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一也懵了,半晌后回过神来时,长华道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经过天雷破坏后的庄园早就一片狼藉,而姜国成被抓回来之后,人的精气神似乎也泄了,就这么歪坐在地上,偶尔目光扫过他们时,眼中迸发出一抹憎恨,想要说什么又咳了起来。
咳着咳着,血就从指缝中流出。
他的咳嗽声也让江南姝晁一朝着他的方向看去,眼里却没有半分的同情,这些死去的人虽然死有余辜,但并不是由他来制裁或者决定生死。
江南姝顶着鸡窝头和一身的黑狗血一瘸一拐地走到晁一身边,晁一鼻子动了动,看向江南姝:“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江南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个样子让晁一也觉得瘆得慌,干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理解,理解。”
理解你个头!
江南姝忍着这句话没骂出来,转而看向姜国成,也不跟他废话了:“你得到的那幅莲花图在哪儿?”
事已至此,江南姝已经肯定姜国成手里肯定有莲花图,否则也不会想着用她的身体来复活单芝芝了。
姜国成却没说话,只是自嘲地笑了一声。
将军将几乎破碎的单芝芝给带到了他们面前,江南姝趁机用定魂符将单芝芝的魂魄凝聚在一起。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姜国成在看清楚单芝芝的那张脸后,眼中终于有了光。
“芝芝……”
姜国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将军一脚就踢飞了出去。
江南姝看向将军,将军无辜地望着她:“一下子没收住力道。”
“他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踢啊,万一出了点毛病,警察找我喝茶怎么办?”江南姝虽然说着责怪将军的话,但是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毕竟将军不踢那一脚,江南姝自己也会踢。
姜国成实在太可恨了!
“芝芝,芝芝……”姜国成嘴里喊着单芝芝的名字,强忍着痛苦朝着他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江南姝摸了摸身上,忽然发现自己孑然一身,背包好像也被他们搜刮走了。
江南姝微微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召唤天师镜的咒语,片刻后,远处一道流光急速而来, 直接飞到了江南姝的手心中。
晁一一吓,等发现居然是天师镜之后,震惊不已:“你怎么能召唤天师镜?”
她不是没有滴血认主 吗?
“这天师镜可是我从山潭郡里拿出来的,可不是那个展柜里的冒牌货。”江南姝宝贝地摸摸天师镜,显摆地冲着晁一晃了晃。
“……”
晁一可算明白了,原来江南姝一早就知道展柜里的是假货,所以才能在面对这件道家至宝的时候做到无动于衷,敢情真正的至宝早就被她收入囊中了啊。
他突然伸手欲抢夺天师镜。
江南姝却早就已经算准了,在他动手的前一刻就反手将天师镜藏于身后,冲着他得瑟地笑。
小样儿!
“呵。”晁一撇撇嘴,不爽极了。
要是他也去了山潭郡,指不定这件至宝落到谁手中呢,只是可惜算算时间,他那个时候正好是处于闭关中的关键时刻,有心无力。
江南姝在天师镜上画了几下,随后对准了夜空,找到合适的角度,刹那间,月光从空中倾注而下,形成一道光束照在单芝芝的身上。
在月光精华的滋润下,又有定魂符护体,单芝芝总算是有了反应,再次睁开了眼睛,失神的眸子缓缓地有了焦距。
“我还没死么……”
“开玩笑,你是看不起我吗?”江南姝撸起袖子,“你既然替我挡了一掌,我势必不会让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魂飞魄散,一码归一码,等你了却前尘之后,我送你回昆仑,然后想办法替你走个后门通融下关系。”
“了却红尘?我、我不想出家当尼姑……”
“……闭嘴,谁说让你出家了?”
“哦。”
可想而知单芝芝生前是什么性格了,妥妥的傻白甜,要不是命好,早就被社会教做人了,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姑娘英年早逝,也算是“报应”了。
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有时候好人可不一定有好报啊。
江南姝指了指不远处的姜国成:“呐,你的老情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你……”
单芝芝朝着江南姝指着的方向看去,姜国成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单芝芝,嘴唇哆嗦着,许久才说出声:“芝芝……”
姜国成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单芝芝猩红的眼神里也透着几分喜悦,下意识想要朝着姜国成冲过去,然而当她的手刚伸出光束的范围之后,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缩回手。
“你替我挡了那一掌,魂体受到很大的伤害,目前能活动的范围就是这道光束之中。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报警抓了这个傻逼了!”
江南姝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姜国成的嫌弃和厌恶。
单芝芝有些难过,她欣慰姜国成这么多年来还记得她,但是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她却打心底无法接受。
从小到大,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对得良心,对得起国家的培养,所以哪怕在发现狼群那么多的宝藏之后也能不为所动,因为她明白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是抢走了,有朝一日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还回去的。
倒卖文物,偷猎野生保护动物,贩卖婴儿,贿赂,黑暴力行为等,桩桩件件都踩在了单芝芝的雷区上。
“对不起,对不起……”姜国成泣不成声,“我实在太想你了,我……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国成,当年的事情我并没有怪你,哪怕你和小徐他们都试图霸占狼族的宝贝,我也知道你们只是一时被头脑发热而已,可是你不该,不该做后面那些事情,单灵灵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姜国成听到这话,眼神里的光瞬间就暗了下来。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