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怕的。”江邃一脸受伤的样子，“但是哥哥太放纵，我只能这样了。”
“这是哥哥逼我，是哥哥要求我这么做的。”程楚御第一次知道江邃偷换概念的技巧如此娴熟。
“我不管你是恨我还是爱我，”江邃笃定道，“但我保证你这辈子，如果有能陪伴你一辈子的人，那必然是我。”
程楚御看着江邃，“你真是疯了！”
“哥哥这句话说很多遍了，”江邃道，“我爸天天说我不正常，我从来没在意过。”
“不过，哥哥这么说我，我还是很伤心的。”江邃笑了笑，“但没关系，只要哥哥开心，说我什么都可以，我都接受。”
“你是抖m吗？”程楚御想不通，“我到底有什么好的？虽然我长得确实不错，性格也好，但是比我好的人，仔细找找，应该也是有的。”
“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程楚御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才招惹到江邃的。
江邃不回答他了。
不管程楚御怎么问，江邃都只是静静看着他。
目光毫无波澜。
程楚御问的口干舌燥，想喝水。
“没有。”江邃笑眯眯道。
程楚御：“……”
“你不是喜欢我么？你这是存心虐待我吧？”程楚御觉得江邃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小兔崽子该不会真的有精神病吧！
江邃亲了他一下：“不是虐待，这是让哥哥长记性。”
程楚御：“那我想上厕所！”
不喝水可以，但程楚御就不信，江邃会眼睁睁看着他尿床。
话音未落，江邃直接用手按在了他小腹。
程楚御茫然，江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哥哥果然又在骗我。”
“按压小腹的时候，哥哥的表情和下面没任何反应。”江邃不紧不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瓶子。
塑胶材料，像是沙拉酱一样的瓶子。
江邃打开盖子，口朝下，挤了一些透明的东西在程楚御身上。
冰凉的感觉顺着躯干散开，程楚御打了个激灵：“什么东西？”
“惩罚用的，”江邃认真抹开，“哥哥骗我一次，我就要惩罚一次，直到哥哥以后再也不骗我为止。”
“不过，哥哥放心，”江邃十分善解人意道，“我准备了很多惩罚项目，你不会觉得枯燥。”
程楚御：“我问你你现在用的 是什么？！”
“促进omega发情的乳膏。”江邃温声道。
程楚御愕然：“你是真的神经病吗？我虽然还没彻底分化，但现在只要来了反应，释放了信息素，里面绝大部分都是omega信息素成分，”Alpha部分已经几乎不见了，“你对omega信息素有排异，你不要命了么？！”
江邃无所谓道：“没关系，我打了针，不怕的。”
此刻的江邃，就像是双足踩在刀尖上，浑身是血，但依旧保持微笑，从不后悔，甚至乐在其中的精神病患者。
程楚御本来应该很生气。
但，不知为何，看见江邃这时的眼神，程楚御鼻头突然一酸。
就像刚才江邃说的那样，他对江邃一点了解都没。
虽然从他爸那里听说了点事情，但也只是道听途说。
江邃的人生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口深渊。
他往里丢了一块石头，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回声，便满足了。
但满足的只是自己对未知的好奇心。
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没对江邃真正产生过兴趣，从没想过去试探一下，那口深渊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而过往，每次对江邃萌生出好感，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当下。
被药膏彻底刺激起来时，程楚御浑身难受，但看着江邃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样子，更难受。
医生跟他说过，江邃 排异反应，必须长时间稳定治疗，一味的用麻醉剂，真的可能会死。
虽然从小到大，很多人给程楚御写过情书，但他哥说，那些人只是被他的一些行为吸引，他们喜欢的是程楚御的某种行为，并不是喜欢他这个人。
如果非要说，有人真的喜欢过他，那这个人应该就是李衡初了。
但李衡初也没有像江邃这么疯狂，江邃的感情，让程楚御觉得像是刀尖上再跳舞。
他付出的，不只是感情，还有命。
程楚御不明白，不过是感情而已，为什么会有人看的如此重。
多爱自己不好吗？
江邃坐在床边，虽然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程楚御逐步失控，可颈侧青筋，已经完全凸显。
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程楚御：“我以后不骗你了！你别这样！”
程楚御见不得人这么自残，更何况，他虽然对江邃感情没那么深，但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刻骨铭心罢了。
他舍不得看江邃这样。
江邃一愣，呆滞看着他。
程楚御说出那句话时，原本以为江邃会误解，以为他是怕被惩罚才说出这句话的。
但江邃的反应很明显，没有误解他的意思。
“你在心疼我？”江邃眼圈微红，仿佛在大漠里快渴死的行人，终于找到水源的样子。
程楚御不得不承认，江邃的微表情捕捉和情绪捕捉，远超正常人。
他说过的谎话，在江邃面前，不存在骗不骗的过去，只存在江邃愿不愿意拆穿他。
程楚御眼神微软，哑声嗯了句。
“想罚我就换个方法，别这样。”程楚御无奈道，“别自残好么？”
江邃茫然：“自残？”
他并没觉得自己是在自残，他自己疼了，伤了，反正也没什么。
他不怕疼。
伤了就伤了，又能怎样？
“这不算啊，”江邃笑眯眯道，“哥哥不用想太多。”
程楚御：“……”
人只有一条命。
他是江邃的命。
江邃只是一具躯壳。
江邃接连挂掉程北辰三次电话后，去掉了药膏，等程楚御恢复神智，才接通了电话。
程北辰问的问题，跟方才江邃猜测一模一样。
程楚御按照江邃先前说好的回答后，程北辰最后真的问到了孩子的问题。
程楚御狐疑看了眼江邃：“孩子啊……要有吗？”
电话还在接通，程北辰以为程楚御在犹豫，江邃知道程楚御在问自己。
他摇摇头，程楚御：“不要。”
程北辰松了口气。
挂电话之前，程楚御提醒程北辰好好在家准备婚礼，不要来找他。
他怕自己正在跟江邃办事儿的时候，他爸突然过来，就尴尬了。
江邃放下手机，程楚御继续任由江邃帮他擦汗：“你不想要小孩儿？”
江邃想都没想：“不想，小孩子只会分走哥哥对我的关心，我不想要。”
程楚御松了口气。
“不过，”一个转折词，程楚御心口一提，江邃阴恻恻看着他，“若是你最后想离开我，那这个孩子肯定会有的。”
“孩子拴不住我，但可以拴住你和你的家人，”江邃温热的掌心贴在程楚御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