女是不能嫁人的,不像咱们宗,成亲生娃娃一样都不耽误。”
“哈!?”尚坤见自己女儿连这个话都说出来了,也只能张大了嘴巴,无语问苍天了。
谁知这时候,尚晓红却又咬了咬嘴唇,歪着脸道:“其实我还没看上他呢,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到哪一步?要是真能把刑天河都扳倒了,我再考虑考虑他。”
尚坤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忖道:“痴丫头,真要是有了那一天,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你了。”
而就在他们父女两个百无禁忌的唠嗑的时候,却听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喧哗之声,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便默默的走出了窑洞门口。转头望时,却见那处安置了锐金宗门徒的三个窑洞门前,两名胡正带来的弟子正大声呼喊着向外飞奔出来,并且连滚带爬的翻下了窑洞前的陡坡。
瞬时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亮白的银丝已经从窑洞之中激射而出,直接缠住了那名锐金宗弟子的脖子。只见他连叫都没有能够叫出一声,便四肢一软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就像别人门前挂在墙上的辣椒串一样,悠悠晃晃的悬挂在了陡壁之上。
而与此同时,凌东已经如鬼魅般闪出在了场院之中,随即便远远的朝着尚坤这边开口叫道:“尚宗主,你看,这个腿脚麻利的锐金宗,是不是放他一条生路啊?”
尚坤和尚晓红一见那个正在没命逃跑的锐金弟子的身形,已经顺着陡坡滑下了十数丈的距离,而再往下,就是那条滚滚向东的浊浪大河。
尚坤一听便红了眼,你这家伙是诚心要害死我老尚啊,你杀就杀,放就放,还问我干什么?这不是摆明告诉人家,我跟你是一伙的么?如今他这要是跑了,回去一报信,我老尚这几十口窑洞还要不要了?
于是他连忙一咬牙道:“不,不,不能放啊!”
凌东见状,眼角便闪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胸中听涛诀的真气一激,整个身子便如猛地在原地消失,瞬间传送出去数丈之远,正好落在了陡坡的边缘处。然后胸中真气再次激荡,而他的身体也又一次高速传送,只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即将落入河中的那名锐金宗弟子身旁。
“兄弟,你太慢了。”
那人眼看就要入河逃生,正在松了一口气的关头,一见凌东出现在身边,顿时凄厉的嚎叫起来:“啊!”
可是他的喉咙才不过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就瞬间漏气,凌东的钢针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脖颈,将他的声带刺裂。于是他只能瞪直双眼,无助地看着凌东的缝被大针一针一针的在自己胸前和头部的十几个要穴上扎了个遍。然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落入滚滚黄泥水之前的一瞬间,凌东伸脚一踏,在他的头顶上轻轻一点,自己的身体便急速拔升,再度回到了陡坡之上的场院之中。
“尚宗主,我帮你把人赶尽杀绝,是给你一点转圜的时间,不过再拖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尚宗主好好考虑。”
说完这话,凌东回头朝缪可心笑道:“任务达成,咱们回去给刑大宗主送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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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凌东动身之初,他就把立宗大典的时间向后拖延了一个月,搞得刑天河接到有人转送来的请帖的时候,心中禁不住一阵郁闷。
“这个小子想搞什么鬼?难道以为把时间往后推,就可以有办法挡住我的雷霆一击了吗?”
一直随行在一旁的长子刑基听了,便上前一步道:“爹,他们拖延时间是小事,关键是小弟在他们手上,这件事情,爹恐怕还是要想点办法解决才是,如果到时候他们真在典礼上用小弟来要挟爹爹,我们只怕很是被动。”
刑天河闻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才沉声道:“欲成事者,有时候只能当断则断。坤儿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萧家的女儿竟然会跟凌东那小子混在一起。”
刑基点头道:“此事确是意外得很,歌月宗本来应该不会介入此事,没想到萧镜明这个小女儿居然会自己跑出来捣乱。不过据消息说,萧瑶已经被他的哥哥带回了天歌崖。这次水阴潭之事,是不会再遇到她了。”
刑天河微微颔了颔首道:“如此最好。”
接下来,刑基又继续道:“那么爹,难道您真的不管小弟了么?”
刑天河转头望着他,略带期待的问道:“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刑基见状,便点头一笑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爹已经高调宣布,要在立宗大典的当日杀入水阴潭,那么对方必然会有针对性的布置。如果我能够提前潜入其中,以孩儿的功力修为虽然难以凌东他们一举歼灭,但是想办法解救小弟,也未必没有可能。另外,就算他们防卫得紧,一时难以得手,有我潜伏在内,至少也能将他们的布置摸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