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楚子承粗口。
左拳与老者脖颈触碰,仿佛击打石板。
感应手骨传来疼痛,楚子承口中惊呼:“你特么也是内外双修?”
老者垂眸不语,无视脖颈上的铁拳。
右手松弛,放开了楚子承。
楚子承顺势后跳,远离老者五步之遥,冷眸凝视,心里微有惊怵。
老者似是察觉他的慌张,习惯性摸向下颚长须,只是胡须隐藏铁面中,让老者摸了个空。
“内家守身,不动磐石,外家精练,以身化器。”
“老夫内外兼修六十余载,岂是你一个小娃娃可以撼动的?”
见楚子承脸色低沉,却不言语。
老者双手背负身后,继续说道。
“年轻人!”
“你偷袭老夫咽喉,可是不讲武德呀!”
“不过老夫不与你计较,只要你老实回孟州城,老夫…可放你一回!”
楚子承眼珠转动,暗自思索。
如此高手,乃是他生平罕见,若是硬抗怕是难保全身而退。
但若答应,不说就这般离去,梁帝会不会放过自己,就说九公主当如何?自己莫不是真的放她不顾?
老者那双浑浊眼眸,似是洞悉楚子承想法。
老腿前迈一步,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无需担心梁帝,只要你回孟州城,老夫可保你安稳余生!”
嗡!
楚子承眼眸突睁,这话里信息太多了。
从老者对梁帝的称呼便可猜测,他很大可能并不是梁帝派来的。
楚子承暗自揣测,莫不是另外七国之人?
老者见他一问三不答,似有不悦。
“我说你这年轻人,心里嘀咕个什么?老夫既不是梁帝之人,也非另外七国之人!”
“卧槽!你…你特么会读心术?”
楚子承心惊。
这特么不仅打不过,连特么心里想法他都能听见,这特么还是人吗?
连续三个“特么”,牵动楚子承表情来回转换。
老者瞧他面部表情变化,面具下嘴角上弯。
“年轻人!”
“老夫一生游荡,所见之人多如牛毛,就你那点小心思,老夫不用猜都能明了!”
楚子承恍然。
原来,是个察言观色的行家?
眼眸转动,面上收敛表情。
“老东西,明了又如何?”
“你既不是梁帝之人,也非七国之人,为何要插手此事?”
见他不明,老者笑了。
但他并未解释,而是脚步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楚子承皱眉,似乎隐隐感觉杀气。
头颅微抬,眼眸眯作细缝。
“老东西,你想杀某家?”
老者并未否认。
头颅轻点,爽朗笑声。
“不错!”
“老夫从你反应来看,感觉你并不会就此离去。”
“所以……”
嗖!
老者眼眸圆睁,猛然出拳。
这毫无征兆的攻击,让楚子承心里一惊,旋即快速做出反应,脚步急退。
噔噔噔!
直退到一根树干前,方才止步。
而此刻,老者的铁拳也已然靠近身前。
嘭!
楚子承大脚沉踏地面,跃上高空,在空中一个侧身翻转,变换位置跳至老者后侧方。
再回头,只见老者铁拳已击中树干。
嘭!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树干上显露凹槽拳印,仔细瞧去,那拳印竟是刻入树干三分之一还多。
楚子承心惊。
要知道,那树干可是正茁壮生长的湿木,就算用铁锤也打不出那般凹槽。
“老东西,就算死你也得让某家死个明白吧?”
老者收回铁拳,目光侧移。
对不远处的楚子承老声语话,听声音似乎还夹带一丝愤怒。
“南孤长夜,你可还记得…蛮王?”
轰!
楚子承眼眸瞪大。
旋即皱眉,指向老者冷声问道。
“你是蛮族之人?”
“非也!”
听老者否认,楚子承有些糊涂。
不等他问出心中疑惑,老者却是先开了口。
一双老手握拳,紧盯楚子承怒声道。
“老夫不属于任何一族,但那蛮王却是老夫弟子,你杀我弟子就是与老夫为敌。”
“刚才,你若识趣答应离开梁都,老夫还可留你一命,但你却偏偏选择死路!”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楚子承怒了。
手指老者,怒声呵斥。
“老东西,你真特么不要脸。”
“老子什么时候说不离开了,还不都是你自己认为的?”
“别特么找借口,你就是来找某家报仇的!”
被晚辈拆穿心思,老者面上有些过不去,但好在有面具遮挡,掩盖了尴尬。
许是恼羞成怒,老者再次向楚子承发动攻击,边靠近边老声喝道。
“是又如何,你今日必死无疑!”
瞧老者杀心不再掩饰,楚子承表情凝重。
杀蛮王时已是费力,更何况那会还有“枪”协助,此次来个更厉害的,让他暗呼不妙。
见铁拳靠近,楚子承不敢硬接,翻身侧踢老者手腕。
嘭!
拳脚接触刹那,楚子承借力退向一边。
目光扫向周围,思索逃跑路线。
奈何老者似是洞悉他心中所想,铁拳如雨挥舞,不给他半分喘息。
嘭!
拳风密集,楚子承不慎胸口挨中一拳。
噗!
一口鲜血自楚子承口中喷出,脚步连连后退。
啪!
单膝跪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支撑地面,剧烈咳嗽。
嘴角滴血,侵染身下青草芽苗。
“咳咳!”
“都特么说拳怕少壮,没曾想某家今日却要死于老拳之下。”
抬眸间,见老者铁拳奔来。
楚子承高举前伸捂住胸口的手掌,口中虚弱低喝。
“停!”
蹬!
老者顿足收拳,老声发笑。
“怎么?”
“南孤长夜,你可是要跪地求饶?”
楚子承撇撇嘴,向身下吐出一口血痰道:“屁话,某家岂会向你这老不死的求饶?”
“哦?那你这是?”老者疑惑。
楚子承费力支撑起身子,望向身前两步距离的老者,眸中毫无畏惧。
一边咳嗽,一边虚声低语。
“对于你的功夫,某家自愧不如,今日就算身死,某家也不怨于你,只是……”
“只是什么?”老者疑惑道。
楚子承脚步艰难前迈,口中轻咳二三道:“只是不知,你为何插手梁国会亲之事,又为何替伯阳侯与梁帝付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