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再来一遍吧。”程楚御不服，要不是江邃，他能忘词？
徐杨还对刚才那场表演念念不忘，闻言，多少有些遗憾：“那再来一遍吧。”
只是，一般最有灵气的表演只有一次，不知道程楚御能不能重复。
不过，第一遍演的那么好，应该不会差。
徐杨喊完开始，便见程楚御一脸高傲的走进了镜头。
这种天生骄矜气，是程楚御自带的，跟角色也确实贴合，但是，这机器人一样的表情……
徐杨愕然看着镜头里，程楚御又摆着一副平等扫射所有人的骄傲，蓦地回头，用夸张的表情对着李飘飘说出了那句：“好久不见。”
字正腔圆，普通话说的巨标准。
标准到毫无感情。
徐杨：“……”
副导演：“……”
李飘飘：“……”
第一场，重逢，稀碎。
第二场，吃饭，稀烂。
第三场，亲热戏。
本来是为了让两个主演快速熟络，所以把亲热戏安排在了前面。
但是——
徐杨生无可恋道：“《风鸟》，第三场第一镜1次，开……要不歇一会儿吧。”
心累。
他爹的，以后，再也不跟程楚御合作了！
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合作！
这都演的什么玩意儿啊！
演重逢，俩人不像恋人像仇人。
演吃饭，程楚御挑挑拣拣，一会儿嫌弃道具菜卖相差，一会儿嫌弃李飘飘喝红酒之前为什么不醒酒。
让他给李飘飘夹菜，他把桌上的牛排整个都叉给李飘飘了。
“这爱的有点过分吧？”副导演懵了，“第一次见给对象让菜，直接整块投喂的。”
程楚御躺在摇摇椅上，一边吃葡萄，一边懒懒道：“也不知道剧组怎么想的，重逢请客，非要吃西餐。”
“还不如来碗鸡蛋面。”说起鸡蛋面，程楚御突然想起了江邃一秒，但也就一秒。
王明明解释道：“因为女主从小在国外长大，好这口儿。”
“李善财还是土生土长的外国人，来华国两年，不也天天包子油条么，不理解。”中午了，热，五台空调扇对着程楚御吹。
“我发型都吹乱了，”程楚御烦躁道，“我哥都不给我弄个空调吗？”
正事儿不管，小事儿瞎管。
王明明为难道：“哥，这是室外棚，这把空调厂搬过来，也没法制冷整个室外啊。”
到时候那场面，程楚御周围种满了空调，程楚御躺在中间，活像个乱坟场。
“要不，咱铺凉席吧，我专门定做的，你肯定喜欢。”王明明从行李箱掏出一张大凉席，上面印着一只大狗。
是程楚御俩月前养的松狮，叫甜甜。
不看还好，看见这凉席，程楚御触景生情：“也不知道我不在，甜甜瘦了没。”
王明明连忙道：“没有没有，二少爷按照你说的，天天带他上称，今早发消息，说甜甜又胖了三斤。”
程楚御看了看凉席上的大狗头，难以想象：“上次出门已经要坐婴儿车了，再胖，他是想当狗，还是想做人？”
长得也太快了。
程楚御无聊，问王明明有什么乐子没，王明明看了眼那边绝望的徐杨，斗胆建议：“程哥，你要是没事儿干，要不要看看女主的人物小传？”
程楚御之所以演那么拉，一大部分是无法带入角色，还有一小部分是，他可能除了女主叫白迪，是他戏里cp之外，一无所知。
看看女主人物小传，多了解一点，说不定能稍微演好那么一丢丢，不至于上热搜的时候太丢人。
“我又不是女主，为什么看女主小传？让她自己看吧。”程楚御听着风扇嗡嗡嗡，烦得慌。
王明明提议道：“要不咱去化妆室避避，里面有空调。”
程楚御拒绝道：“就休息一刻钟，别人都在外面，就我进去避暑，显得多不敬业。”
他，是个敬业的演员，才不跟那些网上的小明星一样，矫情。
可躺了快二十分钟了，也没人喊。
见程楚御小憩醒来，才有场务颠颠儿跑过来，笑道：“程老师休息好了吗？”
程楚御揉揉眼，嗯了声：“几点了，还没开始？”
场务连忙道：“您休息好，这就开始了！”
说完，就赶快跑回去，告诉了徐杨。
这场是暧昧戏，尺度不大，但若是演好了，也会很不错。
毕竟，不是只有俩人贴在一起，才会有性张力，万一贴不好，只会有尴尬和油腻。
