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僵硬侧目：“不用这么直白吧。”
王明明也不想，但：“这是事实啊。”
她也想夸一下程楚御，由衷夸一下。
毕竟是自己跟了三年的艺人，也想感受一下好大儿出息的感觉，可是，没机会。
唱歌五音不全，综艺全程尬演，跳舞原地做操，拍戏……今儿第一次，估摸着，应该能正常发挥。
反正肯定是演不好的。
来之前，老板那边已经让公关部做好准备了，一旦有路透发出，就立刻上！
争取，宣传到位！炒作到位！
至于程楚御到不到位，那没太所谓。
导演整理表情，深吸了口气，一脸赴死的走了过去。
“这场是男女主对手戏，”导演看向女主的目光，带着同情，“女主白迪和男主戴亦枫久别重逢，两人依旧是对方内心的白月光。”
“戴亦枫此时已经有了实力，不再受制于家族，所以就不再隐藏感情，倾尽全力追你。”导演全程认真看着饰演白迪的李飘飘，“但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你想躲着他，可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他一眼。”
“你的内心，是矛盾的，你的爱很克制，”导演不停帮李飘飘分析角色，“所以眼神一定不能太赤裸，也不能毫无波澜，这个度要拿捏好。”
李飘飘她是个成熟演员，去年的新晋视后，美貌与实力并存，也是少有的凭借自己实力晋升上来的beta，稍加酝酿，眼神便已经进入了角色。
导演很放心道：“那咱们去走一遍位。”
程楚御见导演当即要走，茫然：“那我呢？”
导演：“？”
“程老师还有什么疑问吗？”导演不解。
“我没什么地方没疑问的！”程楚御指着剧本，明示道：“我的人物该怎么演啊？”
李飘飘嫌弃看了他一眼：“……”
这种靠包养上位的人，她出道这么多年，见多了。
不过，程楚御是娱乐圈第一个被包养的极优A。
也不嫌丢人。
如果她是Alpha，只怕这个视后奖项，也不会晚这么多年才来。
“程老师大学不是表演系的么，课上怎么演，现在怎么演就行了。”李飘飘微笑道。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这场戏不难，放开点。”
程楚御：“我不会放开。”
说的理直气壮。
导演第一次见不会演还这么有谱的，果然是资方的少爷，就是不把他们这些打工人当人。
“我大学就没演过，我哪知道怎么演？”程楚御总觉得他们好像都很不想搭理自己一样。
“你跟她讲那么多，一句没跟我说，”程楚御不爽，“你是不是嫌弃我？”
话音不落，导演和旁边一众工作人员脸都白了。
导演连忙打圆场：“没有没有，我们不敢嫌弃你。”
李飘飘看着导演这狗腿样，冷笑了声。
果然如传闻所言，程楚御这个演技鸟不生蛋的能当男主，是因为背后有厉害的金主爸爸。
这是把上下所有关系都打通了。
“不嫌弃你为什么不给我讲？”程楚御质问道，“我按时来了，化好妆了，台词都没对，什么也没说，我这就上场了，这对得起观众？！”
他不想再被骂了！
哪怕骂的轻一点也行，但就这么赶鸭子上架，明天又得上热搜。
导演一脸震撼看着他，万万没想到，程楚御脑子里，竟然还有观众这个东西。
他难道不知道，他不出演，才是真正对得起观众吗？
王明明见这边情况不妙，连忙过去。
江邃也缓步跟了过来。
“程哥，怎么了？”王明明问。
“没事，”程楚御一脸骄傲道，“反正，你给她怎么分析的，我也要。”
王明明看着导演拿着剧本，给程楚御一句句解释，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等程楚御黑着脸，被导演狗腿拉着去走位，王明明才松了口气。
旁边，场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纳闷：“之前没发现，这个程楚御还挺好学的。”
“确实，”另一名场务扁扁嘴，“只是态度也是真的嚣张跋扈。”
“第一次见演员这么明目张胆跟导演叫板的。”他催促道，“你快收拾，收拾完了咱们过去看他拍戏。”
“程楚御拍戏有什么好看的，他有演技吗？”另一人失笑。
“就是因为没演技，才有乐子看，”场务放下最后一件道具，“我老早就好奇，他到底能差到什么程度。”
导演也好奇。
如果说这次演员阵容是大咖云集，那程楚御，就是里面唯一的老鼠屎。
要不是想跟其他优秀演员合作，他是誓死不挨程楚御的。
不过开机之后，结果还是很出乎意料。
这机器人一样的串词，这一颗东风导弹都无法炸出丝丝波动的表情，还有这包括女主在内，无差别攻击的骄傲气场。
真真打破了导演徐杨的认知。
向下打破。
副导演感觉自己眼睛要坏了：“不喊卡吗？”
徐杨生无可恋抬头：“卡了，你觉得下一遍会更好吗？”
他觉得会更差。
这稀碎的演技，救不活的。
就算全剧影帝影后，也干不过一个程楚御。
最后，徐杨强行挤出一抹笑，颤抖道：“过、过了，下一场。”
程楚御拒绝：“导演，我觉得我这遍没发挥好！我想再来一遍！”
李飘飘脸绿了，她在程楚御的眼神，完全感受不到，两人在演情侣，却像是路边擦肩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路人甲。
徐杨整理了下心情，夸赞道：“演的挺不错，没必要重来。”
钱已到位，程楚御可以缺席。
他不介意。
但程楚御走了过来：“刚才有段我情绪不对。”
徐杨震惊，少爷，您哪对了吗？
还有段，明明全段都不对！
王明明在旁边干咳了一声：“我们楚御哥这也是精益求精。”
徐杨听出了王明明的暗示意思，当初接这部戏时，程光樾再三强调过，目的，就是哄程楚御开心。
徐杨连忙道：“那就再来一次。”
程楚御：“我想先跟李飘飘对一下，不然我进入不了状态。”
他觉得李飘飘演技好像不太好，完全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每次轮到自己说台词，都有点猝不及防。
徐杨赞赏道：“现在这么认真的年轻演员不多了，那就再对一会儿吧。”
等得起，反正给的钱多。
程楚御翻着剧本，要跟李飘飘对台词，但李飘飘一脸抗拒。
程楚御皱眉：“你认真点。”
李飘飘愕然：“你在说我吗？”
“我对面就站了你一个。”程楚御不明白，这种问题也值得反问？
李飘飘正要开口，一声温柔的哥哥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