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便钢牙一咬,不顾手上的伤痛,一把抓住了缠在他手腕上的明月银蚕丝,紧接着体内真气一转,用力一拉。虽然同样是人武境第三层的修为,以阴柔招式为主的缪可心,在纯内功修为上自然不是这位一身硬功着名的锐金宗高手的对手。被他这么不顾疼痛的一拉,顿时阵脚不稳,一个趔趄便凌空飞了起来,远远的撞了过去。
缪可心见状不妙,连忙单手运指,急速点向了对手的眼睛。但是对于这样的攻击,洪炼通又怎会放在眼里,只听他哈哈一阵狂笑,在继续拉扯明月银蚕丝的同时,只见他一个前转身,便欲飞腿踢向对方的小腹。
凌东一看这还得了!被他这铁腿踢中,缪可心还不得骨断筋折?于是他几乎想都没想,便再度飞身上前,手中钢针便猛然扎下!
洪炼通此时已是铁了心先干掉威胁最大的缪可心,竟对凌东的这一击不管不顾,硬着头皮任凭他的缝被大针刺入自己的肋下。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像刚才那种创痛,即便再来一次,他也完全忍受的了。
可刹那间,他的身体竟还是抑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连带着飞出去的那一腿,也顿时失去了七分力道,被缪可心全力挡了下来。
他剧痛之中忍不住的低头一看,便差一点气哭起来,原来凌东的这一针竟然再度划在了刚才划开的同一道血痕之上,并将其又加深了半分。那一粒粒的血珠,更是像小豆子一般哧溜溜的渗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么巧!”洪炼通已然暴怒了,哪有扎人还只扎一个地方的?这不是欺负人么?
凌东却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巧么?还有更巧的呢!”他见对方此时已是心神大乱,更是要让他彻底疯掉,于是身如滑鱼一般又一次切进了他的身前,一针刺出,又是对准了对方的肋下。
洪炼通真的要疯了,立即松开了抓住银蚕丝的左手,对准凌东的面门,狂叫着一掌击下。距离接近的情形下,他不相信,自己这雷霆一击,还打不死这拿针的无耻小儿!可偏偏在这时候,缪可心却又不失时机的在另一边用力一扯明月银蚕丝,竟硬生生的将他的身形扯歪了些许。
而就是这些许的偏差,凌东便将身形一扭,躲过了他的正面一掌,再次钻入了他的腋下。
“好巧啊!”凌东一边呵呵笑着,一边用他那可以刺中蚊子小jj的精确制导针法,再次顺着那已然流血的伤口处重重一划。终于,洪炼通的皮肉再也承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在同一位置的切割,终于伤口大张,鲜血直线了激射出来。
“啊!我要你的命!”洪炼通双目赤红,不顾一切的单掌击出,印向了凌东的胸口,而这一次,他终于打中了。可是他才刚刚开心了一秒钟,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便瞬间让他的心像跌入了万丈深渊一样,深深的沉了下去:“这是什么功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黑影一闪,缪可心已经如一朵浮云一般掠过了他的头顶,手中的明月银蚕丝轻轻一绕,便勒住了他的脖颈。然后背过身用力一扯!那条细细的银丝便深深的挤进了他的皮肉之中,只听一阵瘆人的咯吱之声响起,洪炼通顿时双目怒突,嘴巴大张,一条舌头无法抑制的吐了出来,喉咙里更是发出嗬嗬的干呕声。
另一边围攻秦子辛的一种锐金宗弟子见状,几乎同时大呼了起来,他们连忙舍下了正在围攻的两人,回头朝着洪炼通这里飞奔过来。洪炼通是这次任务的主持者,如果他出了事而别人都没事,回去以后等待他们的就将是刑天河残酷的刑罚。
不过到了现在,他们再怎么着急上火也来不及了,因为凌东是不会任凭如此完美的实践葱花宝典的机会从手边溜走的。只见他手中的缝被子大针如飞一般的运转穿梭,不到数息的工夫,这位以金刚不坏而闻名的锐金宗高手,就变凌东扎成了筛子,几乎每一个大穴上,都留下了他深深的针孔。
随着缪可心手中的银蚕丝一松,洪炼通那超过两百斤的壮硕身体,就这么扑倒在了他们眼前的沙地之上,溅起了一片烟尘。而他浑身的鲜血丝丝乱呲,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扎漏了的水袋一般。
“洪师兄!”那些锐金宗的弟子们顿时难以置信的狂吼起来,人人都像死了爹娘一样向着凌东他们冲了过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了主心骨的他们,又怎么是凌东等人的对手,不但是缪可心的明月银蚕丝如鬼魅般在人丛之中不断割裂着一颗又一颗的人头,那些水阴宗的弟子也顿时信心大增,挥舞着各自的兵器冲杀上去。凌东则是利用自己的快速怪异的步伐,不断的在人群中捡漏补刀。不到一会儿工夫,便让几个人武境第二层修为的锐金宗弟子,含恨而倒。
