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姑娘的马车,你且先等下,姑娘还要一会才能出来!”柳巧儿轻声。
“嘿!全凭姑娘安排!”
楚子承端坐单骑马车,左右打量花顶珠帘车厢,内有隐隐粉香飘出!
“给姑娘家赶马车就是好!这香气,光坐着都是享受!”
“呸!登徒子!”
旁边柳巧儿闻声轻啐,楚子承嘿笑。
不等开口,便见楼里走来十多名莺莺燕燕,柳云梦便在其中!
此时老鸨似在嘱咐什么,直到一刻钟后,十几名姑娘才走向马车!
马车前,楚子承放下踩凳,弯腰笑道。
“姑娘,请上车!”
“陈公子!真是麻烦你了!”柳云梦欠身一礼。
“姑娘客气!”
姑娘好娇容,笑魅百花羞。
朱唇轻抿,提裙踏板入厢门!
“驾!”
随着前车汉子一声吆喝,七八骏马拉车,在“踢踏”声中渐行渐远!
柳云梦与柳巧儿稳坐车厢,楚子承紧随车队!
“姑娘!你们表演到什么时候啊?”
“怕是要到深夜吧,陈公子可是家中有事?若是有事,便不必等我们了!”
“嘿!瞧姑娘说的,就算有事,小的也不能丢下姑娘不是?只是这大晚上的又是在别人家,姑娘可得多长个心眼!”
车厢内,柳云梦神情微怔,目光中似有忧色。
她也担心,毕竟是大人物府上,若是别人要占有她,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
见车厢内久久无人应答,楚子承疑惑问道。
“姑娘!你怎么了?可别怪小的多嘴,这世道人心叵测,小的也是为姑娘着想!”
他这话倒是没错,楚子承不想柳云梦出事,毕竟人家又是帮他埋“大弟”,又是帮他医“二弟”的。
虽说有些弄巧成拙,可人家也是真心帮他不是?
“陈公子!谢谢你!”
“嗨!姑娘是在下恩人,说那客气话干啥?”
柳云梦没在回答,心中沉闷,不断祈祷今晚可千万别出状况!
话已说到,楚子承也不再多言,一甩马鞭,大喝道。
“驾!”
……
半个时辰后!
前方马蹄停踏,楚子承亦是勒住马绳!
“吁!”
踢踏!踢踏!
骏马原地踏步,待完全稳住,方才转头对车厢内喊道。
“姑娘!咱们到了,请下车吧!”
“哎!”
柳云梦轻声回应,便见车门“吱嘎”一声打开。
楚子承率先跳下马车,放好踩凳,微躬腰身站立一旁。
“姑娘慢些,小心脚下!”
今年二月春暖,柳云梦已退去厚袍披肩,此时穿的是……
粉纱游蝶双花袖,白锦牡丹画裙留。
步踩青纹花边履,金钗花,坠耳珠,谁家娇柔好芳羞!
“姑娘好个娇艳,今儿个必是姑娘艳压群芳!”楚子承夸赞。
“谢陈公子夸奖!”
姑娘桃花羞面,低头微抿红唇。
盈盈莲步轻踩,待佳影远去,明月初挂东楼。
十几名姑娘进到府邸,留七八马夫停靠路边,崔猛发现楚子承,凑前搭话。
“兄弟!今儿个咱们百花楼可算露脸了,丞相府哎!”
“丞相府?”
自赶车到停靠,楚子承都在最后面,这会子还没注意,是到谁家门外。
听崔猛这么一说,走前几步,向旁边一瞧。
门口侍卫五六,朱红门,高台阶,门上大字鎏金匾,正书“丞相府”三字。
往里张望只有三两家仆行走,其他在无可瞧,楚子承兴致缺缺回到马车旁。
“啥也看不见!也不知她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嘿!兄弟,咱恐怕要做好等一夜的准备!”
崔猛嘿笑,意有所指!
楚子承不以为然。
“不会的,别人我不知道,但柳姑娘肯定是不会留下的!”
“兄弟,你怕是不了解!我可听说,今晚丞相府宴请各国皇子,柳姑娘长的天仙一般,那些皇子岂会放她离开?”崔猛撇嘴。
嗡!
楚子承心头一颤,眉头渐渐深皱,目光冷冷注视崔猛。
“你意思,今晚就算柳姑娘不想留下,他们也会强留?”
咕噜!
望那目光冷意,崔猛吞咽一口口水,颤声道。
“我…我也只是猜测,或…或许不会呢?”
楚子承收回目光,但他心中并未松懈。
男人最了解男人,尤其是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柳云梦等人在那些皇子眼中就是个玩物!
除非他们对柳云梦不感兴趣,可那怎么可能?
花魁之名,可不是白捡的!
但他也不确定,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可现实打脸,总是来的那么快!
“哎哎哎!你们几个都回去吧,别在这堵着门口,等明儿个再来接人!”
众人循声望去,似是个管家模样。
楚子承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堆笑上前询问。
“呵呵!这位爷,为什么要明天?姑娘们今晚不走吗?”
“走?你是在逗爷们吗?一群娼妓来就是陪客的,今晚陪的都是大人物,她们高兴还来不及,上哪走?”管家撇嘴。
“爷!那…那柳云梦柳姑娘呢?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要不我还是在这等等?”
楚子承谄媚嬉笑。
管家脸色骤冷,撇嘴啐声。
“呸!狗屁的卖艺不卖身,今晚可不是她卖不卖的事,这么多大人物谁要是能看上她,那可是她的福分!”
说罢,管家一甩长袖,冷脸离开。
楚子承眉头紧皱,望一眼丞相府大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回到马车上。
啪!
“驾!”
马蹄远踏,拉着车厢极速奔走街道。
他就这么走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当马车送回百花楼,楚子承不敢停留,快步奔回家中。
……
清幽小院!
抚摸桌上乌钢长刀,楚子承神色平静。
“老伙计!”
“二次相助之恩不得不报,若她有心留下,那你我今晚只观不动,若她不愿留下而被人强留。”
“那……”
话到此处,原本平静眼眸闪过一丝冷芒!
“那今晚,你我兄弟……恐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内甲上身,黑袍外裹,瞥一眼银芒枪身,别在身后!
当黑巾遮面,衣帽盖发,黑袍长袖中一只大手伸出,紧抓长刀!
当脚步沉踏走出房门,抬眸眺望黑夜。
乌云盖过明月,眸光散发冷芒,沙哑之声低语,不带丝毫情感。
“天行客,南孤长夜来也!”
嗖!
双腿猛蹬攀上屋檐,几番纵跃,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