所以，就算被删了原本的床戏，但加了不少撩拨，剧情还算充实连得上。
只是，程楚御这演技，剧情如何，跟他没太大关系。
因为是回忆剧情，程楚御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上。
李飘飘一身同款情侣睡衣，朝他走了过来。
接下来的戏，是两人调情，程楚御反手钳制住李飘飘，把她按在沙发上，并拆掉李飘飘的发带，绑住李飘飘的双手。
虽然不长，但两个人的眼神对视，还有小动作，都很重要。
开始之前，程楚御抓着甜甜的等身抱枕，反复练习N次，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行。
王明明都说了，他演的特别好。
徐杨喊完开始，王明明就立刻把头扭开了。
辣眼。
她不太想看见程楚御演激情戏。
徐杨看着程楚御信心满满的样子，说实话，不太能理解。
“你说他知道自己演技很烂吗？”徐杨由衷发问。
副导演想了想：“应该是不知道的。”
“同感。”徐杨赞同完，眼皮子还没耷拉下来，突然愣了一下。
程楚御把李飘飘推到沙发上，去摘她的发带捆手时，动作突然一滞。
脑中闪过方才被江邃按倒的画面。
方才，江邃就是这么把他推倒，捆住他双手的。
程楚御晃了晃脑袋，回过神，看见被压倒的李飘飘，嘴角颤了颤，死活下不去手。
这要是拍出来，雨宁看见会吃醋吗？
会不会跟他生气？
而且，只要一按照剧情演，就忍不住想起被江邃按倒的样子，简直耻辱！
李飘飘看着程楚御，不得不说，程楚御只要脸上有点正常表情，不论是什么，都确实好看的难得一见。
虽然演技差，但只要投入点，跟他拍戏，说实话是不亏的。
拍完还能炒炒cp，热度肯定比之前更高。
说不定，下一步就可以进电影圈了。
李飘飘正幻想着，程楚御突然把她松开了。
徐杨茫然：“又怎么了？”
程楚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又，但是：“能不能把这段删了？我感觉我演不来。”
徐杨回想起最开始程楚御那个青涩又克制的表情：“刚才演的挺好啊。”
这次是真的。
他发现，程楚御有点演激情戏的天赋。
有那么一瞬间，眼神撩的很。
但是：“我演不下去啊。”程楚御没得商量，“删了吧。”
副导演震撼：“啥？”
“啥什么啥，删了呗。”程楚御决定了，他要为沈雨宁守男德，“太露骨了，不健康，还会教坏小孩儿。”
什么吻戏床戏，以后都不要了。
要不，以后连感情戏也不演了吧。
他的身，他的心，都是雨宁的。
徐杨删戏的时候，牙磨的嘎嘎响：“……”
拍完一天的戏，目送程楚御离开时，徐杨只想他再也别回来了。
这祖宗，一般人家供不起。
“小李！把他用的空调扇给我搬来两台，热死了。”坐在机器前一天，徐杨快冒烟儿了，“我要对着吹。”
旁边副导演：“给我也来两台。”
摄像师：“剩下一台给我。”
小李把空调扇搬过去时，已是下午四点。
程楚御顶着大太阳要回去，但是，不想让王明明跟着：“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王明明知道他离家出走的事儿，也不敢劝，毕竟二老板说了，劝的话，程楚御就要去拍三级片。
可是：“我送你回去，我再走也行。”
“我说了，以后要自力更生，我打车回去。”程楚御怕王明明一跟着他过去，明天还要来接他，然后就没完没了了。
这样一来，他还有个屁的自由。
王明明只好作罢，但临走前，还是劝程楚御：“虽然我觉得你们的关系很畸形，但是，江老师毕竟是个盲人，床头吵架床位和，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
瞎子，也有尊严。
更何况，人家一个S级极优Alpha，愿意为爱当下面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