于是打着打着,凌东便渐渐退出了战团,一方面是己方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不需要自己这天纵奇才的葱花宝典了;另一方面,他却发现那位苦苦支撑了半天的秦子辛老大妈,此刻突然单膝一软,似乎是重伤不支的模样,但是却咬着牙的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没有当场栽倒。
显然,她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情形,影响到水阴宗弟子的斗志。
于是他略略皱了皱眉头之后,便舍开了战场中的众人,飞身跑到了那面绝壁之下,单手一伸,便将秦老太牢牢扶住。而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位水阴宗大师伯的身上,已经是多处受创,其中腹部的一处伤口,似乎已经深及内脏,若不是她自己用手压住,此刻只怕已经不可收拾了。
“你怎么样?老太太,赶紧坐下来处理一下伤口吧?”他忍不住轻声叫道。
谁知秦子辛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年轻人,我自己的伤我自己知道。这次怕是不行了。”接着她又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多谢你援手之德,若不是你们夫妻俩,我们这一批人,恐怕就要全部命丧于此了。我们之前还对你多有不敬,真是”
凌东一听,连忙截口道:“老太太你客气了,咱们出门在外的人,不就讲究个路见不平么?小事情。”说着,便又要让她坐下来接受医治,却依旧被她倔强的拦住。
可是这么拉扯了两下之后,她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无法支持下去,于是双腿一软,便斜斜的歪倒下去。
凌东一见,心中顿时一沉,虽然他跟秦子辛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自己忙了半天,最后救下来的人还是死了,岂不是空忙一场?
随着她这一倒,场中的水阴宗弟子顿时全都奔了过来,尤其是玲珑,作为秦子辛的亲传弟子,更是如同发疯了一样,第一个冲到了她的身边。然后一群人便开始手忙脚乱的为老太太处理起了伤口,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凌东见状只好后退一步,转眼往场中看去,原来,此时场中的激战已经接近于尾声,只有一名实力较强的锐金宗弟子还在那里负隅顽抗,但是在缪可心银丝的调教之下,也只有疲于奔命的份儿了。
见此情景,凌东也已经失去了耐性,于是飞身上前,从背后将其一针而倒。随即赶上一步,一脚将其踩在脚下。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当晚被自己一针扎倒的那个老四。想起来,他的一身硬功也还算可以,可如今已经精疲力竭,自是挡不住自己这背后一针了。
“土贼,明知大势已去,还打?累不累啊你?”
那老四虽然要穴被刺,全身酸软,但是却依旧双目如赤,狠狠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们的事?”
凌东呵呵一笑:“你们几个小小土贼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调戏妇女,人人得而诛之,你管我是谁?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是哪个山头的,为什么在这里打劫?”
那老四见对方明明已经稳操胜券,还颠三倒四不肯表露身份,不禁仰天一阵怒吼:“不敢报名的鼠辈,你要杀便杀,想要消遣你家爷爷,你做梦!”说着他突然将手一伸,抓起掉落在身边的钢刀,便要往自己的脖子上砍去。
而凌东的反应何等迅速?只一针便扎在了他的手肘之处,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那刀头应声掉落,竟不偏不倚的戳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
“啊!”那老四一声惨叫之后,更是欲哭无泪:“你!你!”
凌东见状不禁摇了摇头,然后忽然低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什么你?罢了,你不想我消遣你,就老实告诉我,你们家宗主,到底在玄火宗的遗址搞什么名堂?”
那老四一听,顿时咬牙道:“你果然知道神教之事,你是神教的人!可是六宗之中,并没有用钢针和银线的人。”说着,他忽然双眼一睁,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秦玉带人去青阳镇至今未归,生死未卜,难道说你是”
他的话刚刚说到这儿,却突然双眼一突,喉咙里瞬间发出了一种恐怖的嗬嗬之声,就仿佛漏气了一样。原来,凌东的缝被大针,已然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喉咙之中,并在那里狠狠的搅动着。然后他双眉一皱,突然又将钢针拔出,接着再度扎下,竟从老四的眼角处直接插入了他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