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阳西山后,明月未梢头。
洪谷县西城门,三十多名官兵左右巡逻。
一名官兵抬望漫天雪花,心生不满。
“特么的,今年这雪真特么多!”
“老天要下雪,你还能管的着?”
“还不能让老子埋怨几句?”
身后官兵苦笑摇头,眼角瞥向西方大道,眉头轻皱。
“什么人?”
一声呵斥,引起周围官兵警觉,纷纷聚拢望向来人。
只见来者黑袍裹身,沉踏雪地。
长刀左提,那是锋芒尽收。
风雪袭裳,覆盖银茫,与黑袍分辨,人间黑白!
“特么的,别再靠近,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噌!噌!噌!
官刀出鞘,直指黑袍人!
来者脚步未停,只是右手横跨身躯,紧握刀柄。
“弟兄们,拿下他!”
“好!”
官兵之中,一人大吼,引起众人呼应。
纷乱脚步,踩踏八方,一圈人墙阻挡黑袍去路。
嗡!
黑袍长刀出鞘,闪现寒芒。
右手直伸,与刀身共画半月弧长,扫过五人脖颈。
噗!
气断方血流,瞧那五人脖颈细痕,断气管而不伤骨,可谓恰到好处!
“他……是个老实人!”
黑袍开口,却是莫名一句!
官兵摸不着头脑,但见同伴被杀,虽有恐惧,却也不得不将来人拿下。
“呸!特么的,欺负的就是老实人,弟兄们一起上!”
“杀~!”
铛铛铛!
八方乱刀齐下,黑袍左手旋转刀鞘,荡开刀锋,长刀直伸,身躯快速旋转三百六十度!
衣袍飘荡,风动八方雪花!
“天罡刀,旋风斩!”
长刀划破黑夜,划破半空雪花,更是划破一圈咽喉。
寂静!
内包围圈,十数名官兵,保持官刀前伸劈砍动作,立在原地!
铛!铛铛铛!
随着一声轻响,十几声金属断裂接连而至。
只见内圈,十多名官兵手中长刀折断,而他们脖颈处,更是渗出丝丝血液。
扑通!扑通!
内圈官兵倒地,已然没了气息!
黑袍静立,寒霜冷眸,扫过外圈所剩官兵。
“他……是个老实人!”
见那冷眸扫来,剩余官兵身躯颤抖,低头望一眼倒地同伴,喉咙滚动,吞咽一口口水。
咕噜!
“好……好汉饶命!”
一人出声,众人响应,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小人没得罪好汉吧,还请好汉放我一马!”
“好汉,我才刚娶上媳妇啊!求您放过我吧!”
……
咚咚咚!
额头与地面磕碰,沾染不少雪花!
寒凉感袭上额头,随后只听“嗡”的一声,众人短暂呆愣,感觉后颈一凉,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望着依旧保持跪姿的官兵,黑袍收刀入鞘,直视城门悬挂之人。
“他……是个老实人!”
脚步沉踏,步步靠近城门,望着那熟悉身影,仿佛依旧有憨笑回荡耳边!
“大牛兄弟,你咋不走啊?”
“大牛兄弟,你烤的肉真好吃!”
“大牛哥,谢谢你一直照顾俺!”
……
黑袍冷眸微闭,眼角滑落清泪,再睁开时,眸中似有血红。
“狗蛋,哥给你送几个人……陪着上路!”
风雪离人路,他乡诉孤独。横刀夜长鸣,莫问魂归处。
当黑袍离去,远路追来几道身影!正是南孤飞灵与大小公子等人!
“这这这,这么快就杀死三十多人?”
南孤飞灵惊声,心脏扑通,前后脚的事,只有片刻,却是三十多人魂归!
方武上前查看伤势,声音似有颤抖。
“一……一刀毙命!”
大公子柳眉轻皱,抬眼望向城门深处!
“走,追过去瞧瞧!今日,本公子必要知道他是谁!”
“对!如此身手,不可能是无名之辈!本姑娘倒要瞧瞧,他到底是谁,又为何与我们“天行客”作对!”
待南孤飞灵说罢,众人一路向县城追赶。
洪谷县中城东西路,两名醉汉,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走在街道上!
“老……老王,咱……咱们找地方接着喝!”
“好!去……去翠红楼!我我我,我请客!”
两名醉汉,双眼迷离脚步虚晃,向着口中翠红楼走去。
这时,一名身裹黑袍的男子,挡住二人去路,醉汉一怔,结结巴巴骂道。
“特……特么的,哪……”
嗡!噗~
话未说完,长刀划破醉汉咽喉!
见同伴被杀,叫老王的汉子目露惊恐,酒劲清醒大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我我,我把银子都给您,求好汉放小人一马!”
“县衙在哪?”
“啊?县……县衙?”
老王正掏银子,却听黑袍问起县衙,先是一怔,随即回道。
“县……县衙,在在在,在北街东头!”
“多谢!”
嗡!噗~
长刀划破黑夜,大街上再次安静!
望着身前两具尸体,黑袍声音沙哑。
“今儿个,卖不少臭鸡蛋吧?旁边那位,扔的也挺高兴吧?呵呵~”
……
县衙后院,欢声笑语。
瞧那莺莺燕燕,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
“哈哈哈!马老弟,这次你抓到天行七煞,可谓立下大功啊!老哥在此,先恭喜老弟啦!”
“老哥恭喜的怕是早些,该杀之人没杀,上面可是不太高兴啊!”
马忠面露愁容,洪谷知县却是不以为然!
“老弟何必气馁,那人护卫尽失,只要这几日加派人手搜山,必能将她抓住!”
“唉~!希望如此吧!要不然让她跑回安州城,老弟我恐怕就要遭殃了!”
洪谷知县正欲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沙哑之声。
“恐怕诸位,今日便会遭殃!”
“谁?”
二人心惊,慌忙起身望向门外!
四名青楼女子目露惶恐,纷纷起身退后。
踏!踏!踏!
脚步声过后,门口赫然出现一道黑影!
黑袍裹身,双手抱胸,长刀夹在臂膀之间!
见到来人,知县皱眉呵斥。
“你是何人?竟敢偷听本官谈话?”
“送大人上路之人!”
马忠怒目直视黑袍,随即大喝一声。
“放肆,敢在本统领面前撒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嘭!
马忠大步冲向黑袍,欲要将其拿下!
相隔两步之时,马忠猛然出拳,打向黑袍面门。
眼看就要击中,马忠心中暗喜!
还不等他高兴多久,便见黑袍抬起右手,直接抓向铁拳。
啪!
“这力道,和蛮王差远了!”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和蛮王交过手?”
马忠惊慌,除了天行客,南孤长夜!
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与蛮王交手而不死的,这人莫不是……
黑袍单手抓着马忠拳头,冷眸扫过屋里众人,淡淡开口道。
“某家!天行客,南…孤…长…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