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彪看见老头,惨笑道:“老者,你还是找别人打听去吧,咱们兄弟三个栽啦,别说为兄弟讨回公道,能保住性命都是别人高抬贵手,咱们不去武当山啦!”
殷无福骂道:“哪来不长眼的老狗,快些滚蛋,不然你也留一条胳膊下来!”
谁知那古怪老者根本没有理殷无福的意思,看着祁天彪继续问:“这武当山的山门还挡起来了,我在山门那有小道童问我是谁,可有谁引荐,我又不认识人,既然你们三个刚上过武当山,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
“老者,我们不去啦,你自己快走吧!”云鹤心眼儿还好,催着老头快走。
殷无福心中着恼,大喝道:“老东西,我这儿砍人呢看不见吗?还不滚蛋!”
老头儿仍然没有理他的意思,摁着祁天彪继续问:“怎么不去了呢?可是盘缠没带够?老夫我还有点银子,三位小友带我上武当山,这银子就给了小友。”
“哎呀我槽!”
殷无福火冒三丈,一步步朝着老头儿走过来,“滚蛋你不懂吗!?”
老头儿开始从怀里掏银子,一锭足有五十两,往祁天彪怀里塞。
“行啊老东西。”殷无福都气乐了,抢过祁天彪手上的刀来“哐哐”砸老头儿背上的龟壳,大吼:“这么大砍人的刀你见过没有!?”
或许是感到背上龟壳不舒服,老头儿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殷无福。
殷无福满面狰狞地瞪着老头儿,脸上的刀疤不停扭动,仿佛都要跳出来咬人。
老头儿乐了。
伸手一比,手上一个光球凭空浮现,然后朝着旁边的树林飞去。
“轰!”
那团光球直接炸出一个直径三五米的深坑,周围两棵大树被炸的断成了十几截。
“咕噜……”
天鹰教三人和镖局三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还得说是殷无福,二话不说,双手捧着刀献上来还给祁天彪,然后招呼了一下,跟身后两个兄弟一起抱着脑袋蹲在一边。
“啊这……”
祁天彪三人的镖局乃是全江湖前三的镖局,自诩虽然武功不高,但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这场面他还真就没见过。
老头儿继续看向祁天彪,“这些盘缠够了么?”
“够够,够了!”
宫九佳话都不会说了,嗓音好像尖叫鸡。
“那走吧。”
老头儿扭头就走,祁天彪三人看了一眼天鹰教的三人,转头跟上。
武当山。
武当七侠终于团圆重逢,张翠山回山的这些日子,武当山上下一直喜气洋洋的。
莫声谷一直追着张翠山问东问西。
宋远桥和俞莲舟则想着怎么替殷素素弥补杀人满门之事,又想着怎么替自己五弟夺回孩儿。
俞莲舟想着抢人那人与自己对掌实力之强,心中不由犯嘀咕。
“五弟,为兄向来以为咱们师父乃是江湖的一绝顶,咱们武当七侠在江湖上也当时一等一的好手,哪知那日抢无忌那人跟我对了一掌,我就挨不过受了伤。看来这世上还是卧虎藏龙,你我不知道的高手太多了。”
“唉,是啊,这天下何其之大,能人异士何其之多,武当托师父的福,被人称作泰山北斗,咱们几个却过于飘飘然了。”
张翠山握拳道:“不过哪怕敌手武功再高,我也要救回我的孩儿。”
“那是自然,咱们武当七侠当然是共同进退。”宋远桥安抚道:“可惜三弟受人暗算,否则师父传下的‘真武七截阵’一起,除了师父,哪还有对手?”
宋远桥说到俞岱岩,殷素素脸色突然不自然,连忙说不打扰他们兄弟叙旧,自己离开了。
张翠山浑然不觉,只继续道:“那也未必。当年我见我义兄武功,心中惊怖,只道师父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后来师父传了我‘倚天屠龙笔法’,我义兄的武功又算不上顶尖了,便是小弟,也能周旋一二。”
其实张翠山是自己谦虚,他倚天屠龙笔法施展开,谢逊眼盲的情况下,未必是他对手。
只听张翠山继续道:“可我们在海外之时,经常听闻一个传说,说海外龟岛上有一个海龟道人,被当地人奉为武术之神,尊称‘龟仙人’。若碰上此人,哪怕三师哥身体完好,真武七截阵也未必奈何的了他。”
“依我看来,那是化外之人,坐井观天罢了。”
莫声谷年纪最小,脾气最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懂得回旋。在他心中他师父天下第一,他们武当的武功自然也是天下第一,没有什么高手能比师父高,也没有什么高手能比真武七截阵厉害。
“什么武术之神,口气忒大,咱们师父都不敢说这种话。”
正当师兄弟几人吵吵嚷嚷,争辩不休之时,突听一声清啸,接着传来衣袖震动的声音,两扇板门呀的一声开了。
这正是刚刚闭关创出“太极功”的张三丰。
张三丰今天已经一百岁,当年那个热血上头、动辄拔剑,敢劫法场、刺王杀驾的青年道士早已不见踪影。这些年来他静修养气,已经是个清癯的老头儿。那些刀光剑影、爱恨情仇,也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了。
就连那柄真武剑,也封存在紫霄宫偏殿上,近五十年不曾动用过。
张三丰,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小老头儿而已。
他用内力震开房门,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旁人,竟是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张翠山。一搓眼睛,还道是看错了。张翠山已扑在他怀里,声音呜咽,连叫:“师父!”心情激荡下竟忘了跪拜。
宋远桥等五人齐声欢叫:“师父大喜,五弟回来了!”
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七个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张翠山,忍不住紧紧搂着他,欢喜得流下泪来。
师徒父子几人欢喜叙旧,又见了徒弟媳妇殷素素,欢喜不尽。
这时正说到此处,一名道童急匆匆进来报道:“天鹰教殷教主派人送礼来给张五师叔!只是……”
“只是什么?”殷素素皱眉,她是天鹰教的大小姐,莫非还有什么人敢对她的事情不上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