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与张致远对视，谁也不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苏念见张致远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水。
站起来，拿过一边的热水壶吧水倒进搪瓷盆里，再把毛巾放进水里放进水里浸湿，拧干。
趁着苏念做这些事情，张致远终于动了动自己被苏念枕过的手。
好家伙，整个手臂都麻了。
苏念把毛巾拧好，转过身来问张致远。
“你的手可以动吗？”
张致远看了一眼苏念手上的毛巾，目光转向苏念的脸，摇头。
苏念先是看了一眼张致远包裹着的左手，再看一眼方才自己枕着张致远的那只右手。
苏念认命的张致远擦汗。
苏念擦汗的速度不慢，只不过张致远睁着眼睛看着苏念。
张致远那双剑眉星目，隽秀硬朗的脸在苏念眼里放大。
两人离得又近。
苏念下意识的屏住自己的呼吸。
心跳加速。
擦药完脸上的汗，苏念就要给苏念擦脖子的脸，苏念也不是什么古板的女子，恪守发乎情，止乎礼。
可是两世第一次与男生接触，还是给对方擦汗。
苏念有些紧张是正常的。
张致远的目光灼灼。
是苏念忽略不了的。
苏念直接轻轻呼出一口气，直接问张致远。
“四肢中弹，还会影响到眼睛吗？”
两人离得近，张致远可以感受到苏念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张致远感觉怪怪的。
毕竟梦里的苏念在张致远废了以后对张致远爱答不理，鄙夷不屑的。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擦汗。
苏念手上的毛巾，擦过张致远的喉结，苏念不是故意的。
张致远生理反应的咽了口口水，喉结滑动。
苏念急忙移开自己的目光，换一个地方擦汗。
张致远看着苏念的侧脸，还带着点点婴儿肥。
张致远反问苏念。
“你觉得可能吗？”
苏念自然知道不可能，这不是张致远的目光太赤裸，苏念被看得心里怪怪的。
哪里会问出这种问题？
苏念可不觉得张致远听不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张致远这是故意的呢，还好意思反问自己。
苏念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她算是明白了。
什么高傲，冷漠，不近人情，对世事置之度外旁观者都是表象。
还真是表里如一。
苏念在心里冷哼，给张致远擦汗的力气用力了一些。
但是对张致远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
张致远的喉结又动了一下。
苏念没有看到。
故意呛张致远。
“我还以为你眼睛有问题呢，眨都不眨一下。”
苏念这话一说。
张致远眨了一下眼睛，苏念下意识的看过去，四目相对，有一同移开视线。
张致远的眼睛当然没有问题。咳咳，总不能回答苏念，自己睁着眼睛是为了看苏念吧。
张致远转移话题，跟苏念说自己梦里发生的事情。
“我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残疾瘫痪了，然后你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
苏念本来听到张致远说做梦，没放在心上。
给张致远擦好汗以后，转身把把毛巾放进盆里揉搓干净。
突然听到张致远说起，对方做的梦里与小说中，原主对张致远的做法，如出一辙。
苏念的心咯噔了一下。
各种各样的想法滋生出来。
苏念本来洗毛巾的动作顿了一下，意识到张致远还在看着自己。
苏念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然后引导张致远继续说下去。
“我离开了你以后，再然后呢？”
而后，苏念洗好毛巾。
把毛巾搭在盆沿，转身看着张致远。
一脸冷静，心里有些慌乱。
别是自己到来造成蝴蝶效应，因为灵泉水的原因。
张致远没残，还重生了？有着前世的经历，故意用一个玄而又玄的“梦”来告诉自己原主与张致远之间的事情。
就是为了试探她？
由不得苏念不多想。
毕竟，苏念自己就是一个穿书者，前面有个林秋云这样的重生者，后面再有个张致远重生也说得过去。
张致远仔细观察着苏念的反应，说出梦里的事情，转移话题是真的，试探也是真的。
没有谁比张致远更清楚自己在南国边境受过的伤，有多重。
更没有谁知道，前几日。南国敌军找到他们小队，进行狙击。
其他人正在对战。而躺在洞里的张致远，鬼使神差的喝了苏念给自己的东西。
那感觉太震撼，张致远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就被赶到的大部队救援，送回了云城。
医当时负责主治他的医生怎么说的？
伤口感染，两肢的腐肉必须切除，左上肢下肢肌肉组织有可能坏死，失去知觉。
医生只能做肌肉隔离手术，没有切除他的手脚，也是保留着一分期望，期望他还能恢复过来。
这是张致远服用了苏念给的东西后，医生说的。
医生根本就不知道，张致远中弹位置上下肢的筋脉已经断了。
还是苏念给的那东西让张致远的筋脉重新生长起来。
要不然，张致远早就废了。
张致远在张家村时，本来就没有看懂苏念。
现在更加不懂了。
苏念为什么会有那种逆天的东西，又为什么给他？苏念难道就不怕自己觊觎吗？
张致远更加不懂，自己值得苏念冒着自己暴露的风险，他承受得了对方的“帮助”吗？
苏念与张致远各怀心思。
不能说，不知道怎么说，也不会说给对方听。
又是漫长的对视。
最后，还是张致远败下阵来，回答苏念的话。
“再然后我醒了，就看到了你。”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苏念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
云城海拔挺高的，离天特别近。
苏念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夕阳，张致远看着苏念的背影。
有山风越过苏念，拂过苏念的头发，吹到张致远身边。
苏念没有问张致远有没有喝自己给对方的灵泉水。
张致远也没有问苏念从哪里来的灵泉水。
苏念没有告诉张致远，苏念在对方沉睡时给对方服用了灵泉水。
张致远也没有告诉苏念，他服用了苏念给自己的灵泉水。
关于灵泉水的事情，两人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就把它当做是秘密，关于俩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