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等年轻人说完,又接着说了下去。
“清风口的事狄燃跟您说了吧。”独眼虽然话里没有太多尊敬,但还是用了您字。“狄燃在清风口挑拨海沙帮与夏家矛盾,虽没有重创谢家,但海沙帮已经脱离了司马家,夏家在清风口的势力也减了大半。表面上看是肖红炼、谭震和夏丘山联手坏了咱们的事,其实丁风才是幕后的主谋。”
丁风笑了笑,那晚在清风口紫翠峰仙湖一战之后,他跟踪狄然见到了独眼,与二人一番缠斗,狄然的天绝手被自己破了,独眼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并没有说。
但那个年轻的声音却丝毫也没顾忌他的面子。
“你们二人联手对付丁风一人,狄然的天绝手居然被破了,哼,他使用什么兵器?”
“他的指法和轻功,在我见过的人力绝对无人能及。”丁风看不到独眼人,不知道年轻人这么说他是否尴尬。
“既然他与肖煌候关系这么好,他做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肖红炼。”年轻人道。
独眼像是知道这个年轻人爱插话,停了停等年轻人说完之后又接着说。“嗯,可是我还是棋差一招,夏一山的女人晏莺被夏天启抓住了,顺藤摸瓜他们怀疑了夏方真,所以夏方真不能留,我也是不得已才在蓬云寺出手杀了他,丁风从夏方真那里拿到醉楼的牌子找到这里,是我失算了。”
“我早说这个夏方真用完就处理掉,你看看,惹出这么多事。”年轻人道。
独眼又停了停,没有继续说话。
“也怨我,当时不应该给他醉楼的牌子。”年轻人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语气缓了一下说道。
独眼接着又说下去。
“我从蓬云寺离开之后立即赶往安乐谷,可惜被司马文山缠住了,等我脱开身后到安乐谷之时还是晚了一步,丁风的确不简单,居然做掉了成方崖,不过也没关系,最后天龙剑法的口诀还是从冯居其嘴里得到了。”
“没关系?你找到了老爷子要的剑法,我要的东西呢?”
屋中一阵沉默,这次独眼没再说话,他的确没有完成年轻人交代的事。这个年轻人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是夏家司马家漠北的财产,甚至他还想要岭南李家。当他将李才安想对付丁风这件事告诉年前人之时,他就谋划控制李才安,这才有了李瘸子的出现。独眼猜得出来年轻人的意图,他想等漠北的事结束之后利用李才安来对付李家。眼下夏家虽然败了,司马家却没有多大损伤,这让年轻人很不满意。但独眼并不在乎,他只想办好老爷子交代的事,年轻人要不是老爷子的儿子,他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我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夏家和司马家斗个两败俱伤,可结果呢?我让狄燃费劲心思在南口镇,清风口,安乐谷这些地方布好了局,甚至冒险在司马家的西沙镇也设了点,结果呢?”年轻人的声音很气愤,两次问明知故问的结果,显然他对独眼很不满意,事情没有成功,反倒把人引到家门口了。
“狄然这个废物应该是死了,不然他的醉楼玉牌也不会落到丁风手里。过几天你接手狄家酒楼,等我接收夏家之后,立刻开始着布局漠北。”年轻的声音道。
独眼还是继续沉默,全叔则一直未参与他们的对话。
“我觉得处理丁风这个人还得慎重一点,他的“丹青指”和“梦无痕”是丁泊水的成名绝技,他很有可能是丁泊水的亲人或者徒弟。”
“丁泊水?”年轻人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全叔咳嗽了一下,显然他听过,其实也不奇怪,听过丁泊水的人都是些老江湖。
“想起来了,好像有人跟我说过,不过他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
“丁泊水只是退隐江湖了,他在二十几年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全叔应该知道吧。”独眼道。
“嗯,如果丁风与丁泊水有干系,我们的确应该慎重一点,虽然我未曾见过丁泊水,但此人绝对不好惹,老爷子也非常忌...,老爷子也说过这个人非常了得。”全叔道,将来有人查起来,发现丁风从平安驿消失的并非难事,如果丁风与丁泊水有关,顺藤摸瓜,找来第一个人就是他。
“哼,不好惹,你都已经把他惹了。”年轻人听老爷子都这么说,不由得慎重起来。
“并非我们惹的丁风,而是他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独眼任说话软中带硬,虽然语气听不出什么,但明显也是被年轻人说的不耐烦了。
年轻人冷哼一声。
“公子,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留着丁风的命,您跟他谈谈,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毕竟咱们与他并无恩怨,能和解最好了,如果谈不成,再决定怎么处理他。”独眼道。
“哈,你李西正做事就是婆婆妈妈的,跟他有什么好谈的,杀了就杀了,即使找到这里又怎么,他丁泊水能进的来迷宫,恐怕也出不去。”
丁风心里一惊,要不是内力深厚及时稳住心神,差点弄出动静来,“李西正”这三个字如同炸雷一般让他惊诧不已。本来丁风认定墨公子就是这幕后一切的主使,而刚才年轻人说他给夏方真办的醉楼玉牌,那么他就是墨公子了,但从他们谈话中得知老爷子才是幕后主使。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独眼人居然是李西正,两个李西正都与当年自己家的事有关系,要说是重名也太巧合了吧。
独眼是个瞎子,但丁风却没瞎,他看的很清楚,独眼最多也不过三十岁,不可能是当年的李西正。
“可是如果动静大了,让老爷子知道你们进了迷宫,那怎么办?”全叔的语气有些急,这个地方老爷子谁都不让进来,这么多年除了独眼跟老爷子进来过一次之外,其他人从来没进来过。全叔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该瞒着老爷子带他们进来,怪就怪自己胆小,不敢得罪公子。
“知道也没办法,醉楼的事恐怕也瞒不过去了,如果老爷子问起来,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你们心里清楚。”年轻人道。
独眼知道年轻人的意思,老爷子交代他两件事,一是设计迫害夏家,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行,但必须留夏天启一条命,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原因他并不清楚。夏方真几次提议除掉夏天启,他都没同意,就是因为老爷子下过命令,如今看来可能与夏中贤有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夏中贤出面,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用夏天启逼夏中贤出面,就不得而知了。第二件事就是找天剑老人的剑法与口诀,虽然费了一些周折,但最终还是完成了。可惜公子非要插手这件事,把司马家,胡大老板,李家等等这些帮派牵扯进来,他明白公子的意图,想让这些帮派互相斗,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独眼没法拒绝,毕竟年轻人是老爷子的儿子,结果事情越弄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自从老爷子拿焦清素试剑之后,一直让咱们再找个人试剑,公子应该知道吧。”
丁风此时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直觉得杀焦清素的并非独眼,那晚在清风口与独眼动手之后,发现独眼的剑法虽然如同疯魔一般,却少了那么一丝魔意。就如同一个人临摹名家的书法一样,临摹的再好也只是临摹,没有名家的风韵。换句话说独眼的剑法并没有清风口后山凉亭上剑痕那种狂乱魔乱又浑然天成的意境,果然所料不错,真正会魔魂剑的是这个老爷子。
“看来当年进入密室偷剑法的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爷子,当年叶圣三练习魔魂剑之后也找人试剑,这个人现在也用同样的方法练习魔魂剑。”丁风心里暗道,他有些激动,这个人应该就是那晚在肖家庄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年轻人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