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中举,白家与洛家的仇恨是上一代人的事,虽说你找洛中泽也并不为过,可你为什么对女人和孩子下狠手,而且是卑劣的下毒暗害的手段。”肖煌候强压怒火,他的剑已经等了二十年,一刻也不想等了,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女人?孩子?”夏中举反问道。
“哼,那又怎样,当年我白家的女人孩子难道就白死了吗?”夏中举接着说道。
丁风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之中杀气浮现,长袍无风自起,铁手李和王瞎子一错身挡在了夏中举的身前。丁风的衣袍慢慢的落了下来,表情又归于平静。王瞎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与丁风面对的一刹那,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面对洛中泽之时心悸感觉又在此时出现。握着招魂幡的手有些抖,自从那晚之后王瞎子再也没摸过剑,洛中泽的剑让他对剑法失去了信心,将兵器改成了招魂幡。
肖煌候从未见过夏中举,只有一次并不能算见面的见面,就是那晚在肖府的后院,成为梦魇的那把阴毒剑。但此时面对二十年后的夏中举,却感觉他少了那丝阴毒的气息,想想也对,岁月能改变一切。
“那晚一共几个人?”丁风的声音有些冷。
在肖煌候坠崖之前,他见到了八个人,铁手李,王瞎子,阎罗判稽无涯三个人,第一个冲进来用暗器的人是温天养,他死在了洛中泽的剑下,屋内还有一个用长棍之人。后院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阴毒剑夏中举,另一个使用长刀之人,被肖煌候的断剑贯穿了左胸,应该也死了。可肖煌候记得最深的是那晚他从后墙洞口出来之后回头看的那一眼,那个如同疯魔一般用剑的人,他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是领头之人。
肖煌候不清楚坠崖之后是否还有人出现。
夏中举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他并没有回答,虽然他的儿子不讲信义,但夏中举一生之中却没有出卖过任何人。
“肖煌候,动手吧,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即使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焦清素死在了一种疯狂的剑法之下,剑法没有任何章法可循,却又玄妙无比。”丁风忽然话锋一转。
所有人都一愣,不明白丁风为什么说出这些话。
“二十年前那晚,用这种剑法之人与你们一起闯进肖府,二十年后同样的剑法杀死了焦清素,并阴谋将此事推到你们夏家头上。这个人只有一只眼睛,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也应该是杀害夏一山和司马东来的人,因为他不但会用左手剑,而且所用暗器梅花针比王烈还高明一些,你们夏家和司马家的恩怨完全是这个人设下的陷阱,难得你还要保护那个人?”
独眼人的梅花针的确比王烈高明一些,马三那晚在夏方真家的房顶之上差点就中招。
夏中举脸色变了变,他看了看夏方真,看来这个独眼人真的与司马家无关,而且牵扯到二十年前的那个人。
夏方真萎靡的倒在墙角,听了丁风的话费力的抬头看了看,他真是小看了这个丁风,没想到自己和独眼人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猜到了。他和独眼人密谋了许久,本打算等一等找个好时机再下手,可是夏一山一年之中没有几天待在南口镇,正好那几日他在,司马东来也在,也就没有再等。其实计划很简单,就是利用夏一山和司马东来挑起两家的血战,独眼人先将司马东来折磨了近半个月,将其折磨得精神失常,然后又抓住了夏一山,逼迫夏一山用墨玉手击伤司马东来,最后独眼人在一线天用左手剑杀死了夏一山,同时把司马东来丢在那里。
司马文山也看了看夏方真,如果真如丁风所说这个独眼人使用梅花针,肯定就是杀死司马东来和妹妹的人。本来自己对王烈在西沙镇杀人之后再去沙漠就有所怀疑,时间上根本不可能,如今看来背后还有另一个人,此人如此处心积虑,他不得不防,况且妹妹的仇不能不报。
迷雾依旧笼罩着蓬云寺,二十年前的往事就像这迷雾一般,有些人想看清掩盖着的事实,有些人却希望它会如同这迷雾一样散去。
场中众人各怀心事,温天仇与司马文山本没有把握留下夏中举等人,现在看形势变化,不免产生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放夏中举等人回去不如直接灭了好。
最终夏中举还是摇了摇头,即使没有什么独眼人,夏天启今天的所作所为传遍江湖,夏家以后也难以在漠北江湖立足了,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还难说,何况自己的确也不知道。
“肖煌候,冤有头债有主,那晚是我带他们去的,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二十年了,我想你也等的不耐烦了吧。”
肖煌候冷笑一声,夏中举说的轻松,上一代的恩怨!意思是与夏天启无关,可是当年在肖家庄对叶雪和孩子出手之时怎么没考虑上一代的恩怨,按他这意思,洛家与白家的恩怨也是上一代的,他不也找洛中泽来算了吗!
“是等了好久。”肖煌候长叹了一口气,想起这二十年来自己的日子,每一日都是在懊悔中度过。
“那晚出现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肖煌候冷冷的说道。
铁手李面无表情的看着肖煌候,他本就不想离开。
“大哥。”王瞎子此时也不瞎了,自从肖煌候出现之后眼睛瞪得比铁手李的眼睛还大。
夏中举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夏天启,王瞎子明白了。
可是夏天启能走得了吗?且不说肖煌候和丁风二人,就是司马文山和温天仇也不会放过他。
“夏家的墨玉手掌法是谁传给你的?”丁风的声音总在关键的时刻响起。
夏中举沉着脸,看来只要他还活着,丁风就一定会追问到